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利用也好,欺騙也罷。
剛回到了家,以為能有個安靜的地方。
誰知一進門就看到了顏雪,哎,老天爺就不能讓她靜一靜嗎?
非得這麽趕盡殺絕。顏雪瞧著她不耐煩的樣子,笑道:“我來,就是給尚書指條明路的。若尚書無意,我這就走。”
“有話直說吧,別在我這邊彎彎繞的。我和你娘說事情的時候,還沒你繞的這樣厲害。”王和提著筆道。
她一提起顏家的人,顏雪的眼前就會出現顏家幾百口慘死的情景,那幾百個人的腦袋齊齊落地的畫麵。使得她心裏像是被萬千刀子刮過一樣,不過現下不是傷感的時候。
她輕笑道:“我猜,尚書已知道凶手是誰。”
“嗬嗬,我若是知道了,定會稟明聖上的。我與喬羽私交甚好,又何故會幫著凶手。”王和正襟危坐道。
顏雪冷笑道:“這我就不知曉了,或許是被凶手威脅了?也或許是凶手給了尚書什麽過人好處?”
“笑話,我堂堂一個兵部尚書,又豈能受一個不知來曆的人威脅。顏家小女,你說話可要說清。”王和不由一怔道。
這家夥是知道了什麽嗎?
不可能,亦王做事從來都是幹淨利索。她想殺一個人,一定會毀屍滅跡,讓人無處可查。
顏雪一定是猜的,應該是來套我的話。
嗬嗬,就她還是太嫩了。我在朝堂上多少年了,目睹看過那皇位上的人換了又換。身邊的人,死了又死。
怎麽會輕易的就上了一個毛頭小孩的當,真是可笑。
顏雪起身背對王和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以為將事情拖著,亦王就會放過你嗎?嗬嗬,你覺得可能嗎?別人不了解亦王,你可能不了解嗎?亦王做事從來不會留任何把柄在這個世上的,而你就是個活把柄。”
“你,你,你胡言亂語什麽。”王和額頭開始冒汗,咽著口水激動道。
她不可能知道這一切的,怎麽可能?
她一定是故意來刺激自己,王和不由的穩定情緒。
發現她的雙腿已經開始發麻,今日一連續的驚嚇,她這把老骨頭都快經受不住了。兵部尚書這一職,何時這麽難當了。
好在當年顏家的事,做的還算幹脆。
顏雪還沒有將矛頭指向這邊,定是以為當年的事都是先皇所為。
按說她最不應該放過的就是當今皇上宮佳墨啊,怎麽一直都盯著自己這塊。如果說當年她喜歡的人是宮佳墨,難不成他還抵不上被滅滿門的事?
雖然當時宮冉歌直接給了顏雪一個監督官的職責,還不允許旁人議論。但是說到底,她也是殺害顏家凶手的女兒。
顏雪轉過身,嘲笑般道:“怎麽?說中了?惱凶成怒了?尚書別急,我說過是幫你解決問題的。”
“那你說說,你有何法子?”王和將手裏的筆放下道。
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姑且聽聽她的建議。
顏雪坐在王和的對麵,正色道:“亦王既然能殺了喬羽,就能殺了你。現在,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你好好想想,喬羽對她算是盡忠盡責吧,都難逃一死。你有什麽特別的原因,讓亦王可以放過你的?”
還沒等王和回答,顏雪又接著道:“尚書還不好好想想,現在可是亦王最脆弱的時候。若是不能一舉攻破,到時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不然這樣,你就好好查喬羽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如實上報。我保你不死,若是有半點虛假,欺君之罪的下場你是知道的。”
“……,你這是將我往死路上逼啊。”王和哀嚎道,她已沒了選擇。
她說的話正好印證了顏雪心裏所想的,何止是想將她往死路上逼。恨不得她立馬死了,這樣倒省事了。
王和眉頭緊皺著,亦王的勢力她不是不清楚。這種非死即活的選擇,她實在是難以抉擇。
若是有天顏雪知道當年顏家的背後黑手,定然不會再幫著自己了。
現在若是放棄了,亦王萬一早就對自己下了殺意可……
顏雪拿著筆架上的筆,笑道:“自古以來能活下去的都是強者,隻有弱者才會像尚書這般。思前想後,前怕虎後怕狼的。既然尚書不領我的情,就當我白來一趟吧!”
“哎~”王和瞧著顏雪要走的架勢,急道。
走到一半的顏雪聞聲回過頭,正色道:“尚書可得想好了,我這艘賊船上容易,下去可就難了。”
“容我緩幾天,後日給你答複。”王和還是下不來狠心道。
顏雪轉過身,出了王府。坐在馬車裏,不由的鄙夷著她。
不要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會等你,王和啊王和,你以為我就非你不可了嗎?
嗬嗬,我顏雪做事能不給自己留個後手?
若是冉歌在,一定玩的比我還要精彩。
宮冉歌,你是否一手抱著美人,一手享受著江河的美景?
也是,這才是她夢寐已久的生活。
真是羨慕不來啊,她開心就好。
現在佳墨處理朝堂上的事情,越來越順手了。
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可以不需要自己了。
冉歌要是看到了,一定會很欣慰吧!
現在她才懂得一個道理。
原來,放手是讓一個人成長的最好方法。
怪不得當年在聖雨樓裏質問她,為何對束鈺如此的狠心。
她能那般的坦然自若,如今的束鈺已然懂了該懂得。不像一般男兒那樣,將情愛掛在嘴上,而是放在心裏。
在年少的夥伴裏,顏雪最希望能得到幸福的人就是束鈺了。
他站在那裏,根本就不需要言語。就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護他。
可能是每個人的心裏都藏了一個人,一個夢。
誰也無暇顧及誰的傷,隻有歲月悄然經過。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顏雪靠在馬車上。憶起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不由的感歎著時光的力量。它能不經意間摧毀太多的東西,使得當事人還未反應不過來事情已經定型的。
車外吵吵鬧鬧的聲音映入耳中,每個人都在為他們的生活而忙碌著。
而我顏雪,也正身在其中。
佳墨啊,我們一定會找到屬於我們自己的幸福。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顏雪跳下馬車直接進了養生殿。
她望著搖椅上躺著的人,不由的心安起來。
這世間總有那麽一個人,能讓你為他在奔波。當你看到他的時候,會覺得所有的重擔和辛苦都已然不複存在了。
奴才們剛想請安,就被顏雪的一個手勢製止了。
佳墨批了一早上的奏折應該累了吧,不知道她吃飯了沒有?
她走到搖椅旁,半蹲下身子。望著裏麵的人,那人睡的正香。看的顏雪都不想去打擾到他,靜靜的躺在他的身側。
但願,這一刻能成為永恒。
這樣的話,誰也不用在為誰而奔波。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躺在我身邊。
蕭薔之外鳳府的裏書房門口,是徘徊在外孟諾其。
他想進,卻又不敢進。怕她連麵都不想再見自己一麵。
書房內的鳳吟知道他在門外,那來回的腳步聲都在一點點的扣著她的心弦。手裏的兵書一字也看不進去,滿腦子裏都是他的身影。
猶豫再三,鳳吟起身來到門前推開門正好與孟諾其對視著。
兩人望著彼此,未言一句。
孟諾其轉過身離開,卻被一個懷抱緊緊的包圍。
鳳吟歎了口氣道:“其兒,我們和好吧。那些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你不怪我?你不嫌棄我嗎?”孟諾其早就料想過這一天了,結局他也早早的都想好了。
不就是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不就是一個人繼續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嗎?
沒了鳳吟在身邊,一個人又何妨。
可是眼前的人,她是那麽的溫暖。
那麽的不想讓人離開,明明是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卻好像都是她的錯一樣。他這一輩子啊,好不容易喜歡上這麽一個人。
還被這個人捧在手心裏,試問誰能有他幸運?
孟諾其轉過身,抱著她苦笑道:“鳳吟,我這一輩子就非你不可了。你負我也好,不負我也罷。我的心,早已經像你投降了。它容不得我對你有半分的欺瞞,我已經承受不起欺騙你的後果了。鳳吟,我是真的喜歡你。”
“恩。”鳳吟不知道怎樣回答他,隻能用擁抱來回應他。
他已是自己心上的人,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
當時初出茅廬的一腔熱血已被磨幹了,從戰場到朝堂之上,從熱血廝殺到爾虞我詐。
鳳吟已經看透了太多的東西,不再是那個毛頭小孩了。
她也知道若是想要守護住在乎的東西,必須站在更高處,擁有更強的力量。
最好是像韓丞相那樣,保的一家安寧。
想隱時隱,想歸時歸。
一人之人,萬人之上。
無奈自己是個武將,但幸好自己是個武將。才能在戰場上磨練完回來,否則早就死在朝堂之上了。宮冉歌放過自己,栽培自己。
換了旁的人,誰會理會我的死活。
宮冉歌是她心裏的皇上,無論何時何地。她的命,始終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