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想趁著文玎這次來好好聊聊，畢竟如果他們要走下去，要解決的問題不是一點兩點，有合適的時機說開是最好的選擇。
“晚上你早點休息，別想太多，”念昔交代後便想回家。文玎一把拉住了她，“就這麽走了？給你男朋友沒任何表示？”
念昔笑笑，“好啊！”文玎還在猜想小女朋友會給個什麽甜蜜的晚安，覺得肋下一酸疼，手一鬆，向下一看，念昔的倒肘卡在肋間，“你謀殺親夫啊！”
念昔趕緊收回，退後一步得意地笑著說：“誰讓你想占我便宜，不老實的家夥。”
看著對麵嬌嬌俏俏的女友，文玎好氣又好笑，“你是我正經的女友，有什麽占便宜一說？算了，放過你。”
回到家，吳爸開門問道，“今天玩得挺開心啊？”
“咦，老爸怎麽會這麽認為？”念昔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不很明顯嘛，看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了。”吳爸迎著女兒進門，“快點洗洗睡吧，明天還有活動嗎？”
“您這是感覺天天推著我出去的節奏啊，別人不都是希望兒女回家後陪著父母嗎？”念昔覺得自家爸媽可愛得很。
“我們沒那麽守舊，你有自己的朋友，年輕人跟年輕人玩是正經。”吳爸其實很樂意看到念昔能像同年齡的女生一樣無憂無慮，“明天還有安排嗎？”
念昔一聽心中暗喜，爸媽這樣倒是方便她這幾天接下來的活動了。“明天早上和靜芝一起去嗦粉，可能還要和劉雨，沈青衣他們聚聚。”
“可以啊，你們高中好友也難得相聚。”對於能夠幫助女兒抒懷的任何事情，吳爸都舉雙手讚同。不然當年他也不會千叮囑萬交代靜芝在學校多多看顧和勸導念昔了。
“您都給我鬆了綁，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也就這幾天，往後大家都得準備過年了。”雖然算不上完全撒謊，麵對父母的關心和愛護念昔還是有些不自在和不過意。
“念昔，起來沒？不是說和靜芝一起吃早飯去嗎？”吳媽把蒙著頭睡覺的念昔被窩掀開了。“趕緊漱口洗臉，別讓人等久了。”
念昔迷迷糊糊忙完出門，靜芝沒在樓下，估計是特意給她和文玎留出了時間。慢吞吞地挪到招待所時才發現文玎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
“怎麽不在房間等著，在外麵多冷。”c市的冬天比上海更濕冷。
文玎很灑脫地擺擺手，“沒事，我老家和你們這兒也差不太多，習慣得很。”
說完很自然地牽過念昔的手直接向學校外的方向走去。
“你知道怎麽走嗎？就這樣直直往前闖。”念昔看著他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就好笑。
“你不會告訴我嘛，反正出去吃飯總是沒錯吧。你的好朋友譚靜芝呢？”
“她應該是直接去粉店了。沒事，我們過去不用叫她了。”
果然不出所料，靜芝已經坐在那兒開吃了，隻不過等到念昔和文玎端著兩碗粉過來時，得知了一個對文玎來說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的消息，中午劉雨和沈青衣會和他們會合一起吃飯。
念昔瞪大了眼睛，示意靜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靜芝點了點頭。文玎還有點莫名，可看著念昔和靜芝的互動，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是你另外的好朋友？”文玎現在隻關心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兩個人，尤其如果是男的，他會打起十萬分精神來仔細觀察。
“嗯，和我等同的密友。”不等念昔回答，靜芝搶著給了通報。
文玎對靜芝的態度感到很費解。大部分時候她似乎是對自己無感的，有時候好像挺樂見念昔和他的關係，有時候看他眼光又很複雜，有種認為他配不上念昔的感覺。他也一直奇怪為什麽會這樣。按照旁人的經驗和他的觀察，談女朋友除了要獲取女生本人的喜愛和認同，她的朋友，尤其是親密好友的認同也是至關重要的。但麵對念昔的好友——靜芝，他常常會有無處著力之感。希望今天見麵的這兩位能好相處點。
早飯過後，靜芝提前告退去和劉雨，沈青衣見麵，念昔帶著文玎去了自己的母校，她想和文玎談談過往，不見得涉及向宇，但至少能讓文玎了解是什麽樣的過去和經曆有了現在的她。
一天前和好友們才夜逛校園，今日又來，冬季的校園也有它不同的風味。
念昔一邊走一邊講，她本以為文玎會不耐這種路線安排，沒曾想人家興趣高得很，對她待過的初中教室，高中教室還特意湊近爬樓去觀看。
“你也是力氣多？何必要爬到最高樓去。”念昔有些不解。
文玎目光有些意味深長，“我在感受著你的感受，期望離你更近一些。”
順著學校主道再往前走就是圖書館和操場，這兩個地方留給念昔的回憶和衝擊太大。一個是情犢初開之地，一個是向宇病發之地，她直覺就停住了腳步，不願再往前。
“怎麽了，我看前麵好像還有些主建築。”文玎回頭看見突然停下不走的念昔很不解。
“有點累了，不想往前走了，走不動了。”念昔隻能給出第一時間想到的不完美的解釋。
這個明顯不合此時情理的回答讓文玎意識到了某些不妥。前麵肯定有什麽觸發了念昔的情緒，否則她絕不會如此倉促和突然地做出非常態的舉動。可同時下意識的直覺讓文玎生生阻止了自己想發問的衝動。
“行，那我們歇會兒？”文玎指著校道梧桐樹下的一條長凳問。
念昔不想說話，靜靜地走過去坐下，眼神飄忽，臉上的苦澀壓都壓不住。
“願意和我說說嗎？我保證隻聽不發表意見，如果信任我的話。”文玎想了想，握住念昔的手很輕聲誠懇地說。
“我不確定你願不願意聽，不確定你聽到後會不會後悔自己要聽的決定，更不確定你聽後我們之間關係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念昔很糾結很痛苦，以她的個性，能將事實對現任男友隱瞞如此之久，實在也是極限了。
“後不後悔是我之後才能判斷的。至於現在，我不會因為將來可能有的後悔放掉眼前可見可把握的事實。”文玎如實袒露了自己的心聲。
聽到這句話念昔再一次心顫。當年她膽子小不敢和向宇早戀，承認彼此的特殊存在，向宇也是用近乎於同樣的話給了念昔答案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