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塵埃落地
話說自她登上皇後之位後,夏言對自己的稱謂一直都是皇後,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叫了。
現在,總算是喊了一回!
從前總是宮詩雅,你給我過來。宮詩雅,瞧你那德行。宮詩雅,你個縮頭烏龜。詩雅,你等著我。
之後便是皇後,臣先行告退。皇後,是不歡迎臣嗎?皇後跟皇上的感情可真是‘要好’!皇後,是要治誰?
難為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夏言是氣瘋了。她不要命了嗎?居然還說樂得自在!
她成了別人的妻,自己都未如此生氣過。如今,她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卻自先亂了陣腳。
口不擇言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用手一揮,又將她的身體搬了過來。宮詩雅望著怒氣滿滿的夏言,鑽進自己的身體裏,不想出來。
夏言起身披件外袍,望著靜躺在床上的人道:“宮詩雅,你個縮頭烏龜。”
“我願意!”宮詩雅睜開眼坐起道。
她望一旁夏言的臉色,忽然樂道合不攏嘴:“夏言,你終於回到之前的你。”
“哎,宮詩雅你沒治了。”夏言歎口氣道。
那就不治了,額,差點又著了他的道。算了不與他計較了,宮詩雅平複心情道:“夏言,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對牛彈琴這麽久,難得牛知道問我何意了!”夏言抿著笑道。
宮詩雅拍著夏言的後腦勺怒道:“我這叫大智若愚,懂不懂!”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夏言將眼睛都笑成月牙形弧度,看的宮詩雅癡癡的。
她呆呆的望著他癡迷道:“夏言!你長的可真好看!”
“喜歡嗎?”夏言半收笑容挑眉道。看著她點頭道:“喜歡。”
夏言垂著眸道:“喜歡,怎麽嫁給別人了。”
“父皇說這樣天下才不會大亂,披著名分而已。”宮詩雅回想道。回過神了,臉頰微紅。
他,是在埋怨自己嗎?可明明他也沒說什麽,還一直疏遠自己。哼,小心眼!
“那個,那個,夏,夏,夏,夏言。”宮詩雅也不知自己要說什麽。
夏言摸著她頭頂笑道:“一緊張就不會說話的毛病又犯了?我不怪你,不必緊張,也不必自責。”
“……我為什麽要自責!”宮詩雅翻白眼道。
小心眼,小肚雞腸,小人心思!
宮詩雅眨巴眨巴眼睛道:“夏言,如果我死了,你怎麽辦?隱居嗎?”
轉瞬宮詩雅又眯起眼睛道:“哦,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隱居,你小時候就這麽說過。那我呢?我會不會見父皇?哦,我要是見了老國師一定要告訴他,你是怎麽欺負我的!哼,你就等著死後被訓導吧!”
“宮詩雅,你是不是傻了~”夏言擔憂的摸著她的額頭道。
宮詩雅嘴角一撇,拍掉他的手道:“你才傻。”
我就是想想我死後你的日子,既然看不到想想總該是可以的吧!為何想都不讓我去想,真是小心眼!
她眼角流露出的委屈,讓夏言心跟著痛。一把摟著她道:“宮詩雅,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你活著,你亡我亡。”
“那夏言你虧了,我這麽弱不禁風隨時可能死的人,還得拉你墊背。”宮詩雅勾唇笑道,心疼他的命運。
宮詩雅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放心吧,隻有我不想活的時候,還沒有誰能左右我的命運。”
“恩,我送你回宮。”夏言看她難得燃起的星星之火。牽著她的手,揮影一瞬來到莫喧殿。滿地的血跡,讓兩人一怔。
夏言閉著眼感受著這裏之前發生的場景,牽著宮詩雅的手緊了緊。
之前他留在這裏的是宮詩雅假人,也連同一起被活活砍死了。身邊的親近繭兒也都難逃刀口。
此番前來,是好是壞。宮詩雅望著繭兒的屍體,心下一痛。到底發生了什麽?夏言牽著她的手出了莫喧殿,禦花園內擺滿了所有宮家人與宇文家人的屍體。
就連宮蕊也在其中,心像被萬刀穿心一樣。這些都是她的親人啊,她的姐妹,她的長輩,她的晚輩。
淚水控製不住的往下流,胸口痛到窒息。夏言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看見如此凶殘的一幕。
宮詩雅能感受到自己每個毛細血管都在嘶吼,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怒扯著要爆發。夏言鬆開手,該來的還是來了。
老者走進禦花園欽點人數,發現宮詩雅立在這裏。嚇死個人,皇後複活了嗎?
宮詩雅眼裏燃著火焰。手一揮,將老者掐在手中聲音低沉道:“你幹的?”
“不是小人。”老者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
難怪略次抓她不住,原來她是先生命。生來十鬼護法,五鬼開路。做事左右逢源,易遇貴人,真是好命相!
她的怒氣嫁接著十鬼的力量,灼灼的陰火燒的老者快要掛機求饒道:“都是周王吩咐的,饒命啊!”
“宇文柏?嗬嗬,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夏言望著堆滿禦花園的屍體與鮮血冷笑道。
宮詩雅冷笑道:“他在那裏?帶我去見他!”
“好,好,好。”老者不敢惹這位祖宗了。
之前沒死,是這位祖師奶奶沒當回事。不然隨便一個惡鬼就能將自己分分鍾解決了,怪不得上仙提醒因果循環,好自為之呢!失算,失算!
兩人在老者的帶領下來到了崇陽殿內,殿內的宇文柏與女子正在嬉戲。
三人走進殿內,望著兩人。嘴角卻皆是嘲諷般的笑意,一掌將老者打到宇文柏麵前。
宮詩雅眸子裏寒意十足冷笑道:“皇上真是好雅興啊!”
“詩,詩,詩雅……”宇文柏驚得手上的動作都停了。
據說國師的所掌握的力量驚人,而他隻聽宮詩雅的命令。兩人一陰一陽,相生相克,相親相愛。不是說,宮詩雅已經死了嗎?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
宮詩雅走到宇文柏麵前,單手拎起他的衣領笑道:“我怎麽還沒死是嗎?”
“詩雅,你要相信我對你的心。”宇文柏雙眼裏透著淚水道。
宮詩雅笑的透著徹骨的寒意冷聲道:“這麽喜歡權利,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
“國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詩雅她——嗬嗬,宮詩雅,你心裏果然從來都沒有我。”宇文柏望著國師憤恨道,轉而又歎了口氣。
他手裏牢牢的攥著宮詩雅的手解釋道:“你以為我願意坐著皇位?我是皇帝,你都不正眼看我。若我不是,我對你而言連陌路人都不是了。”
老者看著周王說的是聲淚俱下,也為之撼動。
宮詩雅鬆開手,一腳踹開他冷笑道:“國師,既然男人都這般的不如女人,何必還要與女人同一地位。嗬嗬,自此以後女尊男卑,女人的所有痛苦男人來體驗吧!”
“好。”
宮詩雅忘記了夏言也是個男人,她的怒火太強太烈了。
夏言打著結界,念著術法閉著雙眼。手掌聚天地之精華,日月之萃。
他的嘴裏默念道:“道用無窮,處處有之,因用而論。用即出,陰陽即定,二者雖定,亦隨時而變遷。”
周圍的器物都飄起,向外飛出。將崇陽殿頂層砸開,所有的雌鳥遮蔽太陽。
眾人都目睹於這一切,老道心說,晚了!他們二人隻要留自己全屍就是最好不過了,怪自己貪欲過旺。不懂得克製,過度的沉迷於自我享受之中。
以為得到了權利,就得到了所有。若心是空的,哪裏都是空的。
天地於陷於黑暗之中,月亮的光芒越來越大。大過了太陽將整個大地照亮,夏言鬆開手指聚集萬物。
“噗~”夏言一口血噴了出來,宮詩雅一驚連忙扶起夏言問道:“你還好嗎?”
“如你所願了。”夏言笑靨如花道。
忽然意識到自己犯的錯誤,他也是男子。以後所有的痛苦他也在承擔,一股真氣直衝天靈蓋。
月光穿過雲層直灌宮詩雅頭頂,使她真個人飄著半空臨近月亮之處。獲得了無尚的術法,又重回殿內。
宇文柏知道自己玩完了,宮詩雅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可是他還是不甘心,就這麽完了。他,還沒讓她愛上自己。
皇宮內所有的屍體瞬間化為烏有,那些殘破的都自動複原回從前的模樣,月光隱去太陽慢慢出來。
宮詩雅將宇文柏與老者一同打入天牢,隔日午門斬首示眾。手一揮所有的設施歸回原處,扶起夏言道:“是我意氣用事,對不起你。”
難為你能想到我,現在你可是當之無愧的女帝了。”夏言有些驕傲的笑道。
姚旭站在一旁流著淚水道:“臭丫頭,幸好你還活著,不然我有何顏麵去見先皇。”
“姚主管,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宮詩雅有些哽咽道。
夏言不知何時坐在椅子上,手裏端著茶緩緩道:“天色不早了,姚主管還要歇息。”
“姚主管,您先歇著,回頭一定去看您。”宮詩雅吸著鼻子送走了他。
兩人回到了莫喧殿,還是熟悉的場景,卻沒了熟悉的人。
隻有身旁的夏言還陪在自己身邊,那些麵上對自己體貼入微的卻要治自己與死地。
命運真當愛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