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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牧羊人

  果然,如他們所料,那高個的牧羊男子明顯頗會鑽營。在第七幅畫裏,他就登堂入室,成為年輕的大王和王後的座上賓了。


  此刻他正表演戲法,一手捏著朵嬌豔欲滴的牡丹,一手拿著條白絹往牡丹前一擋,似乎要將花給變沒了。


  美麗的王後與她的英挺的夫君一起坐在大殿正中的軟榻上,雙眼神采奕奕的盯著牧羊人,臉上泛出不自覺的迷人笑意。


  大君難得見自己的妻子如此開心,一臉溫柔的看著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她,一手微抬,下手方有個躬身靜候的侍從,想是正吩咐打賞這個成功引得自己妻子露出歡顏的牧羊人。


  到得第八幅,屋內的牆上開始出現了此刻眾人觀賞的壁畫。多才的大君親自動筆,正含著溫柔的笑意描繪自己初見女子時,女子的一顰一笑。


  年輕的王後卻沒有關注夫君精心製作的自己畫像,而是跟身旁換了一身華服,倜儻風流許多的牧羊人輕聲交談著什麽,眼神欲說還羞。穿著精美華服的牧羊人一改前麵的卑躬屈膝和謹小慎微,整個人透著股朝氣和自信,正高聲講解著什麽。


  “還真是衣壯慫人膽啊,這牧羊的前麵那猥瑣的樣子和現在這傲嬌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啊。這王後也是,好好的有權有勢、英俊瀟灑又愛她的夫君不要,卻和個低賤的牧羊人眉來眼去,腦子被驢踢了吧。”叢一很是不滿王後的紅杏出牆之嫌。


  “也許隻是深宮寂寞,看他有趣多說幾句呢。再說了,人家丈夫就在邊上呢,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真做出什麽啊。就算真做了什麽,那也是古人的事,我們看戲就好,師弟可別太認真,氣壞了自己可不劃算。”稷淩雲看他有些氣鼓鼓的憂心他的身體忙出言安慰道。


  莫及看叢一氣鼓鼓的好笑樣子,想起雲兕說的“這一路上要是沒有他們說說鬧鬧,多無聊啊。”不禁會心一笑。又想到不知雲兕三人現在如何,有些擔心起來。


  那邊叢一好似聽到了他的心聲,喃喃念道:“也是,這些壁畫上的人是死是活,是恩愛還是紅杏出牆關我什麽事。我們被困在這裏這麽久,也不知道雲姑娘和凶丫頭她們怎麽樣了,可別被怪魚給吃了。”


  “你是沒人跟你鬥嘴無聊了吧。”稷淩雲毫不客氣地嘲笑道,又正色道:“她們幾個在岸上應該是安全的。隻希望她們別衝過來救我們。”


  “雲姑娘那麽熱心肯定會來救我們的,希望她們平安無事才好。”叢一說道。


  莫及給他說得越發擔心,忙道:“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早些找到出路,也好跟她們匯合。”


  “還真跟他在一起了,怎麽這麽眼瞎啊,真是氣死我了。”剛被轉移了片刻注意力叢一看到牆上的第九幅畫恨恨說道。


  不同於前麵細膩溫馨的畫風,第九幅畫下筆淩厲又混亂,想來畫者的心情極度不佳。


  畫上,年輕的王後妖嬈的躺在華貴的床榻上,衣衫輕薄,一手勾著身體有些僵硬的牧羊人的脖子,一手很是誘惑的點著自己的朱唇,上半身微微向上,姿勢看著很是曖昧。

  牧羊人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捧著她泛著水色的嬌豔臉蛋,眼裏卻沒有絲毫的猥瑣,或是誌得意滿的感覺,反而滿滿都是濃得化不開的、叢一認為絕不該存在的憐惜,還有絲絲尷尬和無奈。


  床榻前,半拉著的帷幔後,是雙目赤紅,滿臉難以置信神色的大君。富有天下的君王大概重未想到過自己會有被帶綠帽子的時候,雙手青筋盡露,一手扯斷了本是輕輕掀開的帷幔,一手指著榻上正打得火熱的二人,嘴大張著,應是正在怒斥這對奸夫**。


  最後一幅畫,筆觸恢複了初時的細膩,隻是不知為何,看著有些虛浮無力。


  入眼便是占了半幅版麵的血腥。美麗的女子歪倒在地上,左手手腕上被割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殷紅的血順著她的手腕滴滴答答的留著,染紅了她白色的衣裙,也染紅了水碧色的帷幔。


  出人意料的是,拿著凶器的卻不是她暴怒的夫君,而是她自己的右手。女子因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的臉上甚至有一些解脫的快意。


  她的夫君提著劍指著她的心髒,盛怒的眼裏全是難以置信和失去愛人的哀怮。


  “竟是自殺麽?也是,奸情暴露還不知道會被怎樣折磨,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早死早超生。”叢一歎氣道。


  “她不是怕被折磨而選擇死,而是自己不想活了吧。男子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大概隻是想嚇嚇她,發泄發泄心中的情緒。”莫及的見解頗有些不同。


  “啊?那她是寧死也不要對自己千好萬好的丈夫?怎麽可能?螻蟻尚且偷生呢。”叢一很是不解。


  “是因為牧羊人死了吧。這畫應該缺了一幅。”洛之淵插道。


  “應該是,這缺的應該就是關鍵所在。”莫及同意洛之淵的判斷。


  “哪裏缺了?不是從他遇見女子到女子死嗎?很完整啊。”叢一疑惑道。


  “牧羊人哪去了?這個帶給自己奇恥大辱的人的結局呢?正常人不應該先解決了奸夫,再來盤問妻子麽?這邊十幅畫那邊十二幅畫,應該是按照天幹地支排列的。所以從一開始的設計就是這麽多幅畫,隻是最後兩幅畫的內容原本可能是花好月圓子孫繞膝。


  第九幅畫如此淩亂,這最後一幅畫卻又恢複了細膩筆法,不該是同時畫的,很可能是女子死後很久,男子情緒平複了才畫的。且最後一幅的牆麵顏色明顯跟其他的有區別,應該是去掉了原本的畫畫的新的。”洛之淵解釋道。


  “那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要找到那原本的第十幅畫?找到就能出去?”叢一還是費解。


  “不一定,但是有很大可能。這殿內就這麽大,現在門打不開,隻能從牆上想辦法了。”莫及回道,說罷,仔細觀察起第十幅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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