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逃不過的劫
蘇玖月的身子停在水球旁,公子清這才看仔細那人。
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那濃密的白眉,微微挑起。烏黑深邃的眼眸像是看透了一切,靜靜的望著自己。
她總感覺,現在的她已被發現了。
那人還未開口,她就感受到蘇玖月的身子有了動靜。四周都是煙霧,公子清也好隱藏。縮在一旁,觀察著。
蘇玖月依稀有些意識,全身乏力的他坐起。
望著四周,也是嚇了一跳。
看到水晶裏的男人,不由的往後退著道:“你,你是誰?”
“我是來幫你的人。”那人看著他的動作,不禁輕聲笑道。
聲線柔和,讓人舒服。
水球泛著藍光,一圈接著一圈。
蘇玖月望著裏麵的人,如果忽視他滿頭的白發,還真是一位美男子啊!
他渾身都散發出,讓想接近的吸引力。
蘇玖月抿著嘴道:“你能幫我何?”
“繭兒未曾告訴你嗎?我的由來?”那男子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道。
笑意在他的嘴邊無限延長,仿佛他在說一個多大的笑話一般。
公子清隱隱感覺到他已經發現自己了,隻是沒有戳破而已。
想必他也是不在乎的吧!
就是不知宇文柏與眼前這位交手,誰更占上風?
蘇玖月不由的一愣,他知道繭兒。難不成繭兒讓我找的人,就是眼前這位?
看他的樣子,好似也挺厲害的。
不過現在他被困在這個水球了,怎麽能幫我找回冉歌呢?
蘇玖月想著也起身道:“無論你是誰,隻要你能幫我從宇文柏手裏救回冉歌。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條件,你開吧!”
“你過來,我告訴你。”水球裏的男人嘴角勾著笑意道。
蘇玖月整個身體就像是被他蠱惑了一般,情不自禁的走到水球旁邊。忽然水球開始抖動起來,球內的人和蘇玖月調換了方向。
公子清屏住呼吸,靜看著這一幕。
水球裏的蘇玖月望著化身成自己的男子低聲道:“請您,一定要救她出來。”
“這千年的浩劫,是時候該結束了。”男子慵懶的伸著懶腰道。
公子清下意識的往後飄著,生怕眼前的男子會直接抓住自己扔進水球裏。
那人很快變成原來自己的模樣,他看著水球裏的自己。滿頭的白發,實在別扭的很。打個響指,蘇玖月恢複了成了原來的容貌。都一千年了,也不知外麵是個什麽樣的風景。奈何身邊的人早已消失,再美的景也入不了眼。
男子望著公子清方向不由笑道:“你這後生,見著了祖宗還不出來現身。莫非要我揪你出來不成?”
“晚輩公子清有禮了。”公子清就知道瞞不過去,從煙霧裏化身成人型道。
他剛才說是自己的祖宗?
莫非他是越國的第一任鳳後不成?!
天哪,公子清領悟過來,整個人都不知說什麽是好了。
在先輩麵前,確是出醜了。
夏言聽著她的名字,不禁笑道:“好久沒出來透氣,不知這世間現在成了什麽樣子?有沒有當年美好了?”
“除了那些熟悉的人不在,其他的照舊。山河還是那片山河,人性依舊還是人性。”公子清苦笑著跟在他的身後。
夏言雙手背後,出了山洞。他望著下方不見底的白霧,提溜著公子清輕輕一躍便回到地麵之上。
公子清引著夏言來到公府內,推開房間就看到宮冉歌端坐在那兒。
她下意識的朝著夏言看去,怕他和宇文柏一樣。
宮冉歌眉頭微蹙道:“子清,玖月去哪裏了?你可曾見到?”
“冉歌,玖月他——”公子清望了眼夏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能說玖月為了救她,現在被困在誰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山洞裏嗎?當然不能了!
誰知宮冉歌會為此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為了彼此的安全著想還是隱瞞比較好。她身後的人,望著宮冉歌。
這張臉長的可真像她,那眉眼,那神情都如同詩雅本人一般。
唯一的不足,就是她身上沒有詩雅那股氣息。
怪不得宇文柏會瘋了一般對她著迷,嗬嗬。
他這個家夥,除了喜歡自虐之外,還喜歡拉著別人陪著他。
“這位是?”宮冉歌被夏言看的不好意思,示意著她介紹道。
公子清幹笑兩聲道:“這是我請來的幫手。”
夏言瞬間閃現到宮冉歌的麵前,將她頭上的一片落葉摘下遞給她輕笑道:“落葉。”
“……”宮冉歌從他的手裏接過落葉,呆在原地。
她靜靜的望著眼前的人,那個如謫仙的人。
滿頭的白發顯得他更加魅惑,白色的劍眉微微挑起。深邃的眼眸裏,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這樣的人,不由得讓宮冉歌感歎。
他是仙人嗎?
怎生得這般漂亮,他笑起來的時候,感覺萬物都跟著他的笑容齊齊融化。這樣的人,不由的讓人想親近。
公子清輕咳一聲,宮冉歌才收了神。按說自己也是閱過無數美男的人,怎可能會輕易對別人沉迷。
實在是對不起玖月,該罰,該罰。
夏言坐在桌旁,直接劃著茶杯的輪廓道:“若是詩雅還在,定是會對你好奇。這天下,竟會有和她一模一樣之人。”
“你也知宮詩雅?可我不是她,我是宮冉歌。”宮冉歌皺眉提醒道。
看著她坐在身旁,夏言笑道:“你當然不是她,她早就不會存在這世間了。若你是她,怎會不記得我?”
“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說的清的人了,之前我對宇文柏解釋過很多次了。他依舊深信不疑,現在我已經放棄了。”宮冉歌任命般歎著氣,她已經看得很清了。
宇文柏這人隻會相信自己相信的,所以她根本就逃不掉。
公子清為兩人斟滿茶杯,聽著他們討論。夏言聽到宇文柏三個字,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些。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沒變。
他不過是應了當年的因果,有什麽資格談論喜歡。
若非他自作自受,詩雅怎會忍受親人都離去的痛苦。
現在談什麽喜歡,他的喜歡就是那帶著刺的石頭,無用還刺手。
幸得詩雅早早的完成使命,回歸原本的位置。
否則,現在的她該受多大的苦!
隻是可憐那些與詩雅長的相像之人,還得被宇文柏戲弄,毀了他們原本的人生。
公子清對宇文柏的印象隻留在皇宮裏,他附在宮亦飛的身上。那怨氣衝天的模子,比厲鬼凶殘多了。
她聽著冉歌說起他,不由的感歎道:“這世間情最傷人,不過都是被緣分捉弄的可憐人罷了。”
“我不想知道知道他的緣分幾許?我的喜歡的人隻有玖月一人。我的緣分隻能牽絆住的,隻能是他。”宮冉歌拿起茶杯認真道。
她現在對宇文柏連基本的憐憫之心都沒有了,那種自虐成魔還要拉上別人的人。不值得她憐憫,無奈自己能力不如他。
否則,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她拿到嘴邊的茶杯,忽然放下道:“玖月呢?子清你見到沒有?”
“他很好,你不用擔心。”夏言指尖依舊劃過茶杯的輪廓,這與詩雅相像之人如此掛念她的夫君。
想必兩人一定恩愛有加吧,宮詩雅,你看到沒有。
如今我一個人,別人都成雙成對的。
你難道就不心疼心疼我?
公子清也立即打著圓場道:“對,我將他安置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玖月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宇文柏的事情,我們還需商討商討。”宮冉歌的心慢慢放下,說起她最頭疼的問題。
也知宇文柏術法強大,公子清側過臉望著身旁的夏言對宮冉歌道:“冉歌,一定有了發現吧!說來聽聽!”
“聽小水講,宇文柏和繭兒也就是他們一千年前還存活的人,都是應了千年前的詛咒。雖不知詛咒具體是指什麽,但看樣子時機快到了。神水晶,應是關鍵。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曉了。”宮冉歌回憶小水當時的話道。
詛咒?
公子清想起那本史冊。當年國師打破了陰陽平衡,宇文柏和那老頭被斬首,宮詩雅成了第一任女皇。
照這麽說下去的話,宮詩雅本人呢?
公子清相信她絕不可能是宮冉歌。
可不是她,她本人又會在哪裏?
如今國師都出現了,她還隱在何處?
夏言聽著宮冉歌分析的頭頭是道,當年的場景在腦海裏重新來過。
詩雅那怒氣衝天的樣子,宇文柏那苦苦哀求的眼神,老者認命般的神情。
那滿院裏的屍體,那唯一的幸存者。
可能破天道,也是一種天道吧!
以為被受詛咒,不過是被命運戲耍而已。
世間的人,都逃不過這一劫。
命運這東西,你越是不拿它當一回事,它就死氣白咧的討好你。
你要越是捧著它,它反倒是越隨心所欲。
我倒要看看現在的宇文柏,是不是還如千年那般喜歡詩雅。
現在他對詩雅的喜歡,已經被磨去了多少?
宮冉歌起身講著自己的打算道:“開始我隻是想讓宇文柏知道我不是宮詩雅,但我反複聲明他還是相信他願意相信的。後來我就放棄了,直到他不知從哪帶來的一滴水滴。還將那水滴改造成一女子,我覺得讓他們相愛,宇文柏就會發現,他真正愛的是其實也不是宮詩雅。這樣,他們幸福了,自然也就會放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