第兩百四十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兩百四十章「梅貴妃娘娘自己也說了,這件事是薷貴人做的,你們為何不信呢!」陸繪靈氣急敗壞,她看著梁煥卿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心裡又氣又急。
「本宮何時說過!」夏容馨見陸繪靈要把責任推在自己身上,也不打算繼續沉寂下去了,轉而看著齊秉煜說道,「皇上,臣妾當時並不知道這事情的背後有明妃的功勞,況且臣妾盡心儘力操持盛宴,如何也防不勝防,各種事由,還是要等到靖王妃的證據到來,畢竟王妃和公主,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證據證據,靖王妃說的證據到底是什麼,如今涉案人都在此處,梅貴妃何故尋求那根本不存在的證據,薷貴人在這兒,你問不就是了嗎!」陸繪靈情緒逐漸激動起來,她指著薷貴人對她說道:「你說啊!告訴他們你是怎麼籌劃這個案子,是怎麼利用梅貴妃,是想達到怎樣的目的,又是為什麼要陷害我的!你說啊!」
尹薷一下子就呆住了,她瞬間被陸繪靈推上了風尖浪口,而此時梁煥卿已經知道尹薷是被陸繪靈指使,只要陸繪靈手上一直掌握著尹薷所在乎的東西,就根本不要想著能從尹薷口中得出真話。
然而所有人果然被陸繪靈所帶偏了,就連齊秉煜也凝眉看著尹薷,問道:「既然如此,你便說說吧。」
梁煥卿愕然瞪大眼睛看著皇上:不是說了要等她的證據嗎?可是這麼久了,證據還沒有來,梁煥卿自己都有一些心慌了。
尹薷抬起頭來,看著高高在上的君主,唯唯諾諾的先俯身磕了一個頭,也好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
眾人看著她慢慢抬起頭來,一張素白的臉上帶著些許淚痕,雙眼純凈透徹,齊秉煜從前只看到了她酷似明賢皇后的櫻桃小嘴,可怎麼也沒注意到,尹薷有這麼一對明珠般透徹純凈的雙眼,這一眼,我見猶憐,好似天上明珠一般令人讚嘆不已。
「事到如今,臣妾也不想再瞞著大家了…皇上,臣妾罪該萬死!所犯之罪死有餘辜!」尹薷緩緩說道。
梁煥卿看著尹薷承認自己的罪行,驚訝之餘,也有一絲憤慨和心疼,尹薷究竟是為什麼要答應陸繪靈做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雖說尹薷不是主謀,可是在這場案件當中,尹薷也充當了不可磨滅的一個角色。
所有人都看著尹薷,驚訝於這個深宮之中的女人,居然有如此的野心和城府。
可齊望舒在注意梁煥卿的神色,梁煥卿回過頭看著尹薷,齊望舒側過身看著梁煥卿的側臉,她太擔心梁煥卿會衝動了,不出所料,當尹薷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梁煥卿就猛然轉身要對皇上說些什麼,可是齊望舒抓住她的手,對著梁煥卿搖了搖頭。
齊望舒想著,如今尹薷也算是罪有餘辜,若是他們騙皇上騙的更多,等會兒梁寂他們來了,也能有力的打臉,此時若是尹薷不說一些什麼,那麼陸繪靈就一定會追著咬著梁煥卿不放,但且讓她說著,也好給他們充足的時間等梁寂他們回來。
夏容馨怎麼也沒想到,方才還口口聲聲否認的尹薷,如今卻赫然承認了,然而陸繪靈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看著皇上,大呼道:「皇上!如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陸繪靈三言兩語間,又把話題引到了尹薷身上。
齊秉煜看著尹薷,問道:「你為何這麼做!」
說著,他怒拍了一下龍椅上的把手,這場宴會的失敗,讓他在眾國使臣面前丟盡了臉,也讓天朝在別國面前丟盡了臉!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是尹薷,一個後宮的女子做的!
尹薷聽到皇上這句話,嚇得五臟六腑都在顫抖,手支撐在地上,也不停的顫抖著,身子幾乎柔軟的跪不起來。
「梅貴妃!朕給予你掌管後宮的權利!你就是這麼回報朕的嗎!薷貴人所犯之罪!與你御下不嚴有著千絲萬縷之聯繫!」齊秉煜氣的整個胸腔都在燃燒,他指著夏容馨又是一頓破口大罵。
「臣妾知罪。」夏容馨連忙俯下身子跪好,不敢多言半句,無論這件事和她有沒有關係,既然是在她手裡發生的意外,那麼就是她的責任。
這也就是為什麼陸繪靈會覺得這件計劃有著一舉雙鵰功效的原因了,眼前的情況,實在是正合陸繪靈的意願。
梁煥卿焦急的看著這一切,想要抬頭和皇上說明這一切的真相,可是這會兒齊望舒緊緊拉著梁煥卿不讓她說,她們就這樣相互制衡支撐著。
「說吧!你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齊秉煜對尹薷厲聲問道。
尹薷嚇了一跳,渾身都在顫抖,這會兒陸高鴻恰合適宜的咳嗽了幾聲,眾人都知道他身子也不好,在地上跪久了難免會有些不舒服,便也沒有多在意,只是太子齊景煬一臉擔憂的看著陸高鴻,心裡多少有一些擔心。
陸高鴻的咳嗽聲,傳到了尹薷耳里就成了一種強有力的威脅,尹薷知道,自己的父親得以活下來,全仰仗著陸高鴻的幫襯,陸高鴻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能將尹任昭救出來,給他安好的晚年,也能讓他從此痛不欲生的活著。
尹薷之前做了那麼多,到底還是想給家人一個安定的生活的,如今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總歸也要死,倒不如痛快一點。
「皇上…臣妾自從八年前入宮以來,見皇上的次數屈指可數,兩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臣妾在蘭苑閣里空度光陰…」尹薷蒼白無力的笑了笑,如今能拿來做借口理由動機的,也不過只有這上不了檯面的妒忌。
「我嫉妒,嫉妒梅貴妃娘娘深得皇上重視,嫉妒明妃娘娘年輕貌美,深得皇上寵愛。這一切都是我渴求而得不到的…」尹薷緩緩說道。
「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在蘭苑閣的每一個冬天,都要我數著炭火還夠用多少天、是不是要讓阿尋去內務府要木炭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尹薷笑了笑,她自嘲著,這些話上不了檯面,都是女人敏感的小心思,是她用來給陸繪靈頂罪的借口,也是她的真心話。
「別人都道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入宮之前我不信,如今倒是信了…」尹薷抬起頭看著齊秉煜,笑了笑,慢慢站起身說道。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唆使梅貴妃改變的涉獵制度,是我一步一步靠近梅貴妃,處心積慮的要陷害她!是我更換的羽箭,是我指使那個宮女去和公主王妃說那句話來勾銷明妃娘娘!一切都是我做的!自從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就沒想著要活了,那個尹薷,早就死在了八年前的選秀!」
尹薷站直了身子,目光絲毫不懼怕齊秉煜,她與他目光交匯著,隔著一個大殿都能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怒氣。
「你是在怪朕?!」齊秉煜良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他難以置信,這一生居然還會有後宮中的女子對自己這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