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橫生枝節
麵對刑虎詢問的目光，“虎哥，你來一下。”
刑軍苦笑著將刑虎拉到演武場邊的大椿樹下，“小鋒，引氣入體了。”
刑虎一愣，看著眉頭緊皺的刑軍，心中有些明白為什麽刑軍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了。
“情況怎樣？”
“我讓老刑頭看著，不讓人動他。”
“走，去看看。”刑虎比刑軍更加明白事情的輕重。畢竟刑虎曾經升任過執旗，雖然不入高層，但是一些潛藏世界之下的隱晦之言，卻也有所聽聞。
凡是不經鍛體，便自發引氣入體者，便是所謂道體天成，身上有靈根具現。
道體，道胎，道骨，外界叫法不一，所指情況都是針對自發引氣入體之人。
其中關竅，刑虎也是不知，但是有一點刑虎卻是知道，自發引氣入體之人大多早夭，死因卻不足為外人道。
“聽好了，馬步。”刑虎對著少年們大聲吼道。“一炷香，誰堅持不住，今天就不用去大方城了。”
要讓人忽略一些事，自然要給知情人一些事情來做。刑虎雖然不知道其中道理，但是軍中也管過數百人，畢竟曾是一個大隊的執旗。這些東西都是從大隊長身上學來。大隊長出生淩雲宗，一口仙劍需要煞氣洗練，在軍中任職三年。就是這三年，刑虎著實在這位天之驕子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來到老刑頭家，刑虎走進院子，向著老刑頭點點頭，“怎麽樣？”
“虎爺，軍子，我一直在這看著呢，剛剛玄生來過。”老刑頭說道。
“族長進去了？”刑軍一愣，玄生便是刑家村的族長也是村長，大燕國以姓氏梳理百姓，以族為單位管理天下，所以世家大族盤踞地方，族長往往兼任村縣鎮的首席掌權者。
“沒，我攔著，說是虎爺說了不讓進。”老刑頭眼神有些閃爍，他雖然是老實人，但是在緊要關頭卻並不是不知道變通。心中明白憑借刑軍的名頭是攔不住族長。“不過他在門縫裏瞧了一眼。我見他沒推門也就沒敢攔。”
刑虎點點頭，也不在意老刑頭借用了他的名頭狐假虎威。推開房門走進了屋子，刑鋒雙眼緊閉，身上隻是穿了一條犢鼻短褲，此時渾身被靈氣侵染，但是卻神態安詳，顯然沒有半點不適。身上的靈光越發顯眼，淡淡的靈光將簡陋的木屋映射得恍如仙境。
“刑老哥，在嗎？”這時候，院外有人叫道。
“怎麽又來了？”屋中三人都是聽得明白，來人正是去而複返的刑家村族長兼村長刑玄生，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刑虎心中感慨，但是臉上卻是不露一點聲色。刑虎從聽聞刑鋒引氣入體，種種言行便一意隱瞞，自然是希望刑鋒能夠避過人禍。但是事到臨頭，卻還躲避不了。
“哎，在呢。”刑虎刑軍不搭腔，但是老刑頭卻不行。隻能開口回話。想要轉身出去接待一二，可是目光卻怎麽也離不開刑鋒左右。
隻是這一遲疑的功夫，刑玄生已經直接登堂入室，走進了小小的陋室。
刑玄生一見屋中的情景，顧不得打招呼，驚訝的說道，“喲，這不會是引氣入體吧？這可是稀罕事呢。”
問話之時，刑玄生目光左右轉動，顯然早已認定，所以雖然表現出驚訝的表情，但是眼光中一點意外也欠奉，目光既不看刑虎，也不看刑鋒。
“不是。”刑虎的話語中斬釘截鐵。
刑虎的話讓刑軍和刑玄生都是一愣，至於老刑頭不知道其中的究竟，所以隻是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會？這明明就是.……”刑玄生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完全住口。
“我問過刑老哥了，刑鋒昨日晚餐吃了些山中采摘的野果，鬧了一晚上肚子，到今天早上就變成這樣了。”刑虎說道，反正刑虎一貫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反正刑軍仔細的叮著刑虎的臉，可是刑虎眼睛也沒有眨一下，這樣子怎麽也不像是在蒙人。
轉瞬之間反應過來，我盯著刑虎能看出什麽？這家夥不動聲色的本事，和他的少言寡語同樣聞名。急忙轉頭望向老刑頭。
刑虎暗暗可惜，雖然臉上神色不變，但是眼角的餘光卻是暗暗瞟向老刑頭，希望他不要露出破綻才好，隻要撐過一段時日，刑玄生本事有限，加上刑鋒遠離刑家村後，鞭長難及消息不通，應該可以瞞下。
老刑頭雖然窮苦出身，什麽本事也無，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在生活中卻是磨礪的足夠。如今的情況他知道兩點就足夠了。
一是刑虎刑軍足夠讓他信任，兩人如此做法必定是為了刑鋒的緣故。所以要幫忙把謊圓過去。
再是以自己的本事，無論做出什麽樣的表情都不足以瞞過刑玄生的眼睛，所以不讓他見到自己的臉和眼睛就可以了。當然時間長了，刑玄生一定會發現不對。但是不這樣做，連一時也瞞騙不過去。
刑玄生數息之間，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不能盯著好賴不形於色的刑虎，把頭轉向老刑頭。卻隻是看見了左側臉，那方向正是對著刑鋒。眼珠一轉，拍拍老刑頭的肩膀，“刑老哥，你們昨天吃的什麽果子啊？有剩下的沒？”
刑玄生一拍下去，便嚇了老刑頭一跳。短短幾句話功夫，讓老刑頭覺得比被縣太爺審問了一遍還要累人。畢竟是老實人，害怕被戳穿謊言，而且這謊言還和自家養子有著切身關係，心中緊張無以複加，自然覺著累人。
可是這一嚇，卻終究讓這一番功夫全部白費。刑虎刑軍都是心中一跳，暗叫不好。
刑玄生目光一滯，同樣暗罵自己一聲笨蛋。誰說刑虎這老實王八就不會騙人。已經認定的事，還偏偏畫蛇添足，從老刑頭這憨貨身上找答案，這憨貨背轉身子，不敢正麵對著自己不是明顯告訴自己刑虎在說謊嗎？
但是刑玄生心思轉動極快，心中已經明白事情的答案，嘴上卻還在睡著話頭往下關心，“亂吃東西可不好，這不我正好要給老太公家送藕饃饃，尋思給你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