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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回門

  第138章 回門

  新婚燕爾,俱是青春年少,耳熱情濃,顧筠多年心願得償,更是食髓知味,恨不得時時刻刻能把媳婦兒摟在懷裏。不過雖然他是在京中成親,少了許多規矩套路,但他與徐蔚的親事是皇帝下旨親賜的,又與旁人不同。


  成親後第一日便要依例去宮裏謝恩,小夫妻二人少不了被太後皇後貴妃等一幫大齊最尊貴的女人們圍觀加調笑一番,不過這兩人賣相都好,並肩兒一站,便如金童玉女,端秀俊朗,明月清風,叫人看了就心生歡喜,覺得是天作地設的一雙。


  皇帝在壽安宮裏與皇後並排坐了受他們的禮時,還在拈須對皇後得意洋洋地炫耀,覺得自己眼光超群,點的鴛鴦譜真是明智無比,全然忘了他不過是受命下了個旨而已,點鴛鴦的是他老母與發妻,跟他哪有關係。


  終於被從景和宮裏放出來的賢妃陪坐在二人下首,聽著這話隻覺得心裏又酸又澀,又鹹又苦。自己一雙兒女所鍾情之人偏偏成了一雙,就算徐蔚是她親外甥女兒,她平素也十分喜歡,這會兒再見著這神采飛揚,滿臉遮不住的濃情蜜意的少年夫妻,再想想自己家裏一病一瘋的兩個小冤家,也要恨得牙齒發癢,恨不能親自下去把這倆一棒砸開,一個發落天南,一個攆去地北,叫他們永世不得再見才好。


  然而再恨也隻能藏在心底,麵上卻還是要笑語宴宴,親厚吉祥話兒連連送出,不能流露一絲怨意在外頭。作為女方的姨母,也不好被男方的姑母比下去,賀禮照著顧貴妃所賜的來備,隻能超過不能少,這可是麵子問題。


  貴妃就這麽一個當兒子養大的侄兒,她手頭又鬆,大筆送下去半點不心疼。可是賢妃一向是節儉慣的,好東西不是留給兒子便要留給女兒,麵上大方地送出去,心裏頭就像被人生剜了一塊去似的,連笑容都有點扭曲了。


  等從宮裏出來,顧筠坐在車上一個勁兒樂,徐蔚問他笑什麽,他才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兩聲。


  徐蔚眉頭一挑,抬手在他胸前一拍:“皮這一下就能這麽高興?”


  “那是。”顧筠把人就勢拉到懷裏,眼睛半眯著說,“你也別說她無辜,宜和是她一手帶大的,身邊全是她的人,她手底下做什麽能瞞得過賢妃那雙眼睛?我不過叫她多出出血,肉疼一下,已經是看著你的麵子,手下留情。”


  徐蔚眉頭微蹙:“這話你別出去亂說。”自己偷著樂就得了。


  “這不是隻跟我的親親娘子說嘛。”顧筠低頭在她腮上親了一口,接著說,“你自己也要小心著些,別看你是她親外甥女,若為了她的兒子女兒,她要向你下手絕對不會帶一絲猶豫的。”


  徐蔚歎了一口氣:“我知道。”


  “旁的不說,就說去年年前魏二郎出意外,你那位姨母就絕少不了幹係。隻不過她沒想到就算魏二死了,她女兒也依舊不能遂了心願逼我作她的駙馬。也不知她們母女現在可曾後悔。”


  真定侯次子一表人材,容貌性格都非常好,隻不過因為宜和公主相中了顧筠,又怕皇帝不肯退了與魏家的親事,才索性直接把未婚夫給弄死了。這事辦得需極隱密,但在錦鱗衛密諜司專業人員的眼中,還是漏洞百出的。當初賢妃想將宜和公主嫁給顧筠,而托皇帝向貴妃轉致此意時,顧筠便派人秘密徹查了這事,不過一直沒把實情報告皇帝而已。


  也就在他遠赴北戎搏命,宜和公主在京裏為了親事鬧得不可開交之際,貴妃才挑了個合適的空,把顧筠查到的案卷遞到了皇帝的麵前。


  皇帝自然大怒,但除了大怒,他又能做什麽呢?


  難道告訴苦主一家,你家兒子之所以會死,是我老婆和女兒下的黑手?

  人死都死了,還告訴人家真相,臭了皇家的名聲嗎?真定侯家可並不是一般的勳貴,老真定侯是最早跟著先帝起事的,還是前朝的進士出身,名副其實的儒將,智將,為開國立下很大的功勳。真定侯不止是個尋常的勳貴,他還是在朝中挺有影響的清流,為士人所尊重,否則皇帝也不會把最心愛的女兒許給魏家作媳婦,結果他女兒就這麽毫不留情毫不猶豫把人家給弄死了。

  皇帝覺得胸好悶,肝可疼。


  隻是做也做了,他又不可能把老婆孩子殺了給人償命,舍不得啊。隻能把卷宗一燒,當自己從來不知道。


  既然知道自己家女兒是這麽個視人命為草芥的東西,皇帝自然不敢放她出來惹禍,所以太後說到徐蔚的親事,並提出要嚴加看管宜和公主之時,他沒半分猶豫舉著雙手讚成,同時也不知是出於什麽考慮,建議太後叫賢妃來看著宜和,變相地把賢妃也給禁了足。


  太後老而成精,老眼一眯,心裏已經猜到了三四分。


  所以徐蔚和顧筠的親事才會如此順利,從下旨到成親,半點紕漏也沒出。


  賢妃可萬萬沒想到自己為女兒遮蓋的事情皇帝早就一清二楚,所以這回是鐵了心要將宜和與她看住了,一心防著她們再害人。真定侯家的事情自己尚能混過去,可顧筠是貴妃親侄兒,徐蔚是太後親姨孫女兒,他們倆但凡有一人出了事兒,身後站著的那位母夜叉就能把他給撕碎了。當然,這隻是誇張的說法,但他不會有事,不代表他能再保得住賢妃和宜和公主,說不定太子都要被這母女倆給牽累上。


  所以這回皇帝是萬般的堅決,就算為了保住賢妃的命,他也不能叫宮裏出半點差子。


  皇帝足足半個月沒往景和宮裏去,若不是要受新人禮,賢妃都沒法見到皇帝表哥的麵,這在過去的二十年裏還從來沒有過。


  賢妃心裏又怨又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惹了皇帝不高興,讓他這樣絕情地對待自己和女兒。思來想去,隻能怪女兒前些日子行事太過張揚,四處宣告要定顧筠為駙馬的事兒,惹得朝野流言四起,大大壞了皇家的臉麵。徐蔚和顧筠的親事是皇帝親自作的媒,定的日子,又特旨恩榮賜的婚。皇帝這是怕女兒不顧體麵出來搗亂,到時候皇帝的麵子裏子就真被這個坑爹的女兒給敗光了。


  隻是,禁足禁宜和的也就是了,為什麽皇帝還要連她一道給軟禁在景和宮裏呢?


  難不成皇帝連她也不信了?


  再怎麽說,徐蔚也是她親妹妹的女兒,她心再狠,難道還會對自己的親外甥女下毒手嗎?

  在皇帝的心裏,她就是這麽一個不識大體心狠手辣的婦人?


  這比宮裏關了宜和禁閉還叫她傷心。


  顧筠夫妻是在壽安宮裏與太後一起用過午膳後才走的,而皇帝早一個半時辰就離開壽安宮,回去處理國事政務了。


  難得出來透口氣,賢妃自然不想早早回去被拘著,等那對新婚夫妻離開,貴妃也回關雎宮之後,賢妃便向太後和皇後討情,想叫鬆了景和宮的守衛,放宜和出來。


  放宜和出來,自己也就能自由了。


  沒想到這回太後和皇後極爽快就應了下來,皇後還同賢妃說,這些日子她替宜和公主留意了一門親事,對方人品才學樣樣都好,配得上皇家公主,看賢妃哪日有空,便到坤寧宮去一趟,她好細細說來聽。


  賢妃心裏隻覺堵得慌,自己和女兒被困在那方寸之地,皇後竟然都幫女兒挑好女婿了,她這個親娘竟是半點不知。


  太後端坐著,眯著眼睛好似在打盹,並沒有插入她們之間的談話,好像事事不理似的。


  可賢妃與她相處三十多年,對這位姨母兼婆婆相當了解,仿佛都能透過太後那雙有些鬆馳的眼皮,看到一雙炯炯的,帶著審視的犀利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她打了個寒戰,隨即就笑著謝過皇後,並十分熱切地當場就問起男方家的情況,顯得比皇後還要積極。


  顧筠摟著徐蔚回到家裏,大門一關,又是一番胡天胡地。二人年少情熱,都是初嚐情事,初時還顯生澀,幾番下來,竟是越來越得趣兒,隻覺得神蕩魂馳,水乳交融,天下之樂竟莫過於此。


  直到第三日清早,侍女們進來請徐蔚選回門要穿的衣裳首飾,徐蔚才想起來,不得了,今兒要回門哩。


  可是她周身酥軟酸疼,連日被精力旺盛的顧筠翻來覆去左右烙過,哪裏還有力氣起來,這個樣子,她哪還有臉去見父母,不由得捂著臉,又羞又慚,哀歎出聲,簡直不想見人。


  顧筠倒是一臉無所謂,還勸她說,大不了他抱著她回門好了,爹娘見他們這般恩愛,隻有高興的,哪裏會笑話她。


  徐蔚又羞又氣,下手去擰他胳膊,怎奈顧筠是個習武的,身上皮肉既緊且硬,哪裏擰得動,隻得恨恨瞪他一眼,叫了浣紫進來給她按摩了全身,又塗了解疼散淤的藥膏,這才勉強起來梳洗。


  兩家之間之前隻隔條小巷,備嫁之時,趙靜又叫了工匠直接將那條小巷給封了,兩下打通重砌了道院門。要不是有回門的規矩在,徐蔚直接從後院穿道門就可以回娘家去,哪還用得著興師動眾乘車從街道上繞。


  郡主府裏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地等著郡主帶郡馬回府。偌大的郡主府裏,稱得上主子的隻有從來不管事的定國公世子夫婦帶著個剛會走路的小娃娃,郡主這一出嫁,整個府裏就像缺了個主心骨一樣,都提不勁來。這回郡主新婚回門,自然是各人都要好好表現一番。


  徐承芳和趙靜抱著寶哥兒,一大早就在二門處等著,聽到外頭來報說郡主回來了,徐承芳一撩袍角,幾乎是小跑著衝向大門歡迎回門的女兒和女婿。


  一家人進來,趙靜見徐蔚麵色紅潤,眉梢眼神俱帶著春意,便知道他們小夫妻之間順遂諧趣,心裏自然也是高興的,忙招呼二人進來說來。


  拜見父母,抱了抱弟弟,又撒了大把的賞錢,闔府都是歡歡喜喜的,一忽兒日頭便上了中天,趙靜剛吩咐下頭擺宴,卻聽著外頭來報,說是定國公府大管事平安來了。


  平安原是定國公的親衛,後來成了定國公府的大管事,不過平素隻管著外頭,內宅裏幾乎見不到他的影子。謝子手伸得再長,卻也知道後宅不能管到前頭的事兒,所以平安隻忠於定國公,對謝氏的拉攏並不給什麽回應。


  他過來,自然就是受定國公的指令而非內宅的意思了。


  以前徐承芳也得過平安管事不少私下裏的照顧,小時候甚至還被他救過兩回,對他自然是很尊敬的,並不將他當做平常的下人看待。聽說他來了,徐承芳忙叫人請了進來,並親自到外頭迎接。


  “小的給世子爺道喜。”平安見了徐承芳,先笑著道賀,接著就要行禮,被徐承芳一把抓著止住了。


  “老叔不要這麽多禮,快請進來吧,正好阿蔚和她夫君也來了,你過來陪著姑爺喝一盅。”


  “世子爺您可叫老奴說什麽好呢。”平安一臉無奈,“哪有奴婢上桌陪主子喝酒的。倒是今兒是郡主三日回門的日子,國公爺在府裏備了大席,正引頸盼著呢,世子爺和夫人什麽時候帶著郡主和郡馬回去啊?日頭不早,太遲了怕酒菜涼了。”


  徐承芳一滯。


  三日回門,不是隻要回郡主府就好了嗎?

  為什麽還要回定國公府?


  他求助地回頭去看自己的夫人,夫人已經掛下臉一臉的不高興了。


  呃……


  他又回頭去看今日的正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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