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幻境
六天時間轉眼而過，這其中除了老刑頭時時惶恐不安之外，再沒一點波折。
刑玄生似乎將老刑頭家中的一切全部忘記，和老刑頭撞見時，又恢複了那一副愛答不理的麵孔。
“刑鋒，你前幾天真的睡過去了。”刑澤生很是好奇，其實不光是他，一眾小夥伴都是如此。
“嗯，是真的，你們也知道我的毛病。”刑鋒倒是一點也不生氣，不過對於這樣的丟臉的事，少年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此時刑家村的少年們都已經在淩雲宗會所的前院之中。等待測試，在他們之前測試是來自朱家灣的少年，這個村子人丁很是旺盛，足足來了四十三個男女少年。第一關心性關撐過三十息的竟然己有三十七人。而現在在光罩中測試的隻有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這是一個少年，長發束成馬尾，一雙細眉配上星眸挺鼻，要不是生得蜂腰虎背，隻看一張臉還以為是個女孩。
少年在陣中坐定，“記住，你站起來便是放棄。”仙門掌陣之人交代完，方才開啟陣法。
陣法開啟不到片刻，少年臉上開始變幻不定。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橫眉怒目，顯然已經陷入了幻境之中。
轉眼之間三十息已經過去。“混賬。”少年一聲怒喝，手上青筋暴起，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
躍起之後少年已經脫離幻境，醒來後，少年遊目四顧，轉眼之間便明白過來，不由的臉上一紅。
“不錯，堅持了四十五息。”掌陣弟子示意少年往裏麵去，進行下一關測試。
“刑家村第一批進陣。”掌陣弟子示意刑家村第一批人進陣。
刑鋒年齡較小是第一批進入煉心陣的人，進入陣中，少年們都盤膝坐下。刑鋒同樣如此。
待得少年們都坐定，光芒閃爍，陣法開啟，一瞬間刑鋒的眩暈，讓刑鋒心中湧起熟悉的感覺。
這是每日晚上刑鋒進入夢中的感覺。
和夢境世界一般的真實，刑鋒恍惚覺的自己再次進入了夢中。
但是這麽多次的夢境經曆，讓刑鋒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這兒有其他的人，自己身體的掌控感非常清晰。
“子路問強。
子曰，「南方之強與，北方之強與，抑而強與？」
「寬柔以教，不報無道，南方之強也。君子居之。」
衽金革，死而不厭，北方之強也。而強者居之。」
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
一個須眉潔白的老夫子站在刑鋒的麵前，一手戒尺，一手書卷，搖頭晃腦，“你站起來說說，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這句話作何解釋？”
刑鋒滿腦子迷糊，這天書一般的東西誰知道是什麽？完全雲裏霧裏，自然也沒依著老夫子的意思站起來。
“豎子，站起來。”老夫子將手中戒尺狠狠的拍在刑鋒的書桌上。
“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是何意？昨天剛剛教過你的。”
“知否？”
“學而明理，總不會尊師重道也忘了吧？站起來。”
老夫子接連怒罵讓刑鋒站起來，總算是喚醒了刑鋒的記憶，“仙長不讓站起來。”
此言一出白發老夫子轟然破碎，掌陣師兄出現在眼前，“好了三十息已過，你可以走了。”
刑鋒一喜，跟著問道，“仙長不是說不能站起來嗎？”
“你滾吧，你被淘汰了。”
“可是我沒有站起來。”刑鋒心中明白自己還在幻境中，任憑如何說，就是不動。
掌陣師兄變得扭曲，身形虛幻破碎開來。
隨著掌陣師兄破碎的身影，刑鋒再次迎來了熟悉的感覺，那是夢境結束的味道。
刑鋒的眼前是破碎的陣法，陣法光罩中隻剩下自己獨自枯坐。
小夥伴們早已不見身影。
刑鋒心中一陣恍惚，耳中傳來小夥伴們的竊竊私語，“半炷香，怎麽可能？”
刑鋒恍然，原來這關已經過了。
掌陣弟子驚奇的看著刑鋒，和顏悅色的道，“去下一關吧。從北邊門進去，直走，很快就到。”
刑虎站在眾弟子之後，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刑鋒，心中歎息，“鋒兒，這一去，可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了。但是你不能不去啊。”
刑鋒沒有回頭，每晚夢境中長久的枯寂，讓他擁有了一種看淡一切的沉穩。
轉朱閣，過照壁。第二關測試的是意誌毅力。
照壁後一道人工小河。河道上一座高拱石橋，形如圓月，第二關很簡單，隻要走上石橋，便算過關。
陶慶過去一看，橋分十階，如今第三、第七、第九階上還有少年，如今正在吃力的挪動腳步，往上攀爬，那模樣竟然好像身負千斤攀登懸崖峭壁一般。而站在橋邊沒有過河的十數位少年，顯然是已經放棄了這一道關卡。
橋邊監督測試的弟子道，“上前來。”
弟子身前放著一個的小案，岸上一方玉圭。
“將手放上去。”弟子示意刑鋒將手放在玉圭上。刑鋒依言將左手按在玉圭上，隻是覺得手心一熱。
“好了。”刑鋒聞言，向著玉圭看去，隻見玉圭上無數名字流轉，自己的名字正好顯現其上，名字後麵批注著心性優。
字跡轉眼隱去不見，案幾上依舊是一方潔白的玉圭。
“上橋去，第二關測試意誌耐力，咬牙也要堅持住了。”這名弟子不知是何源由，難得的對刑鋒交代幾句。
刑鋒鞠了一躬，略表善意，轉身來到橋下，抬腿便要登上第一階台階。
直到這時，刑鋒才明白為何那些少年如此艱難。
刑鋒方一接觸到拱橋，便被拱橋的力量所懾，渾身上下，便如壓了一座巨山。前進一步便如與整個世界對抗，但是刑鋒心中明白，隻要生出一絲後退之心，便會壓力盡去。但是卻也止步於此，再也沒有了第三關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