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痛無恙
蘇玖月宛然一派賢夫作風,這一幕是宮冉歌樂於見到的。
宮冉歌趴在他懷裏,聽著他淺淺的呼吸聲。感受著他那顆心髒的跳動,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熏香。真希望時間能定格在這一時刻,可以和他無憂無擾的過下去。
人有時候多貪婪,而宮冉歌最貪婪的便是同蘇玖月相處的時光。
她覺得自己夠貪了,但還是貪得無厭。
想起自家小野貓還沒吃飯,摸著他癟癟的肚子有些委屈道:“其實,早上我也沒吃。現在,也餓的緊。”
“該。”蘇玖月用手指戳著她的腦袋,將她從自己懷裏提溜出來拉倒外廳道:“憐兒還快去吩咐禦膳房。”
“玖月,天下有你想去的地方嗎?”宮冉歌用下巴撐著腦袋好奇道。
蘇玖月望著憐兒已經將菜布好了,往宮冉歌碗裏夾了些菜側著臉望著她道:“不知道,哪裏都想去,又覺去了路途上太受累,也都不了了之了。”
宮冉歌往蘇玖月碗裏夾了些素菜有些失落道:“哦,聽說子佑來找過你?你二人談何事?他可為難你?”
“你說他?他找我隻不過閑談了一番,說了些許你的事情。”蘇玖月想起那個自命清高的男子,以及嘴角的嘲諷。
不過說的也不差,自己本來對宮冉歌就一無所知。除了知道她是一個皇帝之外,別的一概不知。
顯然宮冉歌不這麽想,蘭子佑找小野貓會是什麽事情?
說自己的事情,那是什麽事情?宮冉歌笑道:“關於我?我能有什麽事情?”
“他說你有個弟弟,說些旁聽來的宮中趣事。”蘇玖月低著頭吃著飯乖巧道。
凡是有異必有妖,這是宮冉歌從小信奉的準則。
在小野貓還沒有誤會更深的情況下,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我是有個弟弟,隻是我不願再見到他了。是我的錯,這件事沒有告訴你。他現在就在皇城,有機會帶你見見他。”
“恩?哦,今天怎麽在書房待了這麽長的時間?”蘇玖月無意識繞過話題,低著頭扒著飯。
宮冉歌放下筷子,牽著他的手兩人走到搖椅前。望著窗外的旖旎之景,側過身雙眸緊緊注視著蘇玖月。
這讓宮冉歌怎麽回答呢?不想把自己鬱悶的情緒帶給他,宛然笑道:“鳳都統明日啟程,你我為他踐行可好?”
這種朝政之事,後宮不是不能參禦嗎?她這樣做朝堂上那些人不會為難她嗎?她一人怎敵過百官?
萬一,有人借機對她做些不軌的事情,那又該如何是好?宮冉歌瞧著他發著呆,想著還是隨他的意願!之前不是還說皇宮著實無趣嗎?正好這次為鳳吟踐行,也可以讓他多出去走走。排解,排解他的心情。
“終日待著這裏,我的玖月都快發黴了。玖月都不開心,我怎麽能開心?我不開心,百官就不會開心。百官不開心,黎明百姓就不會開心。玖月就算忍心讓我不開心,又怎麽能忍心讓黎明百姓不開心呢?”
說著宮冉歌抱著蘇玖月躺回搖椅上,蘇玖月懶得動彈順從著她。心也因為她的話,亂如團毛毛的雜線。
蘇玖月望著對麵油嘴滑舌的小淫賊,聽著她說的不像情話的情話。嘴角跟著笑,她這樣的人滿朝文武怎麽立的威望?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自己這般向著她。哎,這淫賊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他著想?!
也是,她那個腦子怎麽可能想象的到!若是她跟一般男子那樣以謀略為重兒女私情為輕,自己恐怕是另種下場吧。而蘇玖月偏偏喜歡的就是就是這麽一個她而已,宮冉歌啊宮冉歌,你且切莫負了我。
蘇玖月抿著嘴轉而又無可奈何道:“你要是不怕滿朝文武為難你了,我就去。”
剛說完,便看到宮冉歌眼淚汪汪的望著自己。委屈的目光像極了六月落葉飄進湖麵泛起的漣漪,輕輕的波動著心中的那根弦。也是,她不就總是這般不知羞恥的摸子。自己也該習慣了,於是蘇玖月故作大方的用手輕輕的摸著她的頭,從發根到發尾。
宮冉歌有些受寵若驚,卻不敢言語。享受著這一瞬間,嗬嗬~或許,對於她宮冉歌來說,隻要是有關於蘇玖月的時光都可以稱之為享受。她不敢說是一眼萬年,隻能期盼著兩個人能這般從容的呆在對方身邊。
不對,他剛剛對自己說隻要不怕!嗬嗬。這個家夥,不會以為他妻主是任人宰割的主。好像裝弱有利於兩人的感情,裝裝也無妨。蘇玖月再次望著某人臉上莫名的笑意,實在不知道她因何而笑?著實苦惱!
當然,宮冉歌知道自己不能太明顯。(話說,您老發呆這麽久傻笑這麽久就不明顯嗎!!!)。
她輕咳一聲道:“好,別說是百官了,就算是整個天下反對。我也要帶著玖月出去透透氣,憋壞了誰賠我一個玖月?”宮冉歌說的那叫一個大義淩然,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仿佛已經深入骨髓了。
簡直就想為她,鼓掌叫好。
正主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區區一個玖月還能難得到皇上?整個天下都是你的,又豈會反對?”
好吧,被拆穿了。
宮冉歌吐了吐舌頭,繼續討好道:“好玖月,我知道錯了。咱們就去看看鳳吟吧,她多可憐一人帶兵打仗還要被千將軍監督著。咱們要是不給她長長氣焰,到時候到邊境被欺負可如何是好?”
“你看,人家憑著自己的能力走到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了,又被千銘牽絆著。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此去還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宮冉歌說的勝似那竇娥一般,淒淒慘慘,悲悲切切的好生可憐。
演技說不上有多高超,隻是那份心卻是打動蘇玖月。
隻是他不拆穿,也不嫌棄她演技的拙劣望著她道:“姑且就這麽信你一回。”
“哎~我們玖月心地善良都堪比如來了。”宮冉歌手摟緊著他,閉著眼軟軟的道。
鳳府的小廝動作輕快,誰都不敢發出一絲的響聲。恐是驚擾了新來的主君——孟諾其。而本府的主人,不用腦子想也該知道在哄新來的主君。就是不知道這位主君何其本事,能讓鳳都統將其疼到骨子裏了。
大廳內,鳳吟手輕輕扶著孟諾其到椅子上。生怕嗑著碰著了,這才又往他的手裏塞了一杯暖暖的茶。滿眼的愧意,好不容易相識幾天又要分離。想來兩人還未曾舉行過婚禮,也沒能給他一個名分。
此次去邊境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萬一,他也好另尋良人。孟諾其垂著眉,感受到鳳吟的目光。
他低著頭道:“聽說都統明日就要遠赴戰場了,諾其也沒有什麽能給都統的。這個香包是諾其做的,就請都統……”
望著那個用五色絲線纏成的的香包,彩色絲線在彩綢上繡製出朵朵的梅花圖案紋飾。放在鳳吟手心上,能依稀聞的出裏麵淡淡的芳香氣味。
鳳吟歎口氣繼而又抓住他的手道:“是我對不起你,諾其你能等我嗎?”
萬一,自己回不來呢?鳳吟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慢慢鬆開他的手起身背對著孟諾其緩緩道:“罷了,明日我會給你些盤纏。你就另住它府,隨即找個好女子嫁了。隻是每逢清明時節,記得起給我掃掃墓就好。”
“你,我——”這讓孟諾其如何是好?
雖說自己是青樓出身,但也不是薄涼之人。鳳吟你可真是好狠的心。這幾日相處下來,鳳吟對自己的好都看在眼裏。孟諾其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可是眼下她言盡於此。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個道理鳳吟懂,孟諾其也懂。
鳳吟轉過身,雙眸裏泛著紅絲扯著嘴角道:“也是,我怎說這種掃興話,其兒我們去屋裏歇著吧。”
“好。”孟諾其起身跟著她一同出了大廳,背影竟如此合拍。
夜幕將至,寂靜的夜空中隻有零零散散的星光。蘭幽殿內的主子,正坐在大廳望著被五花大綁的女子。
望著那女子的目光淩厲的不像話,眉頭緊皺質問道:“說,你是誰?!”
“哼~”習青城掃了他一眼,還以為是誰呢。
原來就是那天發牢騷的怨夫啊,長得是有些姿色。可跟玖月一比就差遠,我們家玖月最美了!明明自己剛看到玖月和那個宮冉歌,怎麽就暈了?後脖子一疼就暈了,誰打暈我?
也怪自己當初心緒全部都在玖月身上,被這個不知名的小賊抓了空擋。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否則本尊我絕對放不過你。
弦兒瞧著這個淫賊還不言語,用腳踹著她怒罵道:“主子讓你說話呢,啞巴啊!再不說話,小心我揍你。”
“哈哈哈~”蘭子佑被自家的弦兒逗笑了,連生氣都這麽可愛。
習青城望著笑若曇花的蘭子佑,心髒也停止了跳動。弦兒知道自家主子笑話他,有些羞意望著一旁的淫賊居然還敢看主子。
弦兒怒火中燒瞪著習青城道:“看什麽看,再看將你眼珠挖出來。大晚上的夜襲皇宮,要不是我治住你還不知道多少兒郎命栽你手。”
習青城懶得解釋,翻了個白眼鄙視道:“蠻不講理,要是我真徒色的話,你主仆二人早就在懷了。”
“還說不是淫賊,虧你長得人模狗樣,腦子裏淨是想些有的沒的。主子,她欺負我。”弦兒眼淚汪汪衝著蘭子佑。
蘭子佑起身朝著習青城走去,含笑用手掰開她的嘴塞進一粒藥丸。藥丸遇水即化,習青城閉著眼睛想將毒排出體內,卻被蘭子佑一句話打入冰窖。
“沒用的,要是能排出的話我就不給你用了。我看,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
“主子,你給她吃了我們閣內秘製的‘痛無恙’啊?”弦兒興奮的望著蘭子佑道。
兩人有沒有必要當著受害者的麵,這麽津津樂道的談論著那個所謂的藥丸?本尊的存在感很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