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昔,起床了。”靜芝的擔心差點成真,如果沒有吳爸的早起催床,“馬上就4:50了,你還要洗漱呢。”
“嗯,嗯,”念昔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可是伸出被窩外被冷的一哆嗦她又縮了回去,“爸爸就三分鍾,三分鍾好不?”
“不行,趕緊起來,答應了別人的。”吳爸吳媽平時很寵念昔,原則性問題前麵卻是一分也不肯讓步。
念昔知道賴床是無望的,與其這樣,不如一鼓作氣起來解決問題。
“嗬嗬,好冷好冷。”一邊套著衣服嘴裏還在碎碎念。
“今天好像是降了點溫,昔昔多穿一點衣服。”媽媽拿過來一個保溫瓶,“把這個帶上。”
“這是什麽?“念昔看著大保溫瓶有點怕麻煩。
“你拿著,早上你媽說怕學校準備的東西不夠,關鍵你這個跑步速度,哈哈.……“吳爸說起來都忍不住發笑,“我們怕等你到終點天色大亮,早飯也沒得吃。給你準備了熱牛奶。”
“爸爸媽媽,你們好歹也得稍微高看我一眼。再說,這麽多,我也喝不完啊。”念昔有些不忿也有些好笑。
吳媽給念昔脖子上繞了一條圍巾,“誰說給你一個人的,和同學一起喝,哪個會給你準備這麽多。想太多寶貝。行了,快走吧,別遲到了。”話說完,又拿起一條圍巾繞在了旁邊的吳爸爸脖子上,“你送完昔昔他們就回來,路上小心,眼睛又不好,其實我也有點擔心。”
“媽媽~~~,照顧一下群眾感受啊。”不是第一次看到爸爸媽媽之間的溫情互動,念昔有時還是會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小人兒,當然對於這種戲碼她還是很喜歡的。
時間果然是很早,樓道裏麵安靜得有點滲人。“爸爸,幸好你送我和靜芝,不然我還真有點怕,外麵漆黑的呢。”念昔拍拍自己的小心髒,挽著父親的胳膊往樓下儲藏室去推單車。沒等2、3分鍾,就看見兩個人騎著自行車過來了。
“咦,靜芝和誰啊?”念昔還在好奇,旁邊的吳爸爸已經開始打招呼了,“老譚,你也不放心啊?”
“可不是,這個丫頭死強了,硬不要我送啊,她媽還說隨她,我一想這怎麽行呢?這麽早,我不放心得很。”靜芝的爸爸是個東北大漢,當年娶了個南方媳婦兒後毅然決然留在南方,學校裏麵也是一段佳話。
吳爸聽了點點頭,“都是為了兒女,尤其她們倆是女兒,要是兒子我也不這麽擔心。”“就是就是。”譚爸爸很顯然特讚同吳爸的觀點。靜芝和念昔對望了一眼,大家眼中都有無奈更多是滿足和幸福。
出了師範大學小門,一路前往一中的路上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安靜,因為真的時不時看見穿著同樣校服的一中學生或在父母陪伴下,或是結伴同行,呼吸著初冬清晨涼冽幹淨的空氣,騎行在去一中的路上。
也就10來分鍾左右,就看見了軍分區門崗燈,5、6個人佇立在門口,念昔回頭對吳爸和譚爸說:“爸爸,譚叔你們回去吧,我們同學在那兒都等著了。”
吳爸馬上說:“昔昔,騎車看前麵,怎麽回頭呢?我們送你們過去,和你們同學打個招呼就走。老譚你看呢?”
譚爸爸馬上表示讚同。“念昔,你爸說得對,別人算幫忙了,我們要打個招呼盡個禮數。”
念昔回頭就看見靜芝繃著臉在忍笑,她氣哼哼的說:“你笑什麽,真沒朋友愛!”
靜芝反唇,“你是怕什麽?幹嘛不讓吳叔送你過去到門口。”
“我沒有,我有什麽好怕,我又沒做不好的事情,我就是.……”念昔急了,壓低了聲音解釋。
“行了,我知道,逗你玩呢,昔昔真好玩。”靜芝笑了一下,猛蹬幾步就往前衝去。
念昔趕緊跟上,“你慢點,等等我啦。”
等在門口已有一段時間的向宇聽到了念昔的聲音,趕緊向聲音來處望去,剛準備迎上去,被劉雨一把拉住,他覺得有些奇怪,看了看劉雨的眼色,發現後麵還有兩個大人跟著呢。他低頭暗自一笑,“還是不能很好控製自己啊。”
“這不是那個向宇嗎?”吳爸明顯對這個男孩印象很深,“你家是軍區的啊。你在哪個班啊?”
“叔叔,您好,好久不見。我在吳念昔隔壁的157班。”向宇真是屬於家長很喜歡的男孩子,沒有同齡的跳脫調皮,沉穩有禮的樣子很能壓得住台。“今天是我們幾個人約好了一起走,我爸爸派了兩個哥哥送我們。”
吳爸爸一看後麵兩個穿著軍裝的小夥子,點了點頭。“好好,這就沒問題,肯定安全。這兩個我知道,劉雨和沈青衣是吧,開家長會昔昔跟我說過。那替我們轉告感謝。老譚,我們就回頭。”
“可以,靜芝,跑的時候看著點念昔。”顯然譚爸爸也知道念昔是個運動無能者,說完父親二人組打道回府。
“哈哈,念昔,你這個形象啊!”劉雨和沈青衣憋了好久最終還是沒忍住。
念昔看著後麵跟著的兩個軍人小哥哥,覺得很沒麵子,還沒回嘴就聽到一聲冷冷地嘲諷,“還笑還笑,一肚子冷風進去也不怕撐死你們。”靜芝忍不住發話了。
沈青衣剛要回嘴,看著燈光下靜芝冰冷如玉的臉和涼浸浸的眼波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一樣,突然啞了聲。
“沒用的家夥!”一看他那傻樣,劉雨不知道為什麽氣打不出一口來,她把車籠頭一轉靠近靜芝,“別把我和那個傻子相提並論,咱們先走。”靜芝看看她後點點頭。
並排而行在後麵的念昔隻覺得三人頂嘴好不熱鬧,向宇卻不自覺皺了一下眉頭,剛想說點什麽,念昔開口了:“我媽媽今天給帶了好大一保暖瓶的牛奶,跑完了一起喝。”
向宇笑了,“給我準備的?”
念昔輕哼一聲,不自覺抬抬小下巴,“誰說給你準備的,大家一起喝的。”
“真的?你知道劉雨他們都不喜歡喝熱的,隻有我和你喝熱的,光你自己喝,你嫌麻煩根本不會帶這麽大一瓶吧。”向宇有時候控製不住就想逗逗念昔。
“你愛喝不喝,我們班有的是喜歡喝的。”念昔也知道向宇時不時跟抽風式地老逗自己,她每次都提醒自己不要中計,但有時候還是免不了掉進坑裏去。
“怎麽可能不愛喝,我一定喝完。”向宇很好的一點就是永遠知道什麽事情在什麽時候該適可而止。這也不是與生俱來的,他認識念昔後經常想,如果母親離開父親晚一點,他也會被寵成一個普通小男孩,那樣的他估計很難引起念昔的注意,說不定還是她討厭的類型,就像當初她對沈青衣的觀感一樣。母親的離去提前催熟了他,以前的他會去埋怨命運不公,連沈青衣都曾成為他心底裏嫉妒對象。現在他慶幸可以用足夠的耐心去守著自己喜歡的小女孩,等生活給他一個曾經憧憬的圓滿。
沈青衣雖然像個傻子一樣跌跌撞撞,可能遲遲搞不清他有什麽,想要什麽,又可能會失去什麽。但有什麽關係,沈青衣本就和他不一樣,他需要時間去成長去判斷去選擇,“而我要做的就是護住自己想要的。”笑顏如花的念昔和父親就是向宇心頭最重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