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人呐,不能太貪了。
鳳吟想,可能亦王對諾其也有此番情意吧!
孟諾其推開她認真道:“自此之後,我孟諾其與亦王再無幹係。鳳吟,你放心,我不會再拖你的後腿。若是你怕我會惹來麻煩,現在放我離開還得及。你,可要想好了。”
“傻瓜,你說什麽呢?雖你我未成過親,但在我心裏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夫君。我怎會棄你而去,快入冬了,我們進去吧!”鳳吟牽起孟諾其的手,走進書房。
他的眼裏閃著淚光,強忍著感動的淚水為她研磨。
坐在桌前的鳳吟望著研磨的手,那一圈一圈的仿佛轉到了自己的心裏。
一滴淚水落在硯池裏,鳳吟抬起頭望著心疼道:“你若覺得委屈,明日我便昭告天下。娶你為夫,諾其?”
“我隻是慶幸我能遇到你,若是此生未曾見過你,我都不知我會在哪裏?過著怎樣的日子?”孟諾其停下手立在原地望著書桌旁的人苦笑道。
他不過一介青樓之人,有何權力要求她能明媒正娶。能陪在她的身旁,已然很好了。
人呐,不能太貪了。
孟諾其閉著眼,感受著此刻的幸福。
他覺得,他這輩子不可能比現在更幸福更快樂了。哪怕眼前的人是騙,是利用,他都不在乎了。
鳳吟歎了口氣,起身擦著他眼角的淚水。
她心疼極了,捧著他的腦袋道:“你這傻瓜,胡思亂想些什麽。隻要你不拋棄我,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其兒,你放心好嗎?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
“鳳吟。”孟諾其望著那雙小心翼翼的眼神,心情不自禁的顫抖著。
她那般的為我著想,我何德何能啊!
目的不純的他,有何本領能得了她的心。
鳳吟,此生我該如何報答你才是。
疆場廝殺陪你左右可好?
為你終日洗衣煲湯可好?
還是陪你看盡這世間的風華?無論你要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
這一生,跟定你了。
鳳吟不知道此刻她捧在手心裏的,做了多大的決定。
她隻是心疼,隻是舍不得他難過。
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知道他騙自己,利用自己,還依舊那麽喜歡他。
嗬嗬,可能這就是冉歌放棄皇位的原因吧!
也對,這天下有什麽好的。除了滿朝的阿諛奉承,就是步步為營。還真不如隱居市井,來的瀟灑自在。
等到宮佳墨將亦王拿下,她就請命回到邊關。哪裏才是屬於她的地方,簡單直接,目的一致。
哪裏比朝廷要簡單,比朝政要複雜。
既然宮冉歌都可以選擇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那我也可以。
鳳吟鬆開手,捏著孟諾其的臉蛋道:“你這傻瓜,別動不動就落淚。除了我會心疼,還有誰會疼。也就知道欺負欺負我!”
“我沒有。”孟諾其吸著鼻子轉過身道,現在的自己一定很醜吧!
鳳吟當他生氣了,急的摟過他的腰哄道:“你沒有,你沒有。是我有,好了吧。你就不要生氣了,肚子餓了沒有?要不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她說著就牽起孟諾其的手心,偷偷的親著他的側臉。
望著他驚愕的表情,樂的出了書房。
外麵的天氣著實有些寒意,鬆開手心將身上的外袍去了披在孟諾其的身上。摟著他的腰間向正房走去。
風兒比往日都要淩厲些,隻要是它走過的地方,不由的讓人們緊了緊衣服。
它如此光明正大的告訴人們,冬天已經來到了。
太陽已經從落下,灰蒙蒙天空上隱隱約約的能看見那一彎的明月。淺白淺白的掛在天空之中,這番的美景,卻無人能欣賞。
每個人都在不停的忙碌著生機,無暇顧及生活中存在的那些小風景。他們隻在乎過了幾個時辰,該做怎樣的事。
這夜,也倔強的不給任何人機會,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的黎明來到,人們又開始了他們忙忙碌碌的一天。
這世間怕是隻有小水最幸福,她此刻躲在溫泉裏沉睡著,身旁無人打擾。
宇文柏躺在她的身旁,沒有一星點睡意。他不想出去,不想去看到宮詩雅強硬的態度,不想去管那些閑雜的瑣事。
若是可以,他情願像小水一樣。就這麽睡下去,不理凡塵。他未有小水那般的心態,可以說睡就睡。
溫泉不斷冒出的熱氣溫暖著兩人,一醒一睡。宇文柏不知小水要睡多長時間,一年,十年,一百年?
他們都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人,總覺得時間一恍惚就過去了。
可是世間的人卻不一樣,他再停留十年,他的詩雅就該老了。
難道自己還要等待下一個輪回?
可是留在這裏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舒服的他動都不想動。
那座山石的不遠處就是霸州縣了,霸州縣內的公府裏。廚房裏忙活著為主子準備早飯,公子清房間內的兩人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一個趴在床榻上迷瞪。
好似昨晚聊的不夠盡興,臉上都掛著重重的黑眼圈。
公子清揉著眼睛從床榻上起身,將門打開後。小廝立即將洗漱用品擺好,那聲音驚動了床上睡著的人兒。
宮冉歌伸著懶腰,坐在床上瞥了眼房間裏的人。
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又躺回床上,繼續睡著了。
洗漱完的公子清,腦裏還是有些困意。躺在床榻上,拿著一本書看去。
門外襲來的冷風,吹的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這麽快,就已經入冬了。宮冉歌坐起看著將外袍穿上,小廝伺候著她洗漱。
她望著門外的天,看著天怕是要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誰會陪我看呢?
嗬嗬,怎麽感覺每過一年,身邊的人就少了一個。
從父母到佳墨,再到玖月。生命裏的人,都好似說好了般。一個一個的離開了自己,難道我宮冉歌就那麽不值得被人守護嗎?
公子清放下手裏的書道:“門外有何看頭,竟能冉歌盯它看這般久?”
“沒有什麽可看的,隻是感到這天又冷了幾分,怕是要入冬了。”宮冉歌回了神,繼續梳洗著。
管家看他們二人已梳洗完畢,命人將早飯布好。
公子清拿起筷子道:“醒了嗎?”
“未曾,腦子裏還迷迷糊糊的。我發現啊,這人不能養成惰性,一旦習慣了就再難改變過來了。你瞧我就是,現在不上早朝了。天天都感覺水的不夠,嗬嗬。”宮冉歌自嘲道。
兩人坐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此刻的所有人,都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活著。
公子清想這樣下去就好,無欲無爭。天下太平,人民和樂。不知宇文柏會何時發現,冉歌已經離開了他們那個地方。
她想不通的事,宇文柏既然那麽喜歡冉歌,為什麽冉歌離開了兩天,他到現在都沒有察覺。
難不成真如冉歌所說,他喜歡上了別人,公子清實在不能接受這個荒唐的笑話。
若他對宮詩雅的情誼隻有這點,他費盡心思擄走冉歌作何?
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厲害嗎?
證明他可以在凡人之間,輕易的玩弄這樣人嗎?
宮冉歌喝完碗裏的湯,笑道:“子清就別想那麽多了,你我又不能左右命運。隻能在事情發生後,去想解決的法子。現在啊,我們不適合未雨綢繆,適合安於享樂。誰知我們生命中的人什麽時候就離開了,什麽時候就死了。”
“冉歌說的在理,平日裏我習慣了一個人思索。我請的那位高人不知去了那?希望他不要在重要的時候,消失不見。那樣,我們所有的功夫都白費了。”公子清不由擔憂道。
國師術法高強,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
萬一宇文柏回來來到,國師又不出現。
光憑著自己有何本事能讓宇文柏離開?!
哎,國師回去哪裏了?
這天下這麽大,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更何況這個人身懷術法,隻要他不想讓我找到,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能找的到。
宮冉歌也憶起前天那位白發美男,他就是高人嗎?
還以為是公子清從來弄來的小侍呢?
他的身份是什麽?怎會一眼就認出自己不是宮詩雅。
宇文柏那般執拗的認為,繭兒死心塌地的幫著自己。
他卻一眼就知道自己不是。
難道他也認識千年的宮詩雅不成?
莫非,莫非他就是那個老者?!
宮冉歌將手裏的勺子放下好奇道:“子清說的那個高人是誰?長的那般俊美,卻一頭的白發,還能一眼就能認出我不是宮詩雅。”
公子清放下筷子,不由打趣道:“怎麽?心動了?他是不是比起玖月,更是美上一籌?若是你心動了,我告知他如何?”
“我還想多活幾年,玖月要知道我如此誇讚另一男子,醋指不定吃的有多高。再說了,我不是喜歡他的皮囊,我隻是好奇他怎會一眼就認出我的身份,還以為這世上沒人看的清。”宮冉歌立刻擺手,作勢不敢道。
兩人吃的差不多,公子清起身對著宮冉歌做個請的姿勢。她們便出了房間,走在長長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