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伊始
中山國的使者,成為了半死不活的,出現在了新陽城周圍。
安夫的身份,被迅速傳到了新陽城的城守曾全那裏。
城守府內,曾全與歐陽武,看著那張寫著安夫身份的證明。
當知道安夫身份後,曾全立刻找來了城內的醫者,為安夫治療。
好在安夫隻是饑渴脫力,並沒有什麽外傷,在經過救治後,很快穩定了下來。
雖然安夫還在昏迷中,他們無法知道中山國的使者,為什麽會那樣淒慘的出現,而且,從**明上看,這個出現在新陽城的中山國使者,隻不過是個隨從而已,其餘的中山國使者是個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蔣使者他們,不會是被匪賊殺了吧?”看著那張安夫的**明,曾全疑惑,蔣築一行,在通過新陽城,前往虢國之時,他還是見過的,畢竟是周國屬國的使者,當時曾全看到他們那麽落魄,還送了些財物給他們,雖然不太多。
蔣築他們的遭遇,曾全隻能這麽猜測,畢竟中山國的使者一行並不少,不會遇上什麽無法力敵的野獸,而虢國,就更不可能為難,甚至殺害蔣築一行了。
雖然是中山國的上國,但曾全作為新陽城的城守,也不太看得起中山國,在他看來,中山國怎麽可以成為周國的屬國呢,應該立刻歸順周國才對,畢竟周國這麽強大,隻要周國有心,中山國是完全無法抵擋的。
“曾大人與我所想完全一致,我也覺得中山國的使者們,一定是遇到了匪賊,真沒想到,在我周國境內,居然還有這麽囂張的匪賊。”歐陽武一臉遺憾,不知是為了那些匪賊,還是為了中山國的使者:“那些匪賊,肯定是從外國進入我周國的,否則不可能不知道我周國是如何對待匪賊的。”他臉上神色非常輕鬆,畢竟這是中山國的使者的悲劇,與周國並沒有什麽關係,雖然是在周國領土上發生的,但匪賊之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曾全看著歐陽武,歐陽武的神色讓他總感覺有些異樣,但又說不出來:“將使者一行,車駕上,是插著我周國的旗幟的,在我們的領土上,應該沒有哪個匪賊會輕易對將使者的車駕動手的吧。”他總覺得歐陽武似乎知道什麽內情,他猜測,是不是在找到那中山國使者之時,白虎軍還有什麽東西沒有告訴自己。
看著曾全略帶疑惑的神色,歐陽武笑了一下:“曾大人,匪賊都是亡命之徒,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的,真到了絕望的時候,他們才不管對方是周國,還是什麽國家的人呢。”
“歐陽將軍,你不會有什麽事瞞著我吧?”曾全敞開了問道。
歐陽武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變形,但很快又恢複過來,隻是笑容中,更輕鬆了:“曾大人,我的確有些事瞞著你,不過那是為你好,你隻要知道,中山國的使者,是被匪賊襲擊了,就對了。”他伸出右手食指,朝房梁的方向指了指,白虎軍在新陽城也駐紮了多年,他與曾全也共事多年了,交情還算不錯,他也不想讓曾全陷入進來。
看到歐陽武的手上動作,曾全的臉色不由得變了一下,不敢在多問。
“砰,砰,砰。”
“進來。”聽到敲門聲,曾全叫道。
一名新陽城城守府門下史進來稟告:“城守大人,那中山國使者醒來了,他要求見大人。”
“嗯,醒來了嗎?”曾全站起身,想了一下,對歐陽武說道:“歐陽大人,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看看中山國的使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歐陽武點點頭,與曾全出了城守府。
在城守府外,一間屋子裏,這間屋子,是專門給外國使者,以及傳令兵臨時居住的驛室。
當曾全與歐陽武進入驛室後,照管這裏的驛長,立刻上前向兩人行禮問好。
“中山國的使者在這裏居住,一應所用,都由城守府承擔,不可怠慢。”曾全吩咐驛長,在驛長應下後,便讓他帶自己去見醒來的中山國使者。
安夫躺在屋子裏,剛有一名驛守給他喂完了一碗稀粥,因為他身體因為長時間缺水缺食,已經崩潰了,剛剛治療完,不能立刻進食固食,因此以非常稀的稀粥,讓他的身體逐漸恢複過來。
當看到驛守領著曾全和歐陽武進入他休息的屋子後,安夫立刻激動的想要爬起來,他曾經見過曾全:“曾,曾大人。”補充了水分後,讓他的眼淚能流出來了。
“安使者,你快躺下休息,有什麽事,可以盡管告訴我們。”曾全立刻上前按住安夫,安夫他見過,隻是不知道名字,安夫的名字,是他看到那張**明後,相互聯係起來的。
安夫躺在床上,顧不上身上的痛楚,立即喊道:“曾大人,我們被匪賊襲擊了,全,全都死了!”他說到最後,幾乎是喊出來的,眼淚也隨著他的喊叫而濺到一旁。
真讓他猜中了,曾全聽到安夫的叫喊,望了眼歐陽武,然後安撫住安夫:“安大人,你們是在哪裏被襲擊的?”
“是在新陽城以北的地方,具體我也弄不清楚。”安夫告訴曾全。
“歐陽將軍,請你盡快派兵,去搜索,不論如何,一定要找到使者們的屍身,要弄清楚使者們遇襲的情況。”曾全神色嚴肅的告訴歐陽武,中山國的使者死在了新陽城的地界內,哪怕是因為匪賊的襲擊,他這個新陽城的城守,也推卸不了責任。
歐陽武眉頭挑了挑,說道:“請曾大人放心,我會讓梁副將親自帶兵去的,一定不會讓使者們暴屍荒野。”
在歐陽武說話之時,安夫掙紮著一把抓住曾全的右臂,掙紮著坐起來,大聲叫嚷:“曾大,大人,是虢軍,是虢軍,那些匪賊是虢軍!”
聽到安夫的話,曾全大驚失色,他反抓住安夫的手急切問道:“什麽虢軍?安使者,你是說那些襲擊你們的匪賊,是虢軍嗎?”
安夫激動得語無倫次:“是虢軍,那些匪賊,是虢軍假扮的!”
曾全看到安夫的樣子,急忙安撫住他,然後繼續詢問:“安使者,你能確認那些匪賊,真的是虢軍假扮的嗎?這可不能亂說。”虢國與周國,在明麵上,都是友好往來的,現在安夫卻說,虢軍假扮成匪賊,在周國的領土內,殺害了中山國的使者,這其中的問題,讓人細思恐極。
“他們,他們的鞋子,他們的鞋子是虢軍的,隻有虢軍才有。”安夫激動的說出自己所看到的情況,以及自己的猜測。
安夫的證據,隻有一個鞋子,這讓曾全皺眉,因為光靠鞋子,根本不可能證明那些匪賊,是虢軍假扮的。
突然,曾全想到在城守府內,歐陽武指向房梁的手指,立刻覺得這裏麵的水很深,雖然心中疑問很多,但臉上他卻不敢表露出來:“安使者請放心,你好好休息,我們會調查處情況,一定不會讓使者們死不瞑目。”
在安夫看不到的地方,他向歐陽武投了一個眼色,讓他盡快去派兵去尋找遇襲的使者車駕,他此刻已經不想知道這裏麵的內情了。
歐陽武看到曾全的顏色,悄悄的點點頭,然後大聲的說道:“是,我這就去調兵。”說完轉身就走,他的話,更多的是說給安夫聽的。
在歐陽武離開之後,曾全又安撫了一陣安夫,才急匆匆趕回城守府內,他要寫信向國君與丞相匯報,中山國的使者在新陽城的範圍內遭遇了匪賊的襲擊,而且據唯一活下來的使者所言,那些匪賊還很有可能是虢軍假扮的,這樣詭異的事情,已經不是他一個城守能承擔下來的了。
中山國雖然是個小國,也許在周國麵前不堪一擊,但怎麽的,也是周國的屬國,中山國的使者居然死在了周國境內,這無論如何,都是必須給個交代的。
至於要不要他這個新陽城城守來承擔,那已經不是他弄躲避的事情了,現在曾全突然希望,那中山國的使者是真的被虢國的軍隊扮作匪賊襲擊了,否則他難逃責難。
在中山國的使者被疑似虢軍假扮的匪賊襲擊的半個月後,虢國才收到消息,隨著消息而來的,還有周國和中山國的譴責。
虢國禮部亂做了一團,此前如果不是中山國的使者來拜訪禮部,他們根本不知道中山國有人來,而中山國這樣的小國,也無法讓他們分出什麽精力去管,甚至連中山國的使者,是幾時離開虢國的,他們都不清楚。
現在再次聽到中山國使者的消息,他們居然被疑似虢軍假扮的匪賊襲擊了,這讓虢國上下都非常震驚。
中山國,他們可以不管,但周國的斥責,他們卻不很忽視。
而為了安撫周國,也為了找出真相,虢國不得不自大將軍開始,從上往下自查一遍,畢竟這是軍隊的問題,如果真的是虢國士兵所做,他們就必須給中山國,給周國一個交代。
雖然小動作不斷,但虢國還是不願意在明麵上得罪周國的,甚至不想因為一個小國的使者,而與周國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