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馬車“吱吱呀呀”的緩慢行駛著,車裏的兩人互相依偎著彼此,疏影在前麵駕著馬車晃晃悠悠的走著。
當然,他本身也想忽視車裏的人,不看也知他們秀的一把好恩愛。
“包子,包子,剛出爐的包子嘍。”
“糖葫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
“上好的胭脂水粉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小姐,我命象如何?你且看仔細了再說。”
如玉的手指輕掀開簾子望著車窗外,熱鬧喧嘩的不像話宮冉歌摟著蘇玖月的腰道:“可有玖月喜歡的?”
“沒有。”蘇玖月放下簾子,望著宮冉歌的下巴嘟著嘴鬱悶道。
宮冉歌好笑點著他的鼻子道:“沒有,就再看看,不用著急總會有的。”
“恩,不如我們去客棧裏坐坐。”蘇玖月覺得馬車裏堵得慌,想著下去走走。
“疏影,找個安靜的客棧旁停下來。”疏影得令後,駕著馬車慢慢悠悠的停了下來。
掀起車簾,望著兩人道:“主子,到了。”
“恩,疏影你先去辦自己的事情。待你玩夠了,我們晚上就這這家客棧相聚就可。”
疏影單膝跪地道:“屬下不放心主上安危,萬一遇到危險了——”
“無礙。”宮冉歌扶著蘇玖月下了馬車道。
生怕小野貓摔了,疏影知道主上的命令不得違抗,但是實在放心不下無可奈何道:“那主上小心,疏影就先告退。”
“恩。”宮冉歌應和道,這影子總這般的貼心。疏影轉身離去,宮冉歌牽起蘇玖月的手背對而去。
兩人進了一家客棧內,坐在二樓望著樓下的人群。天氣已不像之前那般的燥熱了,反有些絲絲的寒意。
風兒吹過湖邊的柳樹,搖搖曳曳的。桌上放著三三兩兩的點心,蘇玖月端著下巴望著若有所思的宮冉歌。
兩側的發絲隨風飄著,雙眸裏是樓下的景色。
喧鬧的人群,嘈雜的聲音打攪不到她。
她在想什麽呢?還是永寧縣的事情嗎?還是遠在邊境的鳳吟呢?亦或是樓下某個人發呆?那人又是誰?冉歌,你在想什麽?
“嘭~”
“我請公小姐來,是為了讓您為我驅邪祛病的。並不是讓您多管閑事,我以待客之道待之,望小姐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打鬥聲將兩人從吸引過去。
宮冉歌牽起蘇玖月的手走了出來,免得傷及小野貓絲毫。
映入二人眼簾則是個身著暗灰色的衣袍的女子,她的身子有些虛弱。總感覺風一吹,好像就能吹倒在地。
另一方則相比之下就比較壯些,倒也不是那種五大三粗之輩。
說話也講的有分寸,就這樣的兩個不知為何會爭吵起來?
蘇玖月倒是有些好奇了。宮冉歌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塞給壯二姐語氣煩悶道:“這些錢你拿去,換個地方吵。”
“閣下覺得本小姐我缺這些銀票不成?”壯二姐頗為惱怒,又重新將銀票塞回宮冉歌手裏。
蘇玖月打量著壯女子,暗想這麽惱怒卻依然保持著理智,還對冉歌以禮相待。這女子倒是不是沒有可取之處,隻是她為何惱怒?
還是這位虛弱的女子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也不應該啊?她這麽弱,應該也不太可能吧?難道是因為她搶了人家的心愛之人?
這麽無安全感的人,男子應該不會為之動情吧!花言巧語嗎?這倒有點可能。
“嗬嗬,真是狗膽不小。你們要想欺負子清,哼,先過了我葉明這一關。”名為葉明的男子忽然闖入所有人的視線。快步擋在那虛弱的女子麵前,氣勢洶洶道。
宮冉歌摟著蘇玖月,在他耳邊低沉道:“若有天你也能對我如此,那我真當是死而無憾了。”
“就這點程度,殿下真是太小看我了。”蘇玖月勾唇附耳回過去。
虛弱女子輕輕推開葉明道:“喬江,人已亡故了。做再多的事也是無益,何必又非要背著亡故之人過活呢?”
“公子清,你不懂。”喬江隱去了眼眸裏那些清冷和深情,流露出來是滿滿的傷感。
公子清忽而冷笑道:“江小姐不是我,又怎知我不懂?人終有一死,生既是始,死既是末。活著的人又何苦虛耗著,獨作苦戲。”
好一句生既是始,死既是末。看來她將生死看的很透徹,隻是那句活著的人又何苦獨作苦戲心不得不怔。
喬江向後退了一步,心堵得厲害。揮著衣袖帶著家丁離去了,那麽雄武的人背影卻是如此的孤寂落寞。
“不知小姐與江小姐說了什麽,讓她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宮冉歌望著護犢心切的葉明笑道。
蘇玖月也很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麽樣的故事?也隨即附和道:“找個安靜的地方來說。”
“子清是我的。”葉明緊張道。
蘇玖月忍不住笑出聲道:“哈哈,公子放心。在下是跟著妻主出來,不搶你的子清,將心且放肚子裏去。”
宮冉歌摟著蘇玖月的手,不由的緊了緊附和的笑道:“我的夫郎就是這般的真性情,難為小姐了。”
“無妨,既然他有興趣,我講給他也沒什麽不可以。”公子清看了眼宮冉歌表示理解道,兩人倒是頗有默契的相投。
“那也不行,萬一你看到子清情不自禁紅杏出牆怎麽辦?你還是與她保持距離。”葉明嘟嘴拉住蘇玖月道。
難得小野貓沒有發火,宮冉歌就隨他而去。人生中多幾個好朋友,也不是什麽壞事。公子清默契的與宮冉歌並肩走著,和煦的陽光灑著眾人的身上。
宮冉歌想起剛才的情景不由開口道:“不知小姐可通鬼神也?”
腳步微停的公子清望著宮冉歌笑道:“閣下也並非著市井之人吧!”
“還是說說你與喬江的事。”宮冉歌笑道。
兩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再執著於那個話題。
公子清繼續邁著步子道:“不過喬小姐想複活她夫郎罷了。”
“還請小姐細細道來。”宮冉歌頓時有了興趣。公子清笑道:“在下略通些岐黃之術,被鄉裏鄉親神話了些。不想被喬小姐聽了去,將我與葉明請來為她夫郎行駛魂魄附體之術。隻是天道不可違,在下謝絕她多次。”
身後的兩人聊的有些盡興,跟著他們的步伐。
宮冉歌若有所思道:“我想應該喬小姐一定不肯罷休吧?”
“我也深知她的執念之深,無意中發現又一人竟苦等她好些年。有意撮合她兩位,後果你也知曉了。”公子清嘴角勾著嘲諷道。
宮冉歌很理解那喬江,抬起頭望著這蒼天白雲道:“有些事放不下何嚐不是一種放下呢?”
“閣下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她始終不肯麵對自己的內心。或許,隻是想找個借口麻痹現在的自己罷了。”公子清順著風走著,微風下的她竟也有幾分風姿。
宮冉歌伸個懶腰道:“借口總是比現實要好接受不是?”
前方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蘇玖月與葉明相視過後隨之一笑。
蘇玖月笑道:“你好像很喜歡你的公小姐?”
葉明有些自豪道:“那是,全天下女子有誰能比的了她絲毫。她的光芒她的美好,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到。”
“哈哈哈,這麽說明兄可是全都看到了?那玖月可是羨慕的緊。”蘇玖月難得遇上這麽個活寶不由調笑道。
四人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長的路,葉明寬慰道:“我看你家妻主對你也不錯。”
“是嗎?”蘇玖月向她望去。
美好的景色遮不住她的美好,她與那人談笑風生著。卻也散發著讓人抵抗不了的誘惑,心裏也隨著她的笑跟著開心起來。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受,蘇玖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卻覺得現在這人這景,就恰到好處。
“喏,現在就發呆了?她不都是你的人了嗎?在家還看不夠?”葉明鄙視的白了蘇玖月一眼道。
說完葉明快步上前,順勢牽起了公子清的手,吃味道“跟她說什麽呢?說的這麽久?”
“隨意聊了些。”公子清笑著回答道。
宮冉歌含著笑意摟著蘇玖月道:“發什麽呆?”
“恩?有嗎?冉歌,我餓了?”蘇玖月摸了摸肚子餓意滿滿道。
宮冉歌與公子清揮手告別,拉起小野貓的手就近找了家客棧走了進去。
“客官,要吃點什麽?”小兒姐熱情問道。
“話說當年,我們現在的皇帝,當年的奪位可知要多凶險就又多凶險……”說書的人揮著扇子,侃侃道。
蘇玖月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宮冉歌連忙抓起小野貓的手對小兒客氣道:“你們這的拿手好菜上幾道就可以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姐一甩肩膀上的白布走了。
宮冉歌瞧著小野貓眸子裏的寒意隻增不減,指腹輕輕揉開他的眉角道:“玖月。”
“玖月,不想知道公子清為何與喬江之間發生的爭吵?”宮冉歌不耐其煩道。
蘇玖月一愣,她要是不說,自己還真想不起來。哎?人走了?!
宮冉歌望著表情豐富的蘇玖月笑道:“笨蛋,忘了吧?”
“恩。”蘇玖月望著她的眉眼,享受著她的體貼。發現自己對喬江和公子清的故事,已沒有多大的興趣了。
宮冉歌點頭謝過小兒姐送上來的菜,往蘇玖月的碗裏夾著菜幽幽道:“是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可敢聽?”
果然,她知道了。蘇玖月趴兩口飯,抬起頭道:“不急,晚上聽,剛才那個說書先生說的話可當真?”
“什麽?”宮冉歌壓根就沒聽好嗎?也不知道她在嚼那個朝代的曆史,那個人物的傳記?光顧著哄小野貓開心了,誰知道她在講些什麽?
蘇玖月抿著嘴道:“說你奪位之爭如何如何?僥幸活下來的就剩你一個了。”
奪位之爭?宮冉歌夾著菜,沒心沒肺的笑道:“可不是,要不是你妻主我命大,早就已是那地府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