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每個人都有幸福的權利
大夫望著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蘇玖月。手放在宮冉歌的手腕上,又快速離開驚道:“此人已死,還望——”
“不可能,你再看看。剛才還跟我說話呢,怎麽能說沒有就沒有了。若是你敢誤診,我定要你好看。”蘇玖月眉頭緊皺道。
怎麽可能呢。明明還在跟自己討論著以後的人,怎麽能死了。一定是她醫術不精,才誤診。
大夫歎了口氣,再次將手搭在宮冉歌的手腕之上。等了片刻,轉頭望向蘇玖月道:“公子還是準備後事吧!”
“不可能!”蘇玖月走到床前,望著那張煞白的臉不敢相信道。
顫抖的用指尖去觸摸著,不會的,不會的!這一切,一定是夢,一定是。大夫看著情形不太對,背起藥箱就悄然離開了。
房間裏就剩下,顫顫巍巍的蘇玖月了。
宮冉歌立在那個望著蘇玖月,她知道,他一定不肯相信。他寧願自欺欺人的認為這隻是一場夢,也不願自己就死在這裏。
宇文柏和小水立在一旁,兩人望著趴在宮冉歌身上的男人。
他的眼裏就像整個靈魂被抽離般,緊緊的抓著宮冉歌的手。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跟自己說什麽,無論發生什麽,都要記得她愛自己。
既然愛,為何還要離開。非要選擇這種方式,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嗎?宮冉歌,你好狠的心啊!
我以為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美滿的。怎料的,命運早已給我準備了是這樣悲慘的驚喜。
宮冉歌,你真的覺得你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就真的死了心。給我留下那麽多的金子銀子,對我又有什麽用!
我根本就不在乎。
憐兒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主子這樣心裏也不好受。皇上怎麽會暴斃呢?怎會沒有任何緣由的平白死亡?
“主子,您別嚇憐兒我。”憐兒望著失魂落魄的蘇玖月哽咽道。
這忽然的變故,誰也始料不及。可是對於主子來說,無疑是再次被打回到暗無天日的日子。
在皇上離開的幾個月裏,主子終日坐在搖椅上等待著。
蘇玖月修長的指尖,碰觸著宮冉歌的臉頰。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宮冉歌你說。我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兩年了,在一起兩年多了。我怎麽告訴自己,和我一起生活兩年的人沒有存在過。
我們之間有那麽多刻骨銘心的回憶,怎麽可能說不在就不在。你告訴我,你起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你的惡作劇罷了。
宇文柏側身望著哭的聲嘶力竭的宮冉歌,心疼的不知所措。一揮手,與小水和她離開了這個地方。
宮冉歌一把掐著宇文柏的脖子,冷聲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詩雅,我隻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宇文柏不反抗道。
任由她拚盡全力的想置自己於死地,他對她從來都是溺愛。她又怎麽舍得讓自己難過,明明是相同的喜歡。
小水站在一旁,撇著嘴。覺得這事情宇文柏做的也實在過分,強行拆散兩個互相喜歡的人。
不管他有什麽樣的理由,都不能毀了別人的幸福。這和立場無關,隻是覺得每個人都有幸福活下去的權利。不是平白的誰,都可以剝奪的。
宇文柏抱著宮冉歌,她的悲傷那麽大。不由的嫉妒著那個人,居然可以在她心裏占那麽多的位置。
宮冉歌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想殺了他,蘇玖月那痛苦的神情就在自己眼前揮之不去。心裏擔心著他,會不會經受不了打擊。疏影和掩耳會幫著他,公子清既然不肯見自己,應該不會對玖月的事情坐視不管吧!
“宇文柏,你憑什麽肆意染指我的人生。與怎樣的人共度一生,是我自己的事。”宮冉歌雙眼裏泛著怒火道。
她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大概是看到蘇玖月麵色死灰般望著自己的身體,大概是他的淚眼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每每想到他一個人在哪裏癡癡的苦等著自己,就控製不住的想去安慰他、擁抱他。
“詩雅,我沒有。”宇文柏望著有些激動的宮冉歌,想上前擁抱她。卻被她滿身的棱角,刺得痛苦不堪。
小水擋在宇文柏的麵前道:“姑娘,是你自己說給你兩天的時間,我們誰也沒有逼你。是你在見到那人之後,忍受不了分離。你沒有資格怨恨主子,他待你的心意不比那人差多少。”
“小水。”宇文柏有些詫異道。
沒有想到擋在他的麵前的,是她。但是詩雅說的也不差,我又憑什麽肆意染指她的人生呢?
我連最基本的控製自己心意的本事都沒有,她怨我,恨我,甚至於想殺我。也是,也是情理之中的。詩雅,你說對不對?
他就是沒有辦法怨,沒有辦法恨她。無論她怎樣對待自己,都隻想要陪在她的身邊。
看著她容顏一點點老去,和一起細數著流年從身邊走過。她陪那個人過了那麽久,怎麽都不舍得拿出那麽一些些時光留給我。
宮冉歌轉身背對著兩人,淚水悄無聲息的劃過臉頰。隻要一碰到宇文柏,就立即被滿滿的無力感包圍。
她討厭這種被控製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捆綁著。不過他對自己有多好,那也是被束縛了的。
我的玖月還好嗎?不敢想,怕一碰觸到有關於他的記憶。自己就再也控製不了的難過,可能,這對所有人都是個不錯的結局。
唯獨對他,對蘇玖月來說。是多麽慘痛的事情,哎~宮冉歌推開房間的門,扶著牆坐在床上。
手裏拿著銅鏡,卻遲遲不敢看。宮冉歌,你能原諒自己嗎?
房間外的宇文柏立在門口,小水歎了口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說,她是不是還在難過?可是見了我,她一定不會高興的。可是見不到她,我心裏卻擔心的要死。”
宇文柏腦袋靠著門,垂眸道。
小水無語道:“不是我說,你們的感情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你不肯放過姑娘,可姑娘心裏從未裝過你。你也看到了,姑娘對那個人的感情又多深。那人看到姑娘死了的那一刻,整個人的魂魄被抽走了。”
“我知道,他們兩情相悅。但你用不著來提醒我,他們有多相愛。”宇文柏坐在地上,靠著門邊無力道。
喜歡這種東西,一個人也可以做的很好。一個喜歡,一個人難過,一個人或喜或悲……
愛情這場遊戲,一個人也可以演繹的很好。一千多年了,不都是自己這麽自說自話過來的嗎?如今就想讓她多陪陪自己。
可能較之千年前的自己一點也沒變,還是一樣的貪心。宇文柏,你真的準備一錯再錯嗎?
“哎,真是服了你。放過自己不好嗎?非要抓著別人手裏的匕首戳著自己新開,才覺得痛嗎?”小水也坐在他的身旁,望著院子裏開的正豔的花苦笑道。
在他們這場遊戲裏,自己頂多算的上是個看客吧。有時候也會感歎命運的紋路,更驚歎的是人與人之間特有的緣分。
以為像姑娘和她夫君那樣情義相投的人,會安然的在一起。誰知曉半路殺出的宇文柏,輕揮衣袖就將兩人分開。
對姑娘來說,這與囚禁有何分別。對於他的夫郎來說,這與殺了他有何區別。可這行惡者卻偏偏一副楚楚可憐的摸子,真是讓人恨也恨不起來。
兩個人能相知相愛相守,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有些人就算是拚勁全力,也不定能完成。
我小水,有機會遇到那樣的人嗎?瞧著旁邊的人,半天不言語。
胳膊碰著宇文柏,小水的嘴角泛著笑意道:“你說什麽樣才算是喜歡?”
“喜歡?當你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心就會不受控製。整日想著她的容貌,想著她的音色。覺得怎麽對她好,也不夠。想把全天下都擺在她的麵前,也想把她捂在胸口。讓這世間所有的悲傷。難過,都離她遠遠的。”
小水聽不大懂宇文柏說的喜歡,好奇道:“哦~這就是你對姑娘的喜歡啊!不明白,那你為什麽還總讓她難過。”
“人總是矛盾的,心裏希望她過的好。可當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也會覺得難過。久而久之,心痛成疾。也會想去爭取那份溫暖,也會想要她陪在自己的身邊。想看著她對自己笑,對自己撒嬌說喜歡自己。”宇文柏閉著雙眼道。
等一個人太久,也是會累的。
小水打著哈欠道:“好複雜啊,果然還是睡覺來的舒服些。”
兩人在花香的包圍下,都沉沉的睡了過去。空間內的陽光如同外麵的一樣,溫暖的打著身上,讓人喜歡。
皇城內,宮佳墨龍袍加身站在大殿之上。眾大臣們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這一幕。
皇上這才剛剛宣布,新帝已經開始上朝了。這節奏,實在是太快了吧!左陌和韓允相視一笑,心裏不得不佩服這宮冉歌的小心思。
快刀斬亂麻,是誰教她的?
也不想是白衫的手法啊,鳳吟立在大殿之下低著頭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