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欲加之罪
公子清執著傘對向他打招呼的人行著禮,葉明也跟著行禮。
然後繼續朝著明府走著,葉明側著臉望著身旁的人。
她做事總是這般的得心應手,若是沒有自己的存在。
她應該更找到更好的人吧,公子清你後悔嗎?
她的墨發用白玉帶束起,眉眼那般的透徹,薄唇抿起。羸弱的身板,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與氣勢。
公子清停下腳步望著身旁的人,嘴角泛著笑意道:“明兒想何事這般的入神?可是和我有關?”
細雨中的公子清帶著與平時不一樣魅力,就連聲線也無時無刻不再魅惑著葉明。
微風吹起她的發絲,顯得更加迷人。
明明是從小看到大的,葉明還是不禁的沉迷。這樣的她怎會讓人不喜歡,公子清瞧著葉明半天不應她。
手裏握的緊了些,葉明才反應過來,臉頰微紅道:“子清怎麽不走了?”
“就想看明兒能發呆到何時,前麵就是葉府了,我們走吧。”公子清牽著他的手,繼續朝著前走著。
雨水漸漸停了,撲麵迎來的風帶著寒意。
公子清收了傘,將外袍披在葉明身上。
小廝瞧著主子回來了,恭敬的行著禮道:“公子,公小姐。”
葉明將身上的衣服去了遞給公子清道:“天冷了,路上小心。”
“恩,趕了一晚的路,明兒早些休息。”公子清看他走進府裏,才將袍子穿上。
這裏的雨都停了,不知冉歌哪裏的雨停了嗎?
願我竭盡所能後,可保你與玖月團聚。知己難求,還未和你飲酒談天,你就被卷入命運的殘局。回到公府後,她坐於桌前。
桌上紙張淩亂,她提著筆細細寫著。燭火早早被點起,風聲敲打著窗戶。而皇城的夜,卻格外平靜。
畫師府的孤獨也早早尋找過了,這裏根本就沒有小公子的身影。
難道自己遺落了哪裏?少主會不會騙自己?應該不可能吧!可這皇城裏都翻遍了,就是沒有找到小公子的身影。
難不成是在皇宮?可現任的皇帝可是男人。
小公子,你在哪?這天下之大,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你。
現今自己如水袖浮萍般,不知自己該尋往何處。
孤獨也想著又出了畫師府,飛到房梁之上。俯視著下方,不知這皇城的哪一處才有自己要找的人。
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飛過,大半夜的他想作何?
不會是小偷吧!抱著好奇的心態,悄悄跟在他的身後。
黑衣人偷偷潛入皇宮,在禦書房裏翻著奏折。孤獨也還以為隻是平常的小偷小摸,沒想到居然是個政治偷。
這家夥不會是敵國派來的吧,如今我大越新皇初登。皇位還沒坐穩,若是邊境再出差池,大越就要完了。
想著就看到黑衣人左看右選,拿著一張奏折翻開看去。他從懷裏掏出紙筆,將奏折裏的內容一一記下,轉身離開。
孤獨也跟著他除了皇宮,來到了鳳府。看著他將立在屋頂之上,將臉上的麵紗揭去。
那張絕美的臉暴露於空氣之中,一雙眼睛如水晶般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他將身上的黑衣脫下,身穿一身暗灰色衣袍。
孤獨也有些震撼到,他,竟然是男子。
當她在震驚中停留時,那男子已落入院中,進入房間了。
這年頭倒真是奇事百出,皇帝換做男子,潛入皇宮偷看奏折的也是男子。
難不成他們也覺著深閨裏寂寞,想出來透透氣?
難怪小公子也想出來,這天下是比靈山要有趣些。什麽奇人奇事都能看的到,不像靈山終日修習武功,悟道法。
武藝精妙有何用,還不照樣老死靈山之中。還不如下山,闖蕩江湖來的自在快樂。
朝裏的局勢孤獨也不清楚,但是看著鳳府也不像是小門小戶。也不想知道他們在謀劃這什麽,還是找小公子來的重要些。
但是如此坐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小公子也不會平白出現,到底該怎麽樣才能找得到?
要不回明日去飛鴿傳書,問一問少主。
孤獨也想著離開了鳳府,轉身回到了畫師府。輕手輕腳的回了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靈山的姐妹們不知道想沒想自己,出來也有一段日子了。
正事,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白日總和辛可易飲酒作樂,她是回了家。
自己卻是有家不能回,身上還肩負著尋找公子的重任。
憐兒小子也不知道給靈山個信,他定不知靈山搬了新址。
不給也好,給了沒人收。
要不明日先去找習盟主吧,她不是喜歡小公子多年嗎?
少主說公子在皇城,習盟主也在皇城。她一定知道公子在哪?對,對,對。
孤獨也整理好思路後,終是心安的睡著了。
而鳳府裏的黑衣人孟諾其,坐在房間裏繡著東西。
聽著聲響抬起頭,看到鳳吟後將手上的東西放下笑道:“你回來了,今日累不累?”
他邊說,邊幫鳳吟去著衣服。
鳳吟眉頭微蹙,歎了口氣道:“不是說了,我要太晚才回來就不用等我嗎?為何總是這般不將我的話放下心上?”“是不是朝堂上有難事了?才於他們商量了這般久?”孟諾其避左右而言他道,將手上的衣服掛起。
燭火泛著溫暖的光澤,照著房間。鳳吟拿起榻上的毛巾,望著那鴛鴦圖案道:“恩,是有些麻煩。”
“那今日就早些休息,明早還要上朝,諾其這就就讓下人打些水來。”孟諾其說完,便推門出去了。
鳳吟手劃過那鴛鴦圖案,一掃今日朝堂上的疲憊。
皇上有顏小姐打下手,一定事半功倍。不知他們想如何處置亦王?曾聽聞皇上父母皆是由亦王所害,顏家一族也慘遭厄運。
想來,他們也不會這麽簡單的放過亦王。
這朝堂的事,確實惹的人心煩。看來武官真的不適合朝堂,還是早些歸於邊境吧!終日爾虞我詐的,也不是為誰算計著。
而她,鳳吟。隻望這天下安寧,百姓和樂免受外敵侵略之苦。誰也抵不過江山驟變,若自己再次回城,是不是又會是另一種場景?
唯一覺得遺憾的是,再也不能看到前任皇帝。她那般的大膽任用,本想為她披荊斬棘,捍衛她的真龍寶座。
未曾想,恩還未報,她已經隱於市井之間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小廝推開門,將浴桶裏打滿水便退下了。孟諾其將門關上,手輕撥著水感受著水溫。
鳳吟將手上的繡帕放下,孟諾其轉身道:“水溫剛好。”
“其兒,你想過什麽樣的人生?”鳳吟走到孟諾其的身前,好奇道。
孟諾其也不知道想過怎樣的人生,大概是因為沒有權利想這種事情吧。畢竟,自己的人生沒有一刻是自己所能控製的。
即便是想,又如何?隻是空幻想罷了。
鳳吟泡在浴桶裏,看著水中的花瓣好笑道:“沒有嗎?”
“我也不知道,妻主過怎樣的生活,我就過怎樣的生活。”孟諾其拿著帕子幫鳳吟擦著後背道。
浴桶裏的鳳吟趴在浴桶上,自己想過怎樣的人生呢?
這世間多數的東西最後都會成空,無論想做怎樣的事,百年之後都歸於黃土。所有她想在有生之年,將兩人想過的生活,想做的事情都完成了。
不想給自己,再留下遺憾。前任皇上的恩,就報給當今聖上吧!
鳳吟有些困意,打著哈欠道:“其兒若是想到,再告訴我。”
“恩。”孟諾其低頭道。鳳吟洗的差不多,孟諾其取了裏衣為她穿好。
心裏感激上蒼,讓他遇到這麽一個肯真心待他的人。她有她的思量,他有他的苦衷。盡管兩人誰也沒向誰說過心裏的話,但彼此都默契的不問。
那些過去的事,卻不是隨風就可飄散的往事。鳳吟坐在主桌上,看著兵書。孟諾其吩咐著小廝將浴桶搬下去。
燭火映著書裏的內容:夫道者,所以反本複始;義者,所以行事立功;謀者,所以違害就利;要者,所以保業守成。若行不合道,舉不合義,而處大居貴,患必及之……這裏麵的內容,鳳吟來來回回不知看來多少遍。
待到孟諾其收拾完後,就看到書桌前的鳳吟。
上前將她的書合上,拉著她起身道:“天色已晚,還是早些休息。明日若是再朝上犯困,當心皇上怪罪。”
“聽其兒的,為妻這就睡。”鳳吟起身抱著孟諾其的腰笑道。
兩人相擁而睡,一夜好眠。夜空裏閃過的星,也在嫉妒著他們精彩的人生。隻要棲息在樹上的蟬兒,沒玩沒了的反複唱著讚歌。
潔白的月牙笑望低著的人們,微風吹起院裏池水的漣漪。美好的讓人想好好享受這美好的夜,多數的人卻已經入了眠。
蟲兒將太陽從地平線拉出來,灰蒙蒙的太陽困意滿滿不情願的睜開眼睛。
又是美好的一天,鳳吟早早的起來了。輕手輕腳的穿著朝服,坐著轎子入宮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