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浪出場
第二日一早，林登萬雖然和往常一樣來到了三鑫公司，辦公室上的門牌換成了林登萬的名字。
??進了辦公室之後林登萬居然不知道做什麽好，辦公桌上空空如也。
??需要辦理的事務昨天就辦完了。
??說來林登萬倒是有些後悔，早知道是這樣，昨天幹脆就隻做一點點。這樣一來，就可以平平安安的摸七天的魚。
??以前為自己做事，肯定是能算多快算多快，事情做完了就領工錢。領了工錢就放假。
??現在給人家打工，做多少都沒用的，老板不心疼你的。做的快就多做點。反正工作做不完，你做的夠快，老板就把你同事裁員咯。
??不過好在三鑫公司畢竟隻是個牌子，內部實際上是個幫派。林登萬想走就走，幫內的小弟哪裏敢問大哥為什麽提前下班？自然沒有考勤製度一說。
??想來想去在去向牌上寫下了武館的地址後林登萬索性去了李靖虎學習的武館。
??自從林登萬得了黃鬆的謝禮後便沒有再讓龍虎二人拉車了。
??林登萬現在不差錢，與其讓兩人以後拉車度日，倒不如讓兩人好好學習武藝，將來跟著自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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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謔——
??哈——
??還未靠近便能聽到弄堂裏傳來的呼喊聲，這是一家沒有掛牌的武館。
??將三間住房打通作為了臨時的習武場地，雖說是臨時，卻能在場地各處看出時間流逝的痕跡。
??一旁的木人樁上的紅漆早已被打掉，地板上常有人練武的地方已經踩出了一個個淺坑，內行人隻一看這地上的坑，便知道這家武館學徒的馬步功底。
??這時經營武館也是需要向地頭蛇交錢的，不交錢，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門踢館。
??即使武館師傅真有功夫也遭不住，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這家武館的師傅索性放棄了掛牌收徒的想法，索性不與那些武館競爭。
??若有人要來踢館，他便說“我這是天生神力，根本不會武功。”
??武館裏兩鬢已經斑白的師傅坐在門口的馬紮上看著弟子們練習招式。
??正前方的台子上，由大弟子作為代師範，糾正著台下弟子們的招式。
??這位師傅名叫王浪，在這裏開武館已經有十餘年。
??1901年，躊躇滿誌的想去參加武舉，還未報名就聽說廢了武舉，隻好在富商家做了護院。後來不知怎麽地流落至上海。
??早年曾在街頭賣藝，兩柄四十斤重的關刀插在街頭，聲稱隻要舉得時間比他長，便給兩個大洋，四十個銅板比試一次。
??當交錢比試的人見他將關刀舞得跟直升機螺旋槳一樣，同時頭上一點汗不見的時候便知道自己落敗了。
??沒幾次，王浪的名聲就傳了出去。
??再後在街頭來找他比試的人也沒有了。隻好拿出積蓄買下這三間破屋開了武館。
??雖然來學習的大多是窮人子弟，賺不到幾個錢，但他也不惱。似乎世上沒有什麽值得他爭的事情一般。後來林登萬毛遂自薦在這裏教人認字，他作為回報也免費收了李靖虎和田錦龍為弟子。
??此人非常封建，非讓武館裏的弟子給林登萬磕頭拜師，遞過拜師茶才讓林登萬正式上課。
??林登萬進了武館，先是和王浪打了招呼，屋裏的弟子見狀也收了招式，搬來桌椅拿起紙筆開始學習。
??林登萬最近講的是幼學瓊林，今日講的是‘取善輔仁，皆資朋友。往來交際，迭為主賓。’
??王浪看著屋裏教課的林登萬，早已平靜下來的心又起了波瀾。
??當年父母教他‘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隻可惜一身武藝還未出世，清廷便廢了武舉。
??一身的武術居然尋不到一個人來繼承，僅憑借這三間破屋，什麽都施展不開。隻能教教基本拳法。刀槍都使不得，更別說他苦練幾十年的殺人術。
??昨日聽弟子李靖虎說林登萬得了大人物賞識，從此便不再缺錢花了。或許能讓他資助自己一些。擴建武館，將先人傳了幾百年的武藝傳下去。
??林登萬講課完畢，眾弟子拿起紙筆照著黑板上的字開始練字。
??林登萬也得閑坐到一旁裏屋，王浪過來倒上了一壺茶。
??林登萬接過茶“喲，這不是西湖龍井嗎？老王你平常可不輕易拿這茶出來呀。”
??王浪也是一笑。“這不是來了貴客嘛”
??“咱倆認識時間也不短，什麽貴客不貴客的，你要是有什麽要我幫忙的，隻管說。能幫上的我絕不推辭。”
??“主要是為了咱們這些弟子的前途。這些孩子若將來沒有別的變故，大多是拉黃包車，混得好點的不過是去替人看家護院。來文的，不會斷文識字，武的，又學不到什麽真功夫。你是讀書人，識得大道理。為什麽不將他們收入門下？”
??“這，我教書可一點也沒有藏私。”
??“我說的將他們收入門下，是讓他們跟你做事。他們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家父曾經參加過中法戰爭，一萬多條人命換了法軍兩千餘人傷亡。中法戰爭後，我父親將紅河一代的地圖拿了回來。說馮子材將軍心係桂省生息。田錦龍昨日告訴我，你交他們不要忘記東北的鐵路，湛江的港口。和附近的租界，將來必要將這些地方收回。”
??“我的確說過這話。”
??“你是辦大事的，我一生得不到功成名就，但我的弟子或許不會和我一樣埋沒於這亂世。”
??林登萬聽了這番話算是明白了王浪的意思。
??項羽起兵八千子弟方可問鼎於中原，孫策召集三千門客方可逐鹿於天下。王浪這是給自己起兵的心腹人才。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今日之中國內有豪強割據。外有英，美，法，日，群敵環伺。雖大事未起，正是潛龍勿用之際。但你把人交給我，兩年後我必定不會讓你失望。”
??王浪聽林登萬答應了，便算是了下了一樁心事。
??“我的武藝或許也不會為時代洪流所淹沒。我向您演示一番武藝，若先生希望這些功夫流傳於世。便資助我吧。”
??“請”林登萬聽他這麽一說隻是淡淡的喝了口茶。
??武藝有什麽用？難道日本人端著刺刀過來，我上去就是一套太極拳之白鶴亮翅？接著一手野馬分鬃？
??王浪：“這招叫刺秦，獻醜了！”
??伸出劍指便向林登萬脖頸刺去，林登萬伸手握住王浪手腕。卻還是被王浪手指點住。
??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無力。
??心中暗叫不好，這裏是頸動脈竇。若是傷了，性命堪憂。
??未來得及多想，林登萬便從椅子上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王浪將林登萬扶上床，在一旁掐著懷表看時間。
??頸動脈竇，人的重要器官。此處負責調解血壓與心率。
??這下讓王浪一刺，林登萬頸動脈竇受到刺激，血壓驟降，心跳減緩。人也陷入了假死狀態。
??上手一模，林登萬手腳已經冰涼。
??莫約過了半個小時，林登萬方才轉醒。
??“再下一時技癢，多有冒犯，望林先生能不計前嫌”
??林登萬搖了搖頭“一點不冒犯，我決定資助你。”
??說完話後仍然覺得渾身乏力，隻好躺在床上恢複。
??經過這一手，林登萬算是明白了。
??中華武術幾千年的傳承自有其精華所在。在冷兵器時代，越是戰亂，武藝越是能在軍中傳承下去。隻可惜時代變了。短火槍的出現終結了大部分的武學。
??軍中戰士習武十年抵不過漢陽造一槍，從此武學從軍隊消失，剩下的武學或流轉與市井，或流轉於鄉間。
??再後來九國公約雖限製各國向中國出售武器，但是手槍卻不在其中。
??隨著手槍的流入，民間人士想要自保也從修學武藝，變成了一槍二馬三花口，四蛇五狗張嘴蹬。
??“我就是拚了命也要資助你的武館，以後把武學傳承下去，讓後人得以一窺先人的智慧。”
??話說王浪一指刺來林登萬立馬昏迷過去
??林登萬一醒來發現手腳被綁，坐在馬車上。
??抓根寶，抓根寶醒醒，起床學龍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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