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終須一別
“宮冉歌,你當誰都像你這般的無恥?”蘇玖月無視她的胳膊重新搭在自己的肩,有些無可奈何道。
美妙的絲竹聲從琴弦上緩緩流淌出來,宮冉歌扶著他的耳邊輕聲道:“我還不知你的名字,這樣不公平。”
溫暖從背後包圍過來,耳畔傳來她的聲音,有些輕柔的,卻帶著說不出魅惑。
每個字從她的薄唇中吐出,聽在耳中傳入大腦。使得蘇玖月鬼使神差的用旁邊的酒漬寫著蘇玖月三個字,片刻清醒過來,用手擦去字跡,隻剩濕了一片的桌子。
那三個字印入宮冉歌的腦子裏,久久不能消失。
宮冉歌將手裏的酒杯塞到蘇玖月的手裏直起腰笑道:“好名字。”
“我困了。”蘇玖月打著哈欠道。宮冉歌靠著椅背挑眉道:“也好,我也該回去了。”
“恩。”蘇玖月起身要走道。宮冉歌一把拉著他的手道:“我送你。”
蘇玖月停下腳步,暗自思索我兩這算是和好?還是扯平?
兩人出了煙花之地,像是在街上散著步。蘇玖月望著地上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笑道:“宮冉歌。”
“恩?”宮冉歌繼續望著走,側著臉望著他道。
蘇玖月嗬嗬一笑道:“沒事,就是想喊喊你。”
“是說我的名字好聽?”宮冉歌跟著也笑道。望著前方樓上高懸著的暗香樓的匾子停下腳步道:“到了,玖月進去吧。”
蘇玖月點頭進去,宮冉歌目送完他離開後,腳尖點地飛進冉王府。沐浴完換上衣服便打坐在床上,繼續練習武功心法。
心裏默念著:天心複處是無心,心到無時無處尋。
感受著體內的每寸血液都在叫囂著,要衝出體內。月光從窗戶上溜進來,悄悄的打量著打坐的宮冉歌。微風吹過,將裏麵的燭火吹滅,裏麵的人一夜好眠。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毫不吝嗇的將光照著大地。宮冉歌身穿一襲灰袍,坐著馬車朝著皇城外駛去。
今日是束鈺離開越國的日子,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是舍不得嗎?也不是。
大抵是盼望好久的願望終於達成了,自己反倒是覺得沒想象的那麽開心。
馬車緩緩的停下了,疏影掀開車簾扶著宮冉歌下了馬車。
送行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白燁,辛可易,佳墨,顏雪好似就差自己。
宮冉歌站在佳墨身後望著束鈺道:“鈺兒。”
“恩。”束鈺眼神從她下馬車一直都未離開過她,聽著她喚著自己的名字,心都不由跟著顫抖。
大家很上道的裝看不見,宮冉歌看著他朝著自己走來,輕輕抱著束鈺,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想說的話還是不敢開口,宮冉歌從他的眼神就明了了一切。
宮冉歌回抱著他,鬆開懷抱輕輕揉著他的腦袋道:“鈺兒回國後,我們就放心了。誰若是欺負你,束音也不會放過他的。若是實在念著大家,就來封信吧。”
“恩。”束鈺望著此刻的她,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她若是舍不得,一句話,甚至不用一句話,一個眼神自己都可以不回去。她的眼裏透著的悲傷,是後悔了嗎?冉歌,你告訴我好嗎?你是否後悔了?
宮佳墨抽抽噎噎的哭泣著,顏雪攬著他安慰的拍著他的後背。白燁與辛可易相視一望,心裏多少傷感。
相比起來,宮冉歌倒顯得冷血。望著束鈺坐上了馬車,緩緩悠悠的離開的背影輕搖著頭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皇姐,你知道束鈺他,嗚嗚~”宮佳墨說著又開始哭,顏雪瞪了宮冉歌一眼安慰懷裏的人道:“沒事的。”
白燁歎了口氣道:“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我與燁兒就先行告辭了。”辛可易朝著三人道。
林公公從馬車上下來朝著三人躬身道:“大皇女,鳳後請您入趟宮。”
“恩,走吧。”宮冉歌跟著林公公的步伐上了馬車,兩人一路無任何言語。
疏影駕著馬車跟在他們的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距離也恰到好處。微風吹過,宮冉歌心裏此刻亂糟糟的。可卻也沒有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束鈺在這裏隻能是虛耗光陰。
被束縛的他,本可以做更好的自己。沒有必要為了不該停留的人而停留,此生應該是不會再見到他了吧!那個明明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的人,卻裝的比誰都堅強的家夥!
可能緣分就是這麽奇怪,沒了就沒了。大概是相處的時間太長了,忽然分離,心一下子接受不來。才會這般的難受,像是丟失了什麽東西般。
馬車停了,宮冉歌被扶著下了車。腳跨進永和殿的大門,看到鳳後有些憔悴的麵龐躬身道:“參見父後。”
“都退下吧。”姬靜手一揮道。
奴婢們領命之後,便齊齊的退下。姬靜起身走到宮冉歌麵前,望著她。
這是她的女兒啊,姬靜的眼神透著勢在必得的淩厲道:“冉歌,本宮要你坐上那個位置。”
“兒臣不願。”宮冉歌抬起頭道。
姬靜一腳踹著宮冉歌的腿,迫使她跪下好笑道:“不想,你以為你不想,就不用做皇帝嗎?”
她的女兒怎麽能這麽天真呢?一點也不像是他生的。成天就喜歡留戀美酒,美人。怎麽會這麽沒出息呢?
“父後,這件事不是兒臣能決定的了。母皇她——”宮冉歌皺著眉道。
姬靜拿起旁邊的椅子玉茶壺扔在地上怒道:“別跟本宮提她,隻要你願意,本宮就讓你登上那個位置。”
“父後。”宮冉歌眉間蹙的更深了些。
他不會想是要殺了母皇吧!
姬靜冷冷的笑道:“宮冉歌你怎這般沒出息,真不像是我姬靜的女兒。”
氣急之下隨手抄著身旁雞毛撣子,朝著宮冉歌後背掄去嘴裏念叨著:“沒出息的家夥,跟你母皇一樣。”
“嘶~”
宮冉歌咬著牙忍著疼痛,到底是誰能將父後逼成這樣?母皇嗎?嗬嗬,應該是她身邊那個男人吧!要是有機會還真想去看看他到底長得如何摸子,能讓母皇迷戀他到這種地步。完全不顧父後的情緒,照寵不誤。
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打爛了,紅灼灼的鮮血四處蔓延著。
可宮冉歌的腦子,卻無比的清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