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怕它沒死透
小水好想看看姑娘和他夫郎相聚時的場景,他們好不容才走到一起。
再見到彼此,一定比自己見到宇文柏都要開心吧!
想想都替他們開心,當時看到他夫郎對著姑娘棺材肝腸寸斷的摸子,就一眼都替他心疼的緊。
這世間的人都是這般的深情嗎?姑娘以及她的夫郎,還有宇文柏,他們都那麽執著的喜歡這心裏的人。
在他們的熏陶之下,自己若是輕言放棄會不會太丟人了。
再說對宇文柏,自己是由心疼轉化成感情的。
兩人在夜明珠的光下,一睡一醒。
全然不知道外麵的日月,若非小水與陣法有感知的能力,她根本就發覺不到時光的變化。
天上的太陽已經習慣早出晚歸的日子,好在它不討厭這份職位。隻是因為冬日的寒風,吹的它染上了風寒才不得請假幾日。地
平線上沒有一點太陽殘餘的溫熱,有的是僅剩的烏灰色的分界線。
邊關外的鳳吟已在軍營之中,臣甫將千銘的事情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便退了下去。她身旁的孟諾其為她研著磨,望著她手下的牛皮紙地圖。
黑墨三筆兩畫就勾出的線路,簡單而清晰。如今能陪著她,竟是這般心安。
如今的邊境不如前年那般紊亂,該平的都已平的差不多。如今守住就好,鳳吟看著地圖上該加防備的地方來回敲著。
孟諾其將毛筆遞給她道:“都統若是覺得不妥,就拿筆記下讓他們加強防範即可。”
“好。”鳳吟接過筆,在紙卷上寫著。
現在的日子才是鳳吟喜歡的人,能和心愛的人駐守邊關若是戰死了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李大壯掀開簾子,看到鳳吟坐在桌前書寫著。
瞥了眼旁邊的孟諾其哈哈笑道:“參見都統,末將前陣子練兵去了。你回來之時,沒給你接風洗塵是我不對。好些日子不見了,都統越來越俊俏了。”
“不會說奉承話可以不說,像你這麽膈應的人,誰會受的了。”臣甫的聲音從李大壯的背後響起,聽得李大壯的紅了臉。
鳳吟與孟諾其對視一眼,齊齊望著後者。
臣甫繞過李大壯對著兩人抱拳道:“參見都統。”
“我那是心裏話,怎麽算是奉承了。”李大壯紅著臉對著臣甫罵道。
臣甫挑眉笑道:“哦?不算?當初也不知誰最瞧不上千將軍的作風,如今怎學的如此上手?嘖嘖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真是我臣甫識人不清!”
“哈哈,好了。你瞧你把大壯說的,臉上都變了。她向來最笨,說不過你。你就別再欺負她了,大壯你也真是。要抬杠也得看清對方是誰。”鳳吟將手裏的地圖一手大笑道。
孟諾其在旁跟著附和低聲笑著。
帳篷裏傳出的笑聲,響在邊境之上。值守的士兵對視一眼,繼續望著前方。
隻是房間內的四人還不知道,李大壯抓著頭發嗬嗬笑道:“都統教訓的是,大壯悉聽都統的教誨。”
“臣甫隻是許久未見都統,止不住想與大壯開個玩笑罷了。”臣甫躬身抱拳道。
她一副書生的模子,誰看了也不會與之計較。
鳳吟將剛寫好的加強圖疊好道:“大壯這是我剛才寫出該加強守衛的圖,你按照上麵說的做即可。”
“是,都統。”李大壯上前接過紙卷塞著懷裏道。
臣甫上前一步道:“來人,上菜。”
李大壯聽到她的話,不由的拍著腦門道:“哎呦,忘了,忘了。我是來喊都統吃飯,一看到都統都忘了正事。”
“無礙。”鳳吟看著李大壯憨厚的模子,笑著擺手道。
隻有臣甫給了她一記眼神,李大壯憨笑著回應她。
士兵將菜端到桌上,臣甫拉著李大壯道:“都統慢用,我們就先告退了。”
等鳳吟還沒反應過來,兩人都已經出來營帳。
孟諾其看著兩人離開的地方笑道:“他們真當有趣。”
“哈哈,其兒餓了吧。快坐下來多吃點。邊境不必府裏,什麽好吃好喝的都有。”鳳吟將碗裏的肉都挑到他碗裏道。
孟諾其將碗裏的肉分一半給她眉眼彎彎道:“這些已是最好的了,再說能跟你一起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其兒覺得好就好,若是不習慣,改日我去為你打幾隻野味,好讓你開開葷。”鳳吟低頭望著碗裏的肉道。
有些路,既然選擇了就要去走完它。哪怕這條路的再怎麽曲曲折折,也不能放棄原路折回,這樣不是君子所為。
她會盡量讓諾其習慣這條路,也盡可能的把前麵的路鋪平讓他能好走些。
也不能苦了這邊關的將士們,是時候該給他們開開葷了。
平日裏為大越出生入死,現在好不容易平定了邊境,怎麽也該吃頓好的。
孟諾其端起碗,喝了口湯道:“聽妻主的。”
“恩,味道怎麽樣?還和你的口味嗎?”鳳吟吃的差不多道。
桌上就三菜一湯,這是鳳吟為軍隊指定的方針。一切以勤儉為主,糧倉裏的糧食的越多,軍隊在戰場活的越長。
朝堂按時放糧無事,若是遇到了風雪天類似的個別情況,我那些士兵連飯都吃不飽,還怎麽打戰?
軍隊的炊事也想方設法的將飯菜做的美味,每日的菜色都一同。
孟諾其自小也是苦命出身,從小秉持著能吃飽飯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更何況現在能和喜歡的人,他心裏覺得吃什麽都是甜的,怎麽會去計較。
兩人吃完飯,鳳吟照例坐在書桌前看著兵書,孟諾其就在一旁拿著另一本兵書陪著他看。
若是誰不認同書的裏話,拎出來討論一二。
不管邊境的風沙多大,裏麵的人有過著他們幸福的日子,即便是身處邊關。
營帳之外的風聲極大,隻能看到對方的口型,完全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李大壯撕扯著嗓子道:“你確定這樣能抓著兔子嗎?”
“你別說話,把兔子嚇跑了。”臣甫低聲道,她一邊說一邊用手示意著李大壯將嘴閉起來。
兩人想跟著離陷阱越來越遠,藏在一旁靜等著兔子上鉤。
這荒山野嶺的,一個小籠子下放著幾根蘿卜。籠子被一根木頭支撐著,木頭中間綁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牢牢的住在臣甫的手裏。
一切早已準備就緒,就靜候小兔兔上鉤。
臣甫在鳳吟來的那天,一眼就看出她身旁的人是男扮女裝。能讓鳳吟放不下的人,除了她夫君還會有誰?
不知道她夫君能不能吃得慣這裏的飯菜,怕鳳吟難做特地找李大壯出來弄些野味。
她兩一身軍裝,就在淩冽的冷風裏苦等著。李大壯不由鬱悶,這麽冷的天別說兔子可能出來覓食,連人都不願出來。
算了,臣甫做事向來有她的意思。冷風狠狠的拍打著地上,卷起了風沙。連小籠子都搖搖曳曳,真怕它一個撐不住就被風吹塌了。
雜草被吹將一個棕灰色的小兔子吹出,兩人的目光隨兔子移動而移動。
兔子在四周繞著,在走到籠子附近忽然撒腿就跑。李大壯氣的捏著手裏的劍,到嘴的肥肉說跑就跑。
正當兩人為此不值的時候,一匹狼猛地竄出朝著那兔子撲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三道劍齊齊朝著狼的咽喉處射中。狼的嘴還叼著那隻半死不活的兔子,嗚咽著發出哀嚎聲。
李大壯恐那狼沒死幹淨,將手裏的劍朝著狼扔去。血腥味被風刮過,吹到兩人的鼻前。狼的身下流滿了血,將灰兔的絨毛都改成了血紅色。
“剛才真是太險了。”臣甫將手裏緊握著弓箭放在身後道。
李大壯走到狼的身旁,從它身上的劍拔出。
又狠狠的在它身上戳了幾劍,就恐它會忽然醒來反咬。
臣甫歎口氣走到狼身旁道:“他都死了,你沒必要再刺傷幾劍。”
“嘿嘿,我這不是怕它沒死透。現在好了,不僅有了兔肉還有狼肉可吃了。”李大壯哈哈笑道。
她的笑聲參雜著臣甫的無奈,兩人一人提著兔子一人提著狼回來營帳。
在他們走後,吹起的風沙很快將血泊掩埋。隻有那野草,隨風搖蕩著。兩人將打獵回來的獵物扔給炊事房,回到自己的營帳係把手等著晚上開葷。
李大壯看著臣甫擺弄著棋子覺得無趣道:“就這破玩意,你天天都擺弄一番,也沒見擺弄出什麽好歹來。”
“你這莽夫懂什麽,這些棋子的奧秘豈是你能參透的了。”臣甫將手上的棋子擺放好,拿著棋譜開始研究。
自己跟自己下棋,她這模樣逗樂了李大壯。
她是閑到那種地步,自己與自己博弈。完全不把她李大壯當人看?
好吧,她要是硬要拉著自己下,我一個大老粗也不會。說不定都統會,他們都是能文能武的牛人。
李大壯雖然嘴上鄙視,但還是湊在她身旁。看著她擺著棋譜,完全不懂那黑子白字落的意圖。
在她看來無非就是擺圖案的遊戲,黑白相間棋子錯綜安放在棋盤上。
在臣甫的眼裏,那些棋子就如同守在邊關的士兵。
每一個棋子都有它的用途,也是用兵之道。
雖然這些李大壯都看不懂,看久了眼睛都覺得酸痛。
伸著懶腰要在床上道:“你們這些人啊,整天賣弄斯文。還不如啊,睡個安穩覺來的舒服。”
臣甫沒有理會她,繼續埋頭研究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