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煥然一新的舊宅
“有什麽發現嗎?”湯問到。
“沒有,你們來了?”丁回答到,“見到左相了?”
這時他們三人站在信陵君故宅的樹林裏,遙望著不遠處的雙塔。
已經是午後時分了,太陽火辣辣的照射著大地,但遊人卻越來越多了,很多人都自帶著幹糧,就近找了個樹蔭或坐或蹲吃喝起來。
聽完湯的說明,丁震驚了,“為什麽你要答應這種差事啊?刺殺右相,我不記得記載裏有哪個刺客可以活著跑掉的。”
“別把我們想得那麽重要,我感覺就是跟多雇傭兩個人手差不多,而且我們不一定是主力。”
“這風險太大了,我不讚同。”丁說到。
“我們不會那麽笨的,到時見機行事。”
“別說得那麽輕鬆,就怕到時身不由己。”
“回去再說這件事吧,我們現在需要進去勘查一番。”湯說。
“進去?是什麽意思?”丁問。
“就是進到故宅裏去。”
“故宅不是封閉很多年了嗎?前日我們看過了。”辛插嘴到。
“說來也巧,今日已經解封了。”丁說,“剛才我在外圍走了幾圈,沒敢走近。”
“秦人的情報還是很準確的,魏人的確在這裏籌劃著什麽活動。”丁又說。
……
三人現在是大梁富裕人家的裝扮,身穿華美的服飾,頭戴精致的方冠,腳上穿著絲綢麵的布鞋,邁著懶散的步伐朝著主塔走去。
主樓入口處用於封閉的木板磚塊已經被拆掉了,換上了兩扇嶄新的大門,抬頭向上望,樓上五層的窗戶都換過了,前日還爬滿主樓的藤蔓被清除了,灰塵和蜘蛛網也都不見了。
一群仆人有男有女,不停的進進出出,搬出了廢棄物品,搬進了新家具物件,幾個守衛的士兵懶懶散散,任由遊人湊到門口往裏張望,也不製止。
“哎呀,還真神奇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辛奇道。
“快看!”丁低聲說到。
隻見幾個遊人走到士兵麵前,不知道說著什麽,士兵不耐煩的揮手。一個遊人從懷裏掏出一塊黃燦燦的物件遞了過去,士兵點了點頭,放他們進去了。
“還可以這樣?這守衛也太鬆了吧?”辛說。
“我看這根本就沒想怎麽守衛,不然也不會如此鬆懈了,不知道這到底在作什麽啊。”丁說。
……
三人走了上去,丁湊上前去給士兵說到:“幾位軍爺,信陵君這故宅可否進去看看呢?”
士兵掃了他一眼,看在這一身名貴衣服的麵子上,耐著性子說到:“別搗亂,一邊去,人人都想進去,這樓還不得給你們踩踏了。”
“這樓封閉十來年了,為何今日重開啊?”
“大人們說開就開,關你何事,去去去,別煩我。”士兵不耐煩了。
丁學著之前遊人的樣子,掏出一個金錠遞過去,說:“我仰慕這樓好多年了,早就想上去看看,軍爺通融一下吧,我很快就下來。”
士兵滿意的接過金錠,低聲說:“快去快回,被人發現了就說是自己遛進去的。”
丁滿口應承著,回頭招招手,湯和辛跟了過來,三人走進了樓裏。
……
走進樓裏,正對著的就是一個大廳,一股陳年的黴味夾雜著灰塵撲麵而來,隨之三人看到的,放佛是靜止了十年的時光。
這大廳有兩層樓高,一樓的主座擺著一個巨大的幾案,兩邊各擺放著五排小一些的幾案,中間是鋪著地毯的寬敞空地。
不用說,當年信陵君就坐在主座上,三千門客中的佼佼者則分列兩旁,仆人魚貫而入,端上美酒和佳肴,仆人退下。
美姬們開始載歌載舞,有時候還有玩雜耍的前來表演,劍術高超者偶爾興致來了,也舞上一段劍花。
信陵君心情好的時候肯定還親自下場,或擊缶或奏樂,與眾人同樂。
二樓的回廊上則站滿了信陵君和重要門客的妻妾們,一起欣賞著樓下的表演,時不時附和著樓下的鼓掌聲,掩麵而笑。
……
不識時務的仆人們拿著水盆和抹布在幾案中抹來抹去,既可以說打擾了三人的暢想,但又好似穿插進了他們想象中的畫麵,毫無違和感。
三人沿著大廳旁的一條回旋扶梯拾級而上,三樓中間有一個大廳,四周全是房間,像極了一個客棧。
三人圍著走了一圈,大部分房間都緊閉大門,辛湊到一間房門打開的房間前往裏瞧。
結果大失所望,裏麵擺著一張床,一個櫃子,幾個木架子,房間裏彌漫著嗆人的灰塵和發黴的味道。
丁說:“我可以肯定,這樓是依附在一個土台四周的。”
他指著大廳說:“這後麵肯定是實心的。”
“嗯嗯,這話我聽卜講過了。”辛說著,沿著扶梯往四樓走去。
四樓也是環繞著一圈的房間,不同的是,房間之間有大片的空地,上麵擺放著一些陶器,看起來以前是作花盆用的,一些層層疊疊的粉末堆積在附近,不知曾經是枯枝還是敗葉。
辛用力踩了踩腳下,說:“這樓板還挺結實。”
來到了頂層,大片的陽光傾瀉下來,原來頂層出口處是一大塊遮陽的屋頂,圍繞天台的邊緣建造了一圈的觀景長廊。
其他地方還散落著幾個觀景亭,頂層平台的地上也積滿了灰塵,一些小鳥嘰嘰喳喳叫著,看到有人過來就一哄而散,飛入無邊天際。
三人用衣袖掩著口鼻,沿著平台邊緣的觀景長廊徐徐前行。
整個大梁如同一幅巨畫般徐徐展開,直到出現了城牆。
目光越過城牆,遠方的逢澤擁立在蒼翠的樹林中,陽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金光閃閃。
調頭望向另一側,鴻溝像一條金腰帶出現了,目光再往回收,夷山上人頭攢動,好像當烈日不存在似的。
接著又看到了士兵在宮城的城牆上來回巡邏。
再轉一個方向,右首邊是孤零零的學宮鍾樓突兀的矗立在一片低矮建築中,而左首盡頭則是巍峨壯觀的王宮。
再轉頭,他們望向了副塔,那裏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
如果說主塔已經滿是破敗的氣息,而副塔則是如日中天蒸蒸日上,副塔四周披掛著很多金絲銀線,營造出一種雖然富麗堂皇卻兼有暴發戶氣質的怪異氛圍。
湯望了望四下無人,拿出一張羊皮紙,說:“看看吧,我們怎麽下到地宮裏去。”
辛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這是藏寶圖?哪裏來的?”又說,“這是十年前的老地圖?我怎麽感覺跟新的一樣呢?”
湯說:“它就是新的!”頓了一下又說,“左相說是照著一副古老地圖繪製而成的。”
“那會不會有什麽遺漏?不論是無意疏忽還是故意的?”丁說。
“我也擔心啊,所以我們一會要仔細核查才行啊。”
“這上麵標記的入口在樓頂?”辛又問。
“當然不是。”
“那我們上來幹嘛?”
這問題問得湯有些無語,他說:“難得一場到來,先參觀一下,然後再幹正事,不好嗎?”
“挺好的。”辛說,無聊的踢著腳下的雜物,一個小石頭被踢動了,咕嚕嚕的滾到草叢中消失不見。
“入口在一層的一間雜物房裏,我們避開那些仆人進去就可以了。”湯說。
這時傳來說話的聲音,有幾名肯定也給過士兵好處的遊人也走上天台,湯和他們點頭示意,往出口走去。
辛攬著丁的肩膀也往出口走去。
丁暗想:“真是奇怪的感覺,我又不是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