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質問？關心（二）

  寂靜的神殿，猛地被一個聲音敲碎了那層隱藏起來的壁壘。


  ??“那麽，告訴我——哈迪斯，你想死嗎？”


  ??尼克斯詫異地抬頭看著深淵之神塔爾塔羅斯，為什麽要問這種話？尼克斯有些恐懼，她恐懼於這句話之下的含義。


  ??對於這句話，哈迪斯閉上了眼睛，然後睜開，用他那憂鬱卻又分外清冷的眼眸看向了坐於首位上的神明，在那一瞬間，塔爾塔羅斯那暗紅到接近黑暗的雙眸讓他有種被完全看透了的感覺。


  ??“冥界還需要我。”


  ??哈迪斯如此回答著，然後得到了塔爾塔羅斯鄙夷的一聲嗤笑，這話塔爾塔羅斯完全不相信。


  ??塔爾塔羅斯向後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那雙深紅的眼眸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哈迪斯片刻，他要看看這膽大妄為到試圖和世界、和命運抗衡的冥王到底會不會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後悔的情緒，若命運真的那麽好對抗，他、尼克斯和厄瑞波斯和一些冥神也不會沉入那如同死亡的長眠。


  ??塔爾塔羅斯伸手隨意地摘下擺放在桌上的水果，捏在手裏把玩著，“對你這個回答，我不太滿意，你沒有說真話。我換個問題，你為什麽要冒那個險？先是故意疏遠你的親信雙子神，然後孤身去和那些被放出來的囚犯戰鬥，你是王，不是臣，你應該很明白……”


  ??塔爾塔羅斯漫不經心地玩著手裏的那粒葡萄，手指緩緩收緊，將它捏破□□，直至完全破裂的不成形狀，“……我是不是可以合理地猜測，你是故意支開雙子神，不讓他們和那些囚犯、和宙斯對上的。”


  ??塔爾塔羅斯隨手丟掉手裏黏黏糊糊的葡萄，向前俯下身體盯著哈迪斯，然後問出了他最想問的那個問題：

  ??“你，能看見未來對吧？在那次戰鬥中重傷甚至死去的是雙子神，而不是你。”


  ??尼克斯猛地站起驚叫道：“不可能！怎麽可能有神可以看到未來的發展走向？”話語脫口而出，尼克斯連一點反應地時間都沒有，足以說明她的驚訝。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哈迪斯的神職和觀測未來根本不搭邊，命運女神莫伊萊也隻是被世界意識授意才敢丈量生命的長短，哈迪斯隻是冥王，再往簡單了說，他隻是一個暗神，掌握生死、審判、災難、鬼魂、瘟疫和輪回已經是他的極限。


  ??這樣的哈迪斯是怎麽在世界意識那邊沒有授意的情況下窺視未來的？就算他有那種能力，作為原始神的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塔爾塔羅斯緊盯著哈迪斯，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冷哼，“這是最有可能的，畢竟我找不到其他理由解釋你是怎麽突然疏遠雙子神又莫名地自尋死路，你向來光明正大，連往奧林匹斯那邊安插間諜的事都不會幹，你又怎麽知道是宙斯在背後搗鬼的——”


  ??說著，塔爾塔羅斯突然摸了摸自己低垂下來的灰色長發，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打斷了自己的話：“——不過這種勾引別人老婆為自己辦事的手法也隻有宙斯幹的出來，但是你又為什麽要一頭撞到陷阱裏，你又不是傻，你也不是自虐狂，真是想不明白，所以你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吧？例如自己要是不去派下屬去解決的話會出問題。”


  ??“實力最強、也是你最信任的下屬隻有雙子神，一旦監獄裏的囚犯出逃，你一定會派他們去吧，但是你為什麽不和他們一起去呢？除非你知道，隻要有他們在場，不論你在不在他們的身邊，他們一定會死。”


  ??“就和人類現在最愛看的那種……小說？大概吧，我忘了。如果不在過去發生那件事情之前對其進行強力的幹涉，那麽未來的結局就會滑向所熟知的方向——穿越？重生？亦或者是融合？還是預知。”


  ??塔爾塔羅斯的目光如同這片暗沉的天空下，最為可怕的那道閃電，將哈迪斯自己所有的偽裝揭露，將他撕開來，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在場所有神的眼下，這種感覺讓哈迪斯感覺很不好。


  ??“說，亦或者繼續撒謊，我給你選擇，但是如果你繼續選擇避開那些重要的事，我們也不會選擇陪你玩。”


  ??“說，還是不說？”


  ??哈迪斯沉默地看著塔爾塔羅斯，閉上了眼睛，這個選擇對他來說是極其困難的，代表著他將自己的弱點全部暴露在外，這將對他極其不利。


  ??這將會對冥界極其不利。


  ??“不說？要知道你神體的問題要是再不解決，你會死，而我們是為數不多可以幫你的神了。”


  ??一句話，讓哈迪斯瞬間睜開了眼睛，震驚？還是訝異？哈迪斯幾乎是呆愣地看著塔爾塔羅斯，這是他最為遺憾的事情，也是他在回到冥界後始終拒絕和雙子神、潘多拉以及一眾冥鬥士、冥神正麵接觸的原因，就讓那個英勇無畏、強大無匹的冥王身影留在他們的腦海之中吧，他終究是要離開的。


  ??但是，還是有點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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