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事已定局
皇城外的兩輛馬車相對,裏麵的人齊齊出來。
王和看著已經逝去的喬羽嚇了一跳:“你,你不是死了嗎?”
“我也以為我死了,是顏雪從亦王手裏救下我。怎麽?王尚書也要與我回鄉種田?”喬羽笑著扶起王和道。
王和咽著口水,努力平複著情緒道:“這小屁孩,我還以為。算了,能活著就是萬幸。走,我們一道走。”
“好。”喬羽坐在王和的馬車上,兩人相視一笑。
未曾想這一天,所有的事已然成了定局。
吱吱呀呀的馬車聲,為兩人伴著奏。王和不由好奇道:“亦王的證據是不是你交給顏雪的?給我說說到底什麽情況?”
“是,顏雪從亦王的手裏救我出來,我看到亦王將我喬家老小都活活燒死之後便對亦王失望透頂。”喬羽實事求是道。
王和根本就沒有調查,但是就是知道是亦王下的手。這麽多年的了解根本騙不了人,派手下從亦王內部著手。
很快就拿到證據,可是她的心卻更懸著了。
亦王能殺喬羽一家,也能殺我王和一家。
想到此她苦笑道:“也對,亦王那種不會給自己留下的後患人,怎會放過你我。我剛瞧著喬家老小不都活著嗎?是顏家小女救的?”
“我也是今日才知的,沒想到她竟會幫我。幸好她不知道當年顏家的事是亦王一黨做的,否則——”
“她知道,而且很早就知道了。我估計啊,冉歌也知道。隻是當時忙著應付邊關和永寧縣,無暇理會咱們而已。”
王和的話令喬羽震驚到,知道?
知道她就輕易的放過我?放過喬家?這,這,不符合邏輯啊!
她這一舉動真是覺得自己這張老臉臊得慌。細想來,當時的冉歌從登位開始就狀況不斷。
朝局還沒穩定,邊關就出了亂子。好不容易平了邊關,永寧縣的事情有爆出。這一件件剛解決完,佳墨就登上了皇位。
雖也好奇她去了哪裏?但是也為她的離開默鬆了一口氣。
這樣有手腕的人在,頭上就猶如高懸著一頂斧頭隨時準備斬殺自己。
王和看著喬羽驚慌的表情,拍著她的肩膀道:“好了,別想那麽多了。她能放過你我,就證明她的心胸遠比你我要大的多。”
“他們這些晚輩,竟這般厲害。你我當年也是摸著石頭過河,怎感覺他們直接飛過去。”喬羽擦著額頭上的汗感歎道。
不可能吧!宮冉歌和顏雪兩人交情匪淺,這點皇城裏的人都知道。可他們逆生長的地方,也著實讓人震驚。
大抵是從小就麵臨的情況要比多人多,才會養成了察言觀色的能力吧!
也許每個人經曆的都不相同,所以才懂的人生程度不一樣。如果可以,她們寧可什麽都不懂。
那些被人所羨慕的能力的背後,更多的是血與淚而拚成。
不過這些事情他們也不打算對誰訴說,都埋藏在心底裏。
立在城牆之上的鳳吟望著那幾輛馬車越走越遠,她還以為顏雪會讓自己斬殺王家和喬家。
沒想到隻是讓她看著他們離開,她大度的都讓人匪夷所思。
難不成顏家的人還有活下去的?否則她不相信他能這麽放過。
他們這樣恩恩怨怨也懶得再管了,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是該回我的邊境,鳳吟下了城牆向鳳府走去。
小廝們也都準備好了,馬車裏探出一個頭。
鳳吟好笑的望著那人道:“其兒這麽心急,是怕我跑了?”
“鳳吟,你回來了。我們何時出發?”此事的孟諾其一身女兒裝扮,簡單大方。秀眉一挑,看的鳳吟一愣。
還未見過女裝的他,跟著坐進馬車裏道:“邊境可不比皇城,你做好準備了嗎?若是後悔了,現在還得來得及。”
“我說過,有你的地方就是加。不是說笑,我也有武功在身。一般人傷不了我的,妻主就放心吧!”孟諾其摟著她的腰間道。
終於要離開這裏,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受。
有不舍,有不悲傷,有感歎……
隻有能和鳳吟在一起就夠了,別說是戰場了,就算是閻王殿也無所謂。
有佳人相伴,連寒風都帶著甜味。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遠遠的離開了皇城。所有人都在為新的氣象而高興著,隻有跪在刑場上的宮亦飛帶著怨恨。
百姓們手裏拿著青菜,雞蛋朝著她砸去。
她看著眾人指指點點,嘴裏帶著侮辱性的話。
“瞧瞧,倒台了吧!”
“你知道嗎?當年顏家就是被她害死了。”
“現世報啊!”
“活該!”
“孩子看到沒,這就是做壞事的下場。”
宮亦飛聽著湧入耳中的謾罵聲,哈哈大笑道:“成王敗寇,有什麽好說的。若是今日本王是當今皇上,你們都還跪在本王腳下俯首稱臣。一個個滿嘴仁義道德的,心裏誰不想要做那個位置,隻敢想不敢做的懦夫。”
也不知是她說中做場人的心事,還是她猖狂至極的模樣引起了眾怒。所有的人停頓了半刻,又開始新一輪的狂砸亂扔。
行刑官用手製止住,官兵們也將百姓們不斷向後退著。行刑官將令牌落在地上,血沒有想象中跟著濺起。
騰空出現的一個黑衣人,抓則宮亦飛的衣服就飛出了刑場。
曾經叱吒朝野的一大奸臣就這麽離開刑場了,她走之前還依舊霸氣十足。
似乎沒有為自己所作所為感到任何的悔意,或許她還執意的認為自己不過是敗了。
爛菜葉子都泛著惡臭味,眾人非但沒有感到任何的難受反而憤怒起來。或許他們單純的以為,亦王的死能給他們帶來所謂的好日子吧!
可事實如何,誰又知道呢?
遠遠看著的白燁不由痛心,人們對於生死的定義是什麽?亦王與顏家的滅亡,她都看在眼裏。
這世間就那麽不容這樣人們嗎?刀劍就能解決他們所犯下的錯誤嗎?
她眼角的淚水,悄然劃過。她不是憤怒心疼亦王的逃跑,而是感歎人們對世事的態度。若此時,亦王換做是自己。所有的人,都在為自己的死而感到雀躍。
那是一種什麽心情?辛可易一把將白燁拉出來。
看著她一臉的悲憤道:“見不得殺人的場景,就別看。”
“永寧縣的場景能有這兒慘?當時我都過來了,又怎會懼這些。”白燁苦笑道。
辛可易看的出她心情不好,卻猜不到緣由。拉著她到暗香樓裏包廂裏,點上好酒好菜。瞧著一旁的人,還在出神細想些什麽?!
小二姐麻利的將菜都上齊,走時將門關了去。
辛可易為她和白燁斟滿酒杯道:“得了啊,別再沒玩沒了。”
“可易,現在的我可以理解當時你為何要隨孤獨去江湖。現在我啊,也想去看看那江湖的風貌。”白燁舉起酒杯無奈的笑道。
她也仿佛理解了宮冉歌向往的生活,那般無拘無束的實在令人羨慕的緊。
辛可易挑眉道:“當真?我就知道燁兒一定會理解我的。你這般的聰明,怎會不知我心中所想。今日這酒,當真好喝。”
兩人聊著心裏的唏噓,訴說著大千世界的新奇。但江湖就真如他們說言,那般的熱血,那般的瀟灑自在嗎?
身處江湖之中的孤獨也可不這麽認為,靈山一派隱退江湖已快兩百年之久。當時她也好奇為何不重出江湖?而是縮在山裏苦練武功。
當她娶了夫,成了家才慢慢明白。
什麽都沒有安穩過下去來的自在,那些名利權勢不過都是浮雲一片。來的匆匆,去的匆匆。還不如手邊著平淡而又簡單的幸福,她現在已不想失去。
江府院落裏,她手裏執著劍。在空中劃過,那淩厲的劍風朝著那樹枝飛去。江若無立在她的身後,知她心係著江湖。
看著她終日舞劍,心裏也有些擔心。孤獨也感受到身後有人,收了手裏的劍。轉過身看著來人,他將一身淡藍色的袍子穿出了紈絝的味道。
明明整日都是吊兒郎當的氣質,此時卻透著淡淡的憂傷。
“宛兒,你餓了嗎?我讓人去給你弄飯。”江若無立在原地,冷風將他袖子吹起。顯得他既單薄,又瘦弱。
孤獨也將劍收回劍鞘之中,走到江若無的身旁牽著他的手道:“天冷了,別在外麵呆的太久,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翠花立在門口就看到孤獨和自家少爺來了,吩咐小廝可以上菜了。
兩人看著消失的翠花,相視一笑。
這家夥何時學的這般機靈,還以為她不懂得什麽叫做開竅呢?孤獨也將房間門關著,她習武之人不懼寒意他不同。
江若無坐在桌前,等著她開口說離開的事情。
這些天,他看的很清楚。成親之日她也說了,她會離開的。
他一直在等,等她親口對自己說。江若無,答應你的我已做到了。現在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你我就此別過。
可是他等啊等,日子一天過去一天。從忐忑到竊喜,從竊喜都心疼。
若是她在自己身邊不開心,可以說。
孤獨也拿著筷子為他夾著菜體貼道:“別餓著了,多吃點。”
“恩,你也是。天冷了就別練劍,凍壞了不好。”江若無扒著飯,頭也不抬道。
心裏不停的再想,她什麽時候說出口?
今日,明日還是後日?
她會不會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