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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

  小侍有些惶恐的闖入殿內,剛想說話便被宮冉歌的一個眼神壓了回去。她慢慢從搖椅裏出來,穿了外袍一揮手,兩人出了養生殿進了書房。


  宮冉歌坐在書房裏道:“何事?”


  “丞相托話給皇上。”小侍垂著頭開口道。


  丞相?韓允嗎?一直以來都很少聽到她的消息,朝堂上也一直保持著中立。


  這樣的人,能跟自己說什麽?

  宮冉歌打著哈欠道:“說吧,朕聽著。”


  “丞相說,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小侍細著宮冉歌的表情。


  恐引她不滿,想她打著哈欠。內心又是惶恐,打擾陛下休息是不是不太好。


  萬一,……


  宮冉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退下吧,讓禦膳房做點清淡的送到養生殿去。”“是。”小侍乖乖退下領命道。


  案桌上的奏折,堆得滿桌都是。一夜沒看,又增加了不少。宮冉歌歎了口氣,隨便從桌上拿起一個奏折,翻開望去。


  自古有雲:王公貴族之君人民,主社稷,治國家。欲修保而勿失,古不察尚賢為政之本也。何為尚賢之本?貴者且智者去治貧者且愚者,如今卻剛好相反。


  望陛下三思而後行,則社稷穩。否,則社稷動蕩。


  書房裏是午後的陽光,卻暖不到宮冉歌的心裏。


  奏折批注鳳吟的名字,已經深刻著腦海中。


  宮冉歌唇邊是漫無邊際的冷意,鳳大都統的意思是,現在無才無德甚至低賤的人在治理國家,國必衰,映射的不是自己嗎?三思而後行嗎?社稷動蕩嗎?


  嗬嗬~那依她的意思是本朝就沒有一個她所謂的“貴者且智者”嗎?


  坐在書桌的人,感受到書卷奏折被人整理著。抬頭望去,是熟悉的麵孔笑道:“戈兒?你怎麽來了?”


  “書房本是我不該來的地方,可我聽說皇上已經在此坐整整一下午了。實在是有些不放心,過來看看。”那人語氣舒緩,聲線也很好聽讓人感覺很舒服。


  就如同沒有任何雜質的雪花一樣,幹淨而純潔不想去染髒它。


  他長而濃密的睫毛隨著話音撲扇著,直而英挺的鼻在微弱的陽光下閃閃發亮。


  薄而小巧的唇,有些擔憂的抿著。


  宮冉歌知道他的心思,起身道:“你若不說,朕還不覺得。一說朕倒是真有了些餓意,戈兒也快去歇息。累壞了,朕心疼。”


  “戈兒告退。”左戈整理完,轉身離開了。宮冉歌望著他的背影,勾了一個苦笑。也出了書房,去找自己的小野貓。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禦書房煮的食物合不合他的胃口?現下的心情好點了沒有?還困不困?


  踱步走在走廊上,暗自思索著。推開養生殿的大門,望著依舊躺在搖椅上的蘇玖月,眉眼裏全是寵溺。又恐自己動作發出的聲響太大,擾了他的清夢。


  站在他的後麵,同他一樣朝著外窗。偶爾飛過的蝴蝶,會在窗戶上趴著。然後又飛走了,蘇玖月的睫毛顫了顫伸了個懶腰。看到宮冉歌也不意外,打著哈欠。


  看到他醒了,宮冉歌轉身離開。


  憐兒扶起蘇玖月,哭喪著臉道:“主子,還以為您出了什麽事?”


  “憐兒?給我挽個發。”蘇玖月看到憐兒,心裏安了不少。


  想來那個小淫賊倒是有心了,懶得去理會他去哪了,做些什麽。自己一直懶散慣了,隻是憐兒自己一直說個不停。覺得有些恬躁,不過也隨他去了。


  “主子,您不知道。昨兒個一晚上沒找到您,習小姐都快急瘋了。最後還是宮,哦,不,是皇上告訴憐兒,您在這裏。看到主子,憐兒心就放到肚子裏了。主子,那個皇上有沒有虐待您?可是看樣子又不像。”


  “主子,您說,我們以後去哪裏?什麽時候回天號樓?主子你喜歡那個習小姐嗎?我看她喜歡主子。”


  “主子,飯吃了嗎?餓不餓?奴覺得應該是餓不著,畢竟皇宮裏什麽都沒有?還是主子沒有胃口?”


  “主子,您發絲比以前好梳多了。以前您不喜歡打扮自己,現下可不行,這裏是皇宮不能再隨性了。”


  ……


  “嘶~”蘇玖月發絲被憐兒梳的一疼,有些無奈道:“憐兒,你再多說一句把你嫁給天號樓做飯的阿奴。”


  “奴錯了~憐兒又弄疼您了?”憐兒拿著梳子低著頭等著挨罰,宮冉歌一進來就望著兩人這幅場景。


  眼尖的望著地上好些青絲心下一疼,又礙著蘇玖月的麵子不想罵著憐兒。


  快步走到蘇玖月麵前,手拿過梳妝台上另個玉梳。為蘇玖月挽了個簡單的發式,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應手。卻讓憐兒的頭,低更深了。


  蘇玖月被鏡子裏那人,挽發時認真的表情所觸動。不過片刻,又消失的了無蹤跡。順著宮冉歌步伐,出了內室坐在桌上望著桌子上的家常小菜。


  有些驚訝,按說這些菜色不應該出現在皇宮裏才是。


  宮冉歌也不知道這些合不合他的胃口,看到憐兒又有些心煩道:“憐兒先去歇息吧,玖月有我照顧,你且安心的去吧。”


  “主子,……”


  蘇玖月也恐憐兒再嘮叨自己,麵無表情道:“去吧。”


  “禦膳房送的飯菜,為何不吃?偏偏等到現在,身子萬一受不住了。到時,可就有你好受的!”宮冉歌將菜夾在蘇玖月的碗裏,有些責備道。


  明明是相同的嘮叨,蘇玖月卻偏向宮冉歌這邊多一些。


  明明是相同的關心,可他還是偏向宮冉歌多一些。


  “忘了。”蘇玖月筷子撥動著飯菜,往自己嘴裏送著。


  宮冉歌又為他盛了湯,每一樣菜往他碗裏夾了些。


  聽到他說忘了,有些鬱悶的望著他。


  好吧,他贏了!


  忽然想起剛才憐兒為蘇玖月梳發的場景,有些汗顏道:“以後挽發的事,我就代勞吧!憐兒就服侍你做些其他的事情。要有什麽需要,讓他告訴我就好。”


  “我想看日落。”蘇玖月吃到一半,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宮冉歌。


  宮冉歌推了推自己為他盛的湯道:“喝了就去。”


  “哦。”蘇玖月端起玉瓷碗一飲而盡,頗有點江湖豪客的風格,宮冉歌好笑的為他擦了擦嘴角。


  兩人吃完飯,踱步在禦花園裏。宮冉歌手抱著蘇玖月,輕身兩人飛上屋頂。


  宮冉歌坐在屋頂,手裏還摟著蘇玖月。而蘇玖月眸子裏是不遠不近的太陽,暖暖的光暈照著兩人。卻意外的合拍,共望一個方向。這時的太陽像一個金燦燦的光盤,已經收斂去了那刺眼的光芒。與它相應的則是那萬裏無雲的天空,淺藍淺藍的,就像是一個明淨的天湖。


  慢慢的,那顏色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就像是湖水在不斷的加深。遠處巍峨的山巒,在夕陽的映照之下,披上了一層金黃色,顯得格外的瑰麗。


  蘇玖月收了眼神,望著望身邊的人。嘴角輕勾,又望著那快要消失的餘光。像是苟延殘喘的最後一搏,偏偏又容和的接納著一切。誤打誤撞的再次來到她的身邊,日思夜想的人就近在眼前。多少次的想念,都被他直接扼殺在搖籃裏。


  最後一絲殘陽打在地上與暗淡黃的邊際融為一體,金光璀璨,吞天沃日。漸漸的,夕陽收斂起它最後的光芒,還來不及說一聲再見,便垂下頭去,合上了雙眼,靜靜地睡去了。


  宮冉歌打著哈欠道:“玖月~”


  “恩?”瞧著她有些困意,蘇玖月揉了揉眼睛道:“下去吧。”


  宮冉歌抱著他,直接回了養生殿。小侍跪了一地,宮冉歌揮了揮手示意退下。兩人去了衣服,躺在床上。宮冉歌手摟著他,往自己懷裏緊了緊撅著嘴道:“玖月,我都陪你看日落,你說你要怎麽報答我。”


  “恩?”蘇玖月有些不適應別過臉道。


  雖然兩人早已坦誠相對,可是依舊覺得有些不適應。


  宮冉歌手從他的後背繞過,將他的臉板正。


  低著腦袋淺吻著,軟玉凝脂的肌膚讓宮冉歌一度難以自持。


  蘇玖月手環著她道:“困~”


  “恩。”宮冉歌停了動作。


  難得美人相擁,宮冉歌怎麽能不知足。也不為難,兩人相擁入睡。


  也許失去,本就是得到的一種吧!


  蘭幽殿,那人蹲坐在床上,兩隻手繞著自己道:“弦兒,你說皇上現在有了新歡,會不會不要我了。”“主子。”弦兒想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蘭子佑咬著唇道:“怪不得不肯碰我,估計後宮之中誰也沒碰過吧?那人一來就成了親洞了房。弦兒,你說怎麽會有那麽一個人?會為一個男人拒絕所有男人?”


  “原來,爹爹說的也不全是對的。弦兒,你說會不會有人也像她一樣那麽對那個人好?”


  蘭子佑翻身又道:“還不知道新來的貴君是什麽名字呢?弦兒你可知道?”


  “陛下喊他,玖月”弦兒立在一旁道。


  蘭子佑嘴裏呢喃著這個名字:“玖月?玖月麽。她也喊我子佑,她也喊左戈戈兒,喊千若若兒……卻沒有對誰像對玖月那般。你說玖月身上,有什麽我們沒有的嗎?她怎麽就對偏偏他那般的著迷那麽的好?”


  “奴去瞧過新來的貴君,也是個美人。隻是懶散了些,不喜歡動彈。總是躺著陛下的搖椅上,曬太陽。”


  弦兒的話音剛落,又引的蘭子佑一陣感慨:“以前,我也喜歡。可是我去了,她就隻會呆著書房裏……”


  習青城得知蘇玖月在皇宮的時候,便趁夜尋人來了。無意間來到了蘭幽殿,聽到蘭子佑一頓的牢騷。剛開始覺得那個狗屁皇帝實在是福氣太好,後來覺得有些佩服那個皇帝能為了一個男人做到如此。


  捫心自問,她也不敢保證自己除了蘇玖月以外不娶了別人。倒不是她不夠愛蘇玖月,隻覺得是理所應當的事。後來聽到宮冉歌對蘇玖月!居然洞房了!心一下子涼了,我的玖月啊!你已成為了她人的池中之物嗎?


  當地平線被太陽衝破的時候,宮冉歌已經坐在金鑾殿上了,傲視著群臣。


  辛學士躬著身道:“不知皇上可想好了對去邊界的人選?”


  “皇上,依老臣隻見……”千銘大將軍侃侃而談著,可宮冉歌心思根本不在這。


  禦史大夫也不說話,任由她們隨意的提著意見。


  抬起頭,望了望端坐在龍椅上的搖了搖頭。


  宮冉歌冷笑道:“嗬嗬~朕想聽聽鳳都統的意見。”


  “稟皇上,微臣覺得臣可以擔此重任。”鳳吟挺了挺自己腰杆道。


  宮冉歌一聽樂道:“好,朕批準了。退朝吧,鳳都統隨著到禦書房商量事宜。哦~對了,太傅也跟著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跪了一地。


  宮冉歌慵懶的從龍椅上走下來,兩人隨著她來到禦書房。


  “可知朕為何找你二人來?”宮冉歌坐在椅子上望著二人道。


  “微臣不知。”太傅低著頭,鬱悶道。


  鳳吟剛沒從剛剛皇上讓自己去邊關,建功立業的喜訊走出來。太傅推了推身前的二十多歲的人,鳳吟才反映過來。頭低的更低,眼神卻閃著異樣的光芒。


  宮冉歌挑了挑眉道:“朕看了鳳都統呈上來的奏折了。”


  “臣惶恐。”鳳吟這才想到自己大言不慚的說那些話,儼然望了高坐著的皇上完全有理由除去了自己。


  可是她也不曾後悔,因為她需要一個機會。


  去證明自己,去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


  宮冉歌背著手,若有所思道:“不知鳳都統有何對自己的人生有何想法?”


  鳳吟麵無表情道:“古人雲: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太傅可知何意?”宮冉歌挑著眉也不害臊道。


  太傅躬著身子道:“回皇上,意為做官有餘力就去學習,學習有餘力就去做官。”“哦,這可是鳳愛卿想要的生活?”宮冉歌麵色微微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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