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鞭長莫及
“不是喜歡你的玖月嗎?怎麽現在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蘭子佑不著痕跡諷刺道,傷人的話他最應手。
習青城聽完,攬著他的手更緊了些,蹭著他的鬢角道:“遇見你了,別的人忽然就沒那麽重要了。”
“……”蘭子佑掙脫的手頓了頓,女人就會些甜言蜜語。
我蘭子佑豈是這些就能隨意打發的了的,還是她對每個人都這麽說的?也是,宮冉歌隻有一個,她寵的愛的也隻有一個。我蘭子佑何德何能,能讓另一人對我如此?
“子佑,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習青城,青苔的青,城鎮的城。”習青城摟著蘭子佑躺在床榻上道。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麽知道你的名字,我其實在皇宮裏偷偷觀察你了好些天了。”她用毯子蓋著兩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天我會喜歡上除玖月以外的男人。可是看到你的淚水,我就輸了。”她抱著他道。
“雖然你屢次對我下毒,還愈下愈狠。但是我也沒有怪過你,我知道那是我的錯。”她細細吻上他的唇。
雖然是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好在那個人能感受到也不錯。隻不過蘭子佑是累了,太累了。他想,歇歇。
好像每次心很累的時候,她總能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命運總是這般的折弄,實在是無可奈何了。隨它去吧,我幸不幸福,開不開心沒人去關心。我若是再冷落自己,那才是置自己於死地。
自私與否,無謂了。
找個對自己不錯的人,也算是對的起自己了。
其他的人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嗬嗬,又與我何幹?
一夜的糾纏,亂了兩人的心。
有人歡喜就有人悲,仿佛是天命般不可違抗。糾糾纏纏,思思切切。
亦王府內,大牢裏緊緊鎖著那個讓鳳吟思念之人。
隻是他一身白袍,勾勾破破的被鮮血勻開了。就是不知道鳳吟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呢?
看守們喝著酒,隨意的聊著天。隻是那被綁在木樁上的可憐人,暈了過去。盡管發絲有些淩亂,卻遮不住他那俊秀的臉頰,他的雙手即便是暈了也握著。
鳳吟,你知道嗎?
呐,你視如掌心寶的人已經這般的傷痕累累。你再心疼,你再有實力,你也是無法救得住他。
不是嗎?
或許是疼久了就沒有知覺了,孟諾其有些醒意。睫毛輕顫,慢慢睜開眼望著窗戶外麵的明月。
忽然倍加思念那個人的懷抱,雖然臨別時說嫁做她人。可是鳳吟啊,為何我會如此的思念你。你在那邊,好嗎?
如果我說,我們一開始的相遇就是陰謀的話,你會不會就此離我而去?
如果我說,我已經開始慢慢沉浸於你的懷抱了,你會不會不相信我?
如果有一天,我的所有全部都擺在你的麵前,你還會待我如初嗎?
嗬嗬,有些人的存在價值不過是討好誰,引誘誰,就如我和你。
他笑靨如花般,慢慢在這夜空下綻放。
夜光心疼的摟緊了每一個人,捂住了大地的眼睛。讓每個脆弱的孩子,都可以放下防備做回自己。
直到自己無能無力,大地恢複光明。
宮冉歌早已穿好了朝服,輕手輕腳的離開養生殿。做回自己的金鑾殿上俯視百官道:“眾卿可知永寧縣問題的根源出自哪裏?”
“稟皇上,臣以為是天災。”辛斌躬身上前道。
白衫隨即附和道:“若是天災還好說,隻是那劫糧事件一出。微臣以為後麵必有人操作,否失態發展怎麽會這麽嚴重。”
“太傅所言差矣,人畢竟還是人,無能力亦不可無人性。”凡洛憶起那些難民,唯有傷感道。
看到她這副樣子,刑部尚書喬羽諷刺道:“難為凡刺史還知道人不可無人性,真是我大越朝之幸事。”
“不知喬尚書何意?若洛有疏漏之處,還請喬尚書告個明白。”凡洛故作委屈,虛心請教道。宮冉歌聽得有些煩拍著龍椅道:“朕問的是根源,你們都給朕答的是什麽?既然大家都這麽有決策,不如都去永寧。”
“臣惶恐。”眾人齊道。宮冉歌顯然有些煩躁,百官皆在腳下卻沒有一個能入眼的,實在是頗有些無奈。
這些朝臣每日都隻是參來參去,絲毫沒有像鳳吟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精神。
若是鳳吟在,她一定會自己請命去永寧查究根源。而現在沒有法子,隻能讓白燁和可易先把這淌水攪混。總會察覺到,哪怕一點。
亦王還如往常一樣默不作聲,靜靜聽著朝堂上的爭論著。
宮冉歌心塞的揮著衣袖道句退朝,便離開了。在書房裏也呆夠了,又走回了養生殿內。小野貓還在睡覺,不想去打擾他。
她獨自一人躺在搖椅上,晃晃悠悠的。望著窗外百無賴聊一成不變的風景,心想靜也靜不下來。永寧縣的事怎能不著急,都是人命啊!
還有那邊境的士兵,那些廝殺與戰場的人,他們流的鮮血難道就不是鮮血了?
打著那些守衛百姓的旗幟,讓他們走向死亡。
那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是平等的。不管他們因為什麽樣的理由來傷害彼此或者自我傷害,那都是不正確的。
每個人都是夫生母養的,都是有父母愛護,兄妹掛念的。
怎能說消失就消失呢?他們的父母,兄妹該有多傷心,多難過?有時候想,如果戰爭不曾發生就好了。
眼睛的光慢慢被遮住,隻有宮冉歌還沉浸著自己的思考裏。蘇玖月搖了搖頭,輕輕的躺在她的身邊。
他手環著她的腰間,聞著屬於她的氣息。不知道她到底在愁些什麽,估計就是永寧縣那件事情吧!
雖然不知道怎麽能幫的了她,但是也不忍心她這麽的煩心下去。雙手隨著心意,輕撫上宮冉歌額頭按摩著穴位。
宮冉歌感受到了頭上傳來舒服的感覺,望著身旁的蘇玖月。心下一甜,小野貓越來越有賢夫的作風了。
真是可喜可賀,宮冉歌撇著嘴角撒嬌道:“玖月,我好累啊。”
“恩?”蘇玖月心疼的撫上她的臉頰,真是苦了她了。
明明不喜歡作為皇帝的存在卻偏偏因為它而分不開身,真不知道奪位時的她是怎樣的心情。
逼不得已嗎?讓一個遊俠來做皇帝的確是有些折磨。冉歌,蘇玖月低著頭吻了吻她嘴角,心疼一圈圈。
很享受蘇玖月的主動,宮冉歌手環著他的腰。不敢亂動靜靜的遵從蘇玖月的步伐,不緊不慢恰到好處。
陽光從窗縫裏偷偷溜了進來,瞧見了兩人又“嗖”一下跑出去。害羞的跑回天上,照的大樹口幹舌燥。
養生殿的兩人已經鬆開彼此,宮冉歌攬著蘇玖月。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調笑道:“玖月,你是不是已經嫌棄我了?”
“我看你最近太忙了,忙的都老眼昏花亂說胡話了吧!”蘇玖月瞥了她一眼又回到她的懷抱。
“是啊,我都老了。”宮冉歌有些感歎著,緊了緊懷抱。生怕一瞬間就老去了,明明還沒有將他細看過。
忽然就分離,多麽舍不得。他呢?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就好,這種滋味光是想想就覺得太難熬了。
蘇玖月不言語,同著她一起望著窗外的風景。從樹葉青綠到枯黃,從新長出的嫩芽到飄落在地上的枯葉。
有些話可以不用表達,有些情可以不去訴說。隨著自己的心,自然而然的去感受、去行動那便是最好了。
搖椅上的宮冉歌半響沒聽到回答,緊緊摟著他道:“玖月。”
“冉歌,我想出去轉轉。陪我去外麵走走吧~”蘇玖月手指將她胸前的發絲勾起,一圈圈的纏著繞著。繞到宮冉歌心裏怎能拒絕,在他額前一啄起身離去。
蘇玖月望著宮冉歌的離去的背影入了迷,想起蘭子佑那日聲嘶力竭說過的話。
他說自己配不上宮冉歌,說不了解她,說對於她的曾經一無所知。不知道她的傷痛也不知道她的喜好,憑空出現就霸占了她的一切。
那個人一定很愛她吧?小淫賊你說我是不是該為你高興呢?難得有個喜歡你的人,曾經,你的曾經。對我而言,未必有那麽重要。過去了的就算多努力那也是改變不了的,我又何苦自尋煩惱呢?
現在的你愛我就夠了,過於太久遠,未來太漫長。沒有必要為了那不存在的東西,糾糾纏纏,惹得彼此都不開心。
隻是心裏終歸有些不舒服,又不想給宮冉歌添堵。隻能自己默默去承受著,現在都出來快大半年了。
不知道娘親和爹爹怎麽樣了?在家可好?也從沒聽宮冉歌說過自己家裏人的事情,那個弟弟還是自己弄巧成拙後知道的。
皇宮裏的關係可真是麻煩,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何所有人都刻意回避著。
“玖月。”宮冉歌一回來就看到自家小野貓望著門口發呆,吩咐好小侍將飯菜擺好。
擺手讓他們退下,卻發現蘇玖月半天仍是沒動靜。勾著唇,走到蘇玖月身邊。一個公主抱抱起蘇玖月,低頭輕啄著他的唇瓣。
她接著調戲的笑道:“在想什麽?”
蘇玖月顯然是嚇了一跳白了宮冉歌眼無奈道:“沒什麽,就是犯困了。”
走到外廳的宮冉歌想起自己早上起來的時候,應該是驚擾他有些歉意的放他下來道:“餓了吧,吃完飯陪你出去轉轉。”
“恩,好久都沒出去了。”蘇玖月趴飯抬起頭望著直視自己的宮冉歌,瞥她一眼繼續吃飯。
“剛剛處理完朝堂上的事情,慢點吃。不著急,今天我一天都是你的。”宮冉歌往蘇玖月碗裏夾些菜道。
“恩。”蘇玖月放下碗筷,點了點頭道。宮冉歌好笑的幫他擦過嘴邊的飯粒道:“小野貓變成了小花貓。”
“你怎麽不吃?不餓嗎?我記得你好像也沒有吃早飯的習慣。”蘇玖月難得表達出善解人意的體貼。
語畢,宮冉歌象征性的吃了兩口。一刻鍾後,兩人吃的都差不多。
宮冉歌扶起蘇玖月道:“我們換身衣服,疏影。替朕取兩件民間女子的衣物。”
“是”疏影片刻就將兩件衣服送到養生殿。
兩人換了衣服坐著馬車低調出了皇宮,喧鬧的街市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