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盡桃花袖底風（下）
對了，在兩人來xx山遊玩前，還有個小小的插曲。
當唐雨幕和林柯愉說要開兩間房的時候，那位前台工作人員忍不住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這一對顏值都相當不賴的男女。
明明怎麽看，怎麽像情侶啊……
“你們……確定要兩間？”
唐雨幕點頭道：“當然是要兩間了，最好是挨在一起那種。”
這樣就算有什麽安全問題也能及時互相支援。●v●
林柯愉淡然道：“請快一點，謝謝。”
安全起見，他們細細偵查了一下了兩人對門的房間，順便還測試了一下隔音效果。呃，好像……還挺好的……
“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我，”林柯愉囑咐她說，“有求必應。”
“好呀，”唐雨幕隨口說了一句，突然瞪大眼睛，“等會兒……”
林柯愉見她十分古怪地看著自己，內心十分疑惑：“我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
他可能是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但是像唐雨幕這種段子看多了的人就……
“沒沒沒，”唐雨幕迅速擺手，臉紅成了柿子，“都趕緊休息會兒吧。”
她鎖上自己房間的門，箱子往角落裏一扔，就一頭撲在一塵不染的床上。
……
xx山和附近的景色的確非常不錯，隨便找個地方拍張照都能做手機壁紙。等唐雨幕和林柯愉遊覽完，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九點多的時候，唐雨幕洗了澡出來，她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頭發，隻裹了一條自己帶來的浴巾，坐在床上發微信消息。看到父母在自己朋友圈兒裏的點讚和留言後，她心裏頓時樂滋滋的。
本來她還會擔心萬一老爹老媽會對林柯愉的專業有什麽看法，不過現在她放心了。
某人發來消息：看來娘子大人在嶽父嶽母麵前說了我不少好話。【笑】
小唐笑意盈然，回之曰：陳述事實的事兒，怎麽就是說好話了。
林：……有進步啊，提出表揚。
唐雨幕衝著屏幕哼了一聲。
唐：那我還真要謝謝您老了。
林：白兄，差輩兒了。
唐：你也一樣。【奸笑】
她把手機輕輕扔在床上，翻箱倒櫃地找出吹風機，在鏡子前忙活起來。
真的該好好感謝一下《浮生》這個遊戲，讓她能遇到林柯愉。
一想起那個烏龍的“劫財劫色！裝備和人都給我留下！”，唐雨幕就忍不住笑得像個黃豆表情。也許沒了這個遊戲，她仍能與他邂逅，但應該不會是現在這樣，能沒羞沒臊地互相調侃吧。
咳，現在想這麽多也沒啥意義，還是別亂想了。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唐雨幕的頭發已經幹了許多，沒有再濕嗒嗒地滴水。她放掉電吹風，回到床邊。
是顧夢顏打來的。
“喂？”
那邊傳來了仿佛重感冒一般的聲音。“雨幕，你現在在哪？”
唐雨幕覺得顧夢顏的心情應該很不好。
“我和林師兄在外地玩呢，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顧夢顏欲言又止，“能陪我說說話麽？謝謝你。”
其實她用不著說謝謝你三個字，唐雨幕也會陪她嘮嗑的。雖然不知道顧夢顏現在是否是一個人在外邊住，但她語氣中那份掩飾不住的深深悲哀讓唐雨幕拒絕不了這個要求。
不，倒不如說是請求。
唐雨幕聽著她在那邊語無倫次地說話，心裏雖然仍然是半信半疑，但對她又多了些同情。聽到這個時候隻有她才願意聽自己認真說話那句話時，她心裏忍不住揪了一下。
“……雨幕，我問你，”顧夢顏忽然問道，“如果我確實罵過小麗一次，但我沒有再做任何針對她的事情，你會不會也認為我是個……是個……”
“是什麽？”唐雨幕反問，“你覺得我會認為你是個什麽？”
她的話裏也帶了點兒火氣。進校後是顧夢顏說大家要坦誠相待的，結果她出了這茬子事後又什麽都不說。不過……小麗如果真要是被罵過一次後就跳的樓，那她的話得毒成什麽樣兒啊。
“我自己也很難過的！”顧夢顏的聲音顫抖了，“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也就說了幾句她臉皮太厚之類的話而已……”
“是這樣嗎？”唐雨幕平靜地問，“教主，別怪我狠哈，但我現在想要聽聽你對小麗說過的原話。當然，你要不想說也就別說了。”
“……我……”
顧夢顏深吸了一口氣。
“好，我就告訴你。你也可以告訴別人。這事兒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究竟是黑是白由你門來分辨。之前我跟王亦辰一起出去的時候我就發現她跟蹤了我們，這樣的情況有好幾次。我實在忍不了了，就找了個機會把她約到綜合樓後麵，讓她最好再別有勾搭別人男朋友的那種惡心的念頭。當時什麽難聽的話我都說了……”
唐雨幕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她的心裏有個黑色的小人兒正在找紙和筆，覺得這種狗血段子不寫成三流電影的劇本都是浪費。
“……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在她麵前從來沒說過讓她去死的話。不過，或許那些話的意思也和讓她去死也差不多……反正我現在想想，覺得都一樣惡心。”
顧夢顏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
“所以，”唐雨幕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是在她墜樓的前幾天麽？”
“……應該是吧，反正沒過多少天，她就……出事了。”
……那這事兒還真和顧夢顏有點關係。搞不好關係還很大。
“……好，我知道了，”唐雨幕心裏沉甸甸的，“也謝謝你能相信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林師兄。”
顧夢顏的聲音裏升起了一線希望。
“你……你不會跟其他人說？那你還當我是——”
“教主，我得說一句，”唐雨幕遲疑了一下，說，“雖然那女的喜歡跟蹤人是挺討厭的，但這樣的人心裏一般都有個解不開的結，所以才導致會有這種怪異的愛好。其實你完全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處理跟蹤事件。”
“……是啊，”顧夢顏又失落了，“我當時應該能想到這一點，可我氣得不行。那天在操場上和家裏人通話的時候也說了真恨不得讓她趕緊消失掉算了的話。但我說的絕對不是死掉，絕對不是！你們那天晚上肯定聽到那女的怎麽誣賴我了吧，我當時沒說話，是因為我覺得——”
“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唐雨幕打斷了她，“人都已經沒了。這事兒在我這裏可以翻個篇，因為我和小麗沒什麽交集，頂多就是為她的死而難過了一陣子，畢竟也是一條人命。現在你既然能告訴我這些，說明你也是相信我的，所以這些話我不會告訴別人，但也不可能會當作沒有聽見過。”
顧夢顏沉默了，抽泣聲從那邊傳來。
“我願意相信你的內心其實一直在為這件事飽受折磨。那對你來說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吧。所以，以後我還是會喊你顧教主。你自己也要堅強一點，別犯傻。”
唐雨幕掛了電話。
她失神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換上睡衣。
顧夢顏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她懶得再去分辨。一個懶人才不會計較別人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
而且現在的宿舍關係什麽的，也已經夠讓人頭痛的了。
喝了杯速溶咖啡助眠（呃，唐雨幕的體質的確屬於那種喝速溶咖啡不會興奮反而會犯困，正常體質的同學們請勿模仿！），她倒在床上，又點開了林柯愉的聊天信息。
唐：相公sama，明天就能回去了！我看了官網，浮生又有新角色啦！
林：嗯，我也看了，是道士。
唐：【偷笑】要不要試試道士 妖姬的組合？
林：我看可以。不過回去以後我就沒時間再上線了。所以，有件事要擺脫娘子大人。
唐：我猜猜哈，是讓我幫你管理賬號麽？
林：知我者，娘子也。不過我有個要求，那就是不許貪玩。【擁抱】
唐：我要貪玩的話，早掛科了。行了，你就放心大膽地把號交給我吧。我就幫你簽個到，喂個貓。
林：還挺壓韻。【笑】
唐：那可不。【嘚瑟】
林：早點休息吧，免得還要買護腎的藥。
唐：……你是幹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兒才要護腎的吧？【盯】
對方居然沒有立即辯駁。
林：娘子真是料事如神。【笑】
唐雨幕氣結。
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林柯愉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在手機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林：天天晚上都夢見和娘子大人泛舟湖上，我也很虛的。
……咦咦咦咦咦咦？？？
唐雨幕惱羞成怒，發了句語音消息過去：“你什麽時候也這麽不正經了啊？”
林：【驚訝】隻是劃個船，怎麽就不正經了？我也有夢見你穿著那件紅顏絕，在水麵上輕舞的樣子。
唐雨幕頓時無言以對。看來自己在酒狂待得久了，被好酒和小二影響得很徹底……自己還真是那啥之心度君子之腹……
咳，他是不是君子其實還有待進一步證明。～
唐：其實我可以跳給你看，就看你想看還是不想看。
這話她自己讀來都覺得繞口。=_=
林：當然是不想了。
唐：為什麽！！！【憤怒】【憤怒】【憤怒】按某種套路，這種時候你不該說個想嗎……
林：你我夫妻二人的感情，何需套路。娘子不覺得，最美好的事物，往往隻會出現一次嗎？與其再觀賞一番，不如將第一眼的驚豔銘記終身。
……唔，好像有點道理……唐雨幕思索著點點頭。
結果沒過一分鍾，他就又打臉了。
林：算了，我改主意了。哪天娘子有空可否再舞一次？隻有我一個人看的那種。
“……”
唐雨幕很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