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不愛天下愛美人,不愛銀子愛逍遙
冉歌,我要讓你知道我不隻是你的軟肋,更是你的盔甲。
而蘇玖月心心念念的人,此刻還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
公子清看到已經出了城鎮,從葫蘆裏掏出一個紙人扔在前方駕著車。
自己鑽進車廂裏,宮冉歌不解道:“子清是想讓我駕車嗎?”
“有駕車者,何勞冉小姐。”公子清搖了搖頭對宮冉歌解釋道。
馬車照行不誤,宮冉歌半掀開簾子看到一個紙人在駕駛著馬上心下一驚。
又回想昨夜在公子清房裏發生的一切,了然的放下簾子道:“子清可真不是一般人,這般詭異的法術也會。”
“不過普通術法而已,倒是讓冉歌受驚了。”公子清溫和的笑著,難為她的心理素質好緊接著隨意聊道:“冉歌為何對永寧縣的事如此上心?”
“舊友在永寧縣中,如何不上心。”宮冉歌隨意捏個理由對她搪塞道。
陰風瑟瑟,卻吹不進車裏。
不時發出“吱吱~”“桀桀~”的聲音,隻是靠聽覺就能感覺外麵的惡劣情況。
公子清拿起一個木葫蘆從裏麵掏出個銅錢,朝著紙人的方向扔去。聲音便慢慢消失了,呼呼的風聲還是籠罩著車頂。
宮冉歌看著神情自若的公子清,心也跟著靜下來。想起小野貓最後站在公府門後,望著自己的眼神。
幽怨的眼神傳到心底,隻是不想讓他介於危險之中。
卻沒想讓他難過,有時候責任與感情是沒法比較的。
“那一定是摯友,不然怎勞冉歌費經心思不顧生死的營救。”公子清嘴角泛笑,眼神落寞道。
摯友,這個詞自己離自己太遠了。
父親曾說過,入這行的代價是五弊三缺。
所謂五弊,不外乎“鰥、寡、孤、獨、殘。”三缺說白了就是“錢,命,權”這三缺。還說自己隻是應了劫而已,也不知道我的劫是哪一個?
她自嘲的笑,讓宮冉歌有些困惑。像公子清這樣的人身懷奇術,家境富裕身旁還有個愛她如斯的葉明。
怎麽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宮冉歌道:“那子清有嗎?”
“尚無。”公子清將葫蘆蓋擰緊道。宮冉歌了然道:“無妨,今後我做你的摯友。”
“冉歌可要想好,我還身帶一劫,恐殃及你到時後悔莫及可就晚矣。”公子清自嘲道。
宮冉歌靠著車廂道:“隨心便好,我這人一向是無畏於將來。”
“冉歌。”公子清爽朗的笑聲從車廂裏傳出。
車廂外是冤魂遍飛,那些災民在快接近公子清的車便後退。完全是本末倒置,隻是那隨意風揚的冷風吹亂了屍體的腐臭吻。
地上三三兩兩的災民和灑落一地破爛的竹籃,十字路口馬車緩緩的行駛速度慢了起來。
紙人也不知道在此處吐了一個什麽東西,又開始行駛著。
公子清笑道:“我們馬上就可以下來走走了。”
果然,公子清話音剛落。馬車就停了下來,公子清跳下馬車。
望著四周換亂的環境,手裏拿著小葫蘆。剛把葫蘆塞打開,紙人就立即跑進去。
公子清忍不住笑道:“嚇壞了吧。”
“子清何意?”宮冉歌站她身旁道。
公子清向宮冉歌作了一個請的動作向宮冉歌說明道:“這紙人本是蠱蟲的克星,可以偏偏怕冤魂怕的不行。剛才向它扔了幾個圓銅錢,才將它的怕意去了。你我二人已在了永寧縣的中央,冤魂更甚些它就懼怕了。”
“難怪呢,真當有趣。”宮冉歌也跟著笑道。
周圍傳來“桀桀~”的聲音,冷風將兩人的袍子吹向一方。
兩人立在風中,同向前方。腳下是腐爛的屍體,太陽都不肯來的這個地方導致烏雲密布天氣。傳來“桀桀~”和呼嘯的風聲,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
時不時傳來小孩的哭聲,卻找不到發聲處在何地!
兩個災民慢慢映入兩人眼前,公子清也不驚慌對著宮冉歌道:“他們不會傷害我們,我們也先別傷害他們。”
“好~”宮冉歌握緊的拳頭,慢慢鬆了下來。腳步跟隨著她,兩人走到祭台中。
公子清走上祭台開始擺弄東西,一邊從葫蘆裏掏出一邊擺著。宮冉歌靜在一旁看著她忙碌著,也不懂得她擺放的方位是何意?
一麵三光俱足圓鏡子和一個香爐裏麵裝著五穀紅豆、芝麻、高梁、黃米等。旁邊是一把香、五碗水、五雙筷子、兩支紅燭、九樣供品、三尺三紅布、三尺三青布、一把秤砣、一把尺子、等等的一大堆莫名東西。
然後公子清又將三光俱足的鏡子放在堂口前的貢桌上,香爐放在鏡子上,點36柱香在香爐裏分成四柱。
每柱九根,香爐中心插一柱,左邊一柱,右邊一柱、後邊一柱。再將天地升起九柱香,再將準備的紅燭,水,貢品,筷子貢好。再點九柱香,在鏡子上,香爐周圍首尾相連,秤砣放在屋門處,尺子掛在石柱上。
三尺三紅布披在身上,青布放在朝著台階的地上。然後三叩九拜,嘴裏念念有詞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鏡子上的光,從天上折射下聚著光亮。照的四周大亮,周圍也格外的安靜,連剛才詭異的笑聲也消失了。
公子清忽然起身拿著一旁的大黃紙開始撒著,中間三碗的大米飯,亮色是兩根白蠟燭。
一陣陣陰風匯聚在中心,一刻鍾過後宮冉歌能清楚的感覺到身旁的陰風變少了卻還是有。
公子清忽然大怒道:“投胎路不走,非要魂飛魄散。”
話音剛落那陰風就又少了,些許的陰風繞著公子清,也不像是有敵意隻是盤旋著不肯離開。
天上的烏雲已經消失一大半,陽光終於暴露於天空之中。
公子清歎了口氣道:“因果報應,爾等勿要作祟。”
也不知道她又在念些什麽,隻是感覺她格外的輕鬆。念完之後,將東西又重新收回葫蘆裏。
宮冉歌已經見怪不怪道:“可是解決了?”
“冤魂是解決了,隻是那些被掌控的魂魄還是有些難度。”公子清搖了搖頭,感歎道。
宮冉歌拍著她肩膀道:“辛苦了,要不我們先去馬車歇息半響。”
“不用,我們去找幸存者。”公子清苦笑道。
兩人走下祭台向馬車方向折回,聽不到耳邊莫名的聲音。隻能感受著這裏的慌亂,及充斥鼻子的腐臭味。
宮冉歌踩著廢墟走過道:“子清怎麽知道有幸存的人?”
“剛才的小鬼告知,我順便問了地方。咱們在天黑之前得趕過去。”公子清想著不顧與地上何物加快腳步道。宮冉歌緊跟著她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恰到好處。
一刻鍾後,兩人終於回到馬車內,被車裏溫暖包圍。公子清又將紙人扔了車外,馬車緩緩的開始行駛著。
兩人一番的忙碌已是下午了,太陽也已經下去了一小半了。
宮冉歌伸了個懶腰道:“今日見子清的所作所為真當是讓我大開眼界。”
“冉歌久居皇城,怎會見到這類凡婦俗器。”公子清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調侃道。
她的語氣總透著自嘲。
宮冉歌寬慰道:“子清想要名利財權,何愁它不來,不過子清看不上這些凡物罷了。”
“難得遇到知我心之人,若不是在此地非得請冉歌豪飲幾杯。”公子清宛然笑道。
宮冉歌笑著附和道:“是啊,我與子清真倒是秉性相投。”
“真倒是不愛天下愛美人,不愛銀子愛逍遙。”公子清一言擊中宮冉歌內心道。
好一句不愛天下愛美人,不愛銀子愛逍遙。真是分分鍾戳中宮冉歌的內心,終是遇到了誌同道合之人。
兩人一言我一語好不自在,哪裏像是在永寧縣的分明就是在自家小院喝茶聊天嘛!“咯噔~”馬車駛過小坑,摔了個兩人措手不及。
馬車又緩緩的走上正道,公子清皺著眉道:“馬上就到了,但願那裏都安然無恙。”
“但願。”宮冉歌也希望那裏安然無恙,不知道白燁他們還活著嗎?隻能希望那裏會有她們兩人的身影!
馬車慢慢悠悠的停了下來,公子清跳下馬車將紙人收到葫蘆裏。馬車剛好停在李府的大門口,公子清與宮冉歌兩人向李府中走去。
兩人也不知道裏麵會發生什麽事情,剛一進門大門就被關了,一票人出現眼前。
讓兩人苦笑不已,其中還包括白燁和辛可易。其他的雜七雜八的就是不認識的,林子敬站在最前方大喊道:“必須燒掉她們,我們才有活路。”
“是啊~”
“誰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蟲子。”
“就是,就是。”
“燒——”
“燒——”
公子清一揮袖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她直視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滿臉的不屑,甚至於看一眼都是侮辱。冷冷的對他們笑道:“永寧縣之所以會這樣,不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貪得無厭嗎。”
她話音一落,眾人便都不再言語。
“她不是隔壁縣的公子清嗎?”
“啊,有救了。”
“有救了。”
“太好了。”
“哈哈哈,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