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衛紹霆回身抱住董婉喻，?尖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悠香。婉喻身上總有種讓他說不出的香味，不同於別的脂粉的濃鬱，淡淡的淺淺的，卻能讓人難以忘記。這味道讓他覺得熟悉放鬆，如今更是越來越喜歡這香味。
衛紹霆輕聲說著：“婉喻，我也想你和孩子。”
……
皇宮內，晚宴結束之後，影衛去見了司永沛。被貶為庶人的六王爺被人殺了，六王妃和孩子們現在已經去了南疆。
六王爺被貶為庶人趕出京城之後，司永沛一直派人跟著。梅貴妃經營這麽多年，難保暗地裏不會還有人。六王爺養尊處優慣了，身無分文被趕走，最終隻能是流落街頭。若是梅貴妃還有暗莊，說不定會找機會接近六王爺。
不過司永沛也沒把事情做絕，讓六王妃帶上了自己的嫁妝。六王妃是個精明的，牢牢掌握著手中金錢，這可是她和孩子下半輩子的保障。隻是六王爺到了如今田地，都還不改貪花好色的本質，成日與六王妃鬧。
於是六王妃一氣之下帶著錢財和孩子將六王爺拋下，自己隱姓埋名去南邊過活了。不得不說，這六王妃還真是個人物，到了這樣的境地，也能冷靜下來未了以後打算。
隻是六王妃剛走，六王爺就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回到他們租住的地方。影衛也沒在意，誰知第二日六王爺就被人刺死在家中，而那姑娘不知所蹤。
“到底是什麽人下的手？”司永沛沉聲問道。
“不知，那姑娘應該是尋仇的，六王爺身上被紮了很多刀屋內到處都是血跡，而且六王爺還被那姑娘給淨身了。”因此他們猜測，這多半是之前讓六王爺給禍害了的人家來報複。六王爺的死狀實在是太淒慘，若沒深仇大恨一個姑娘家很少下得了這樣的手。
“繼續查，五王爺如今還是沒有消息嗎？”不論是司清德，還是司永沛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老五的下落。他可是比六王爺危險多了，他手中可是還有不少前朝餘孽的勢力。
“沒有，之前得到的線索最後在西南一帶就斷了。”影衛回道。
“恩，有了消息立即上報。”司永沛點點頭，揮手讓影衛退下。
第二日一早，董婉喻和衛紹霆因晚上的放縱，也因享受兩人濃情蜜意、肌膚相親的感覺遲遲沒有起來。不過之前不會有人打擾他們，如今可是多了一個熊孩子。
虎娃一早醒來，任由奶媽給他穿好衣服。往日他娘親這時候就會來看他了，可是今日卻沒見到人，小家夥有些不高興了。穿好衣服就自己跑了過來，奶媽丫鬟們要抱他，他也不給抱。
小東西脾氣大得很，平日裏這些丫鬟和奶娘都不敢忤逆他，不然保準給你鬧翻了天。不過這小東西倒是聰明，小小年紀就會看人下菜碟。若是遇到的是自家娘親或是王媽媽她們，他就裝可憐，裝委屈，再不然就是不理人。
董婉喻靠在衛紹霆懷裏睡得正香，就聽屋外虎娃扯著小嫩嗓子喊道：“娘，娘，起床，太陽曬屁屁了。”
“小少爺，夫人還在休息呢，奶娘陪你先去用早膳。”虎娃身邊的金媽媽有些緊張地哄到，就怕小主子擾了夫人和國公爺休息，讓國公爺不悅。
“不要，要和娘吃。”虎娃一臉堅決的拒絕奶娘的提議，繼續朝著屋內喊道：“娘，娘，吃早膳，餓餓。”
衛紹霆在虎娃來到門邊時就醒了，董婉喻一樣被他給吵醒。夫妻二人這才起身穿衣，吩咐丫鬟們準備洗漱。房門打開的那一刹那，虎娃那小豆丁就蹦了進來。
看到屋內不止她娘，還有另外一人，他歪著腦袋遲疑半響然後喊道：“爹。”
“恩，餓了吧？等會爹和娘陪你用早膳。”衛紹霆蹲下身子，摸摸小家夥的腦袋。說實話，他如今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與兒子相處。他爹以前麵對他都是板著一張臉，小時候他還真有些懼怕他父親，但是他不想虎娃怕他。
“好，虎娃把蛋黃留給爹吃。”小虎娃說著，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虎娃真乖。”衛紹霆對著粉粉嫩嫩的兒子，也不自覺露出笑容。
“不行，你別糊弄你爹，擔心你的小屁股。”董婉喻聽到虎娃的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這個小混蛋小小年紀就會忽悠他老子了。
衛紹霆不明所以的看著董婉喻，難道兒子不是吧好東西留著給他？小虎娃有些心虛的看看他娘，又看看他爹。
“這孩子喜歡吃蒸雞蛋，以前他身體不好，蛋黃不易克化就隻讓他吃蛋白。久而久之他就隻喜歡吃蛋白了。”董婉喻一臉無奈的解釋，小虎娃挪著小胖腿，悄悄離開他爹身邊，往他娘那邊靠。台樂共扛。
不過他沒得逞，被衛紹霆大手一撈抱在懷裏。小家夥以為要被打屁屁了，趕緊用小爪子捂住小屁股，一臉戒備地盯著衛紹霆。
“虎娃是男子漢，不能挑食。”衛紹霆板著臉教訓道，兒子如此聰慧他心裏很是高興，不過也想著好好教育一番。
“不做男子漢就可以挑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了嗎？那我不做男子漢了。”小虎娃完全曲解了衛紹霆的意思，兩眼亮閃閃的盯著他。
“不行，你是我衛紹霆的兒子，以後隻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衛紹霆覺得他得趁最近休息好好教導教導兒子。
“哦。”小虎娃頓時蔫了。
等用早膳時虎娃看著自己碗裏的蛋黃，又看了看衛紹霆的碗，他最愛的白白嫩嫩的蛋白全在裏麵。他頓時委屈的抬頭看向衛紹霆，隻見他冷著臉。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去向衛紹霆抗議。隻能向董婉喻投去委屈傷心的小眼神，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娘——”
“別看我，問你爹，以後你爹說了算。”董婉喻看著兒子被收拾了，幸災樂禍，終於有人製得了他了。
“國公爺、夫人，左小姐求見。”小丫鬟的聲音打斷了這一家子輕鬆的用餐時間。
董婉喻眼神暗了暗，心情變得糟糕起來，她都忘了如今府裏還有這麽一個麻煩。隻是她表麵維持著笑容，不讓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
“讓她過來吧。”衛紹霆語氣淡然地吩咐，董婉喻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沒多會，左幼煙在丫鬟的指引下柔柔弱弱、一搖一擺的走了進來，聲音溫柔似水的問候道：“衛大哥，董姐姐早。”
“恩，你用過早膳沒有？”衛紹霆問道。
“還沒呢。”左幼煙柔聲說道。
“既然來了，就一起用膳吧。”衛紹霆說。
“那就多謝衛大哥了。”左幼煙款款走到衛紹霆右邊坐下，而衛紹霆左邊依次是虎娃和董婉喻。
“壞人——”虎娃是個記仇的小東西，他認出左幼煙是那個害他摔倒的人，頓時不高興的喊了一聲。
“虎娃不許對客人沒禮貌。”衛紹霆冷聲訓斥道。
“哼哼——”虎娃扭過頭不去看衛紹霆和壞人，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他覺得左幼煙和她身邊的媽媽都討厭。
“衛大哥也別怪虎娃了，畢竟小孩子不懂事。”左幼煙聽到虎娃的名字時。眼裏快速閃過一抹嘲諷。
董婉喻皺眉，左幼煙這話聽著像勸解，實際上卻是說虎娃不懂事。衛紹霆挑眉。他也隻是在客人麵前客套而已。虎娃還小他會慢慢教。史媽媽眼神不著痕跡盯著董婉喻的神情，隻是看向小虎娃時卻是陰寒的殺意。
“娘，抱抱。”虎娃伸手，要董婉喻抱。
“左小姐您隨意吧，也別把自己當外人。”董婉喻伸手抱過虎娃，對左幼煙露出一個客套的笑容。
“董姐姐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見外的。”左幼煙笑道。
“嗬嗬，那就好。我還當心我們一家三口，會讓你不自在覺得被冷落，既然如此那就好。”董婉喻說完自顧自喂小虎娃吃東西，母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董婉喻偶爾也會照顧一下衛紹霆，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還真把左幼煙給當成多餘的，冷落她。
被冷落的左幼煙委屈極了，眼中有泛起了霧氣，隻是沒人理會她。等用完早膳，小虎娃就坐不住了要出去玩。董婉喻讓奶娘好好看著他。別讓他調皮傷了自己。
“董姐姐真是溺愛孩子。”左幼煙看著董婉喻對虎娃的寵溺模樣，不陰不陽地說著。
“當娘的都這樣，等你以後有機會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了。”董婉喻笑笑。似乎並不在意她的話一樣。
史媽媽雙拳緊緊握著，似乎在極力隱忍，她的指甲一點一點嵌入皮肉，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也沒感覺。隻是她這時突然發難：“國公爺，您答應老爺會好好照顧我們小姐，但這府上似乎並不歡迎我們小姐。雖然左老將軍不在了，我們小姐是寄人籬下，但老奴卻看得心痛啊。”
“史媽媽您別胡說。”左幼煙一臉驚訝，似乎沒料到史媽媽會突然這樣說，軟綿綿嗬斥一聲。又著急忙慌欲蓋彌彰的對衛紹霆解釋道：“衛大哥你別聽史媽媽胡說，我很好，真的。”
衛紹霆視線在史媽媽和左幼煙之間來回打量，他不是傻子。知道她們這是在向他告董婉喻的狀，說董婉喻對她們不好。之前用膳時，婉喻和左幼煙的對話就明顯話中有話。
“我倒是想知道左小姐這是受了什麽委屈，真是招待不周。”董婉喻語帶歉意，十分誠懇的說。
這時衛紹霆卻插話了：“我既然答應過左將軍照顧你就會做到，你就安心住下，也不用多心。”
“我知道的，多謝衛大哥，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相聚了。”左幼煙一副終於放心的模樣，站起來告辭離開。
等左幼煙主仆離開，衛紹霆看向董婉喻問道：“婉喻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問的？”
“是，我想問左幼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可有什麽打算？難道一直住在府裏？”董婉喻目光直視衛紹霆。
“我答應過她父親照顧她，就先讓她住著吧，好好照顧著就行。來者是客，你多包容忍讓一些。至於以後的打算，我再考慮考慮。”衛紹霆還沒想好日後要如何安排左幼煙。
“這有什麽好想的，她年歲也不小了，等出了孝找個人家，準備一副嫁妝風風光光將人嫁了不就行了？”董婉喻覺得不是她多心，衛紹霆對左幼煙的態度確實有些反常。
“這個等她出孝再說吧，若是有合適的，她同意就讓給她嫁吧，也別勉強她。”衛紹霆說道。
董婉喻心中一緊，不明白衛紹霆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他對左幼煙有了什麽想法？可是看衛紹霆對左幼煙的態度又不像。
“恩，那還是說說京裏的事吧。”董婉喻心想正事重要，她揮退下人將長寧公主透露的消息告訴了衛紹霆。也好讓他有所防備，免得司永沛突然發難衛紹霆一點準備也沒有。
“這事我會注意，皇上如今隻是疑心，我已經將兵權交出去了，他暫時不會起殺心。”衛紹霆直覺此時一定與阿木耶脫不了幹係，沒想到長樂公主到死也給他留下了禍患。
“紹霆，要不你幹脆辭官，我們一家安安穩穩過日子算了。”雖然如此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最起碼可以保證一家平平安安。
“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我手中沒有了權力，隻怕我們的處境更危險。”衛紹霆沉聲說道，有些事並不是說脫離就脫離的。
“我也隻是隨口提提，你也別在意。”董婉喻也知道剛才那話說得太過簡單。
“你放心，我不會讓家中有事的，這麽多年都過來了。”衛紹霆早就習慣這種生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信你。”董婉喻點點頭，衛紹霆有種能讓人安心的感覺，似乎有他在沒什麽事能難得倒他一樣。
宋姨娘與崔姨娘得知衛紹霆回來，心中高興不已。隻是得知他又帶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回來，心中不免一陣酸楚。這日找到機會，精心打扮一番之後前來請安。
隻是她們請完安，衛紹霆就將她們打發走了。至始至終衛紹霆都冷著一張臉，讓宋姨娘和崔姨娘都絕望極了。
“如今老夫人已經不在了，若是她們願意，就給她們一筆錢財讓她們回去各自改嫁吧。”衛紹霆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這兩個姨娘進門之後一直備受冷落，他無法喜歡她們，也不信任她們。與其留著她們在府中，不如讓她們各尋出路。
“好，但崔姨娘還好，但這宋姨娘似乎與老夫人那邊還有牽扯，估計不會願意離開。”董婉喻也沒隱瞞她發現的事，衛紹霆知道也多一個人解決。說完之後，董婉喻又建議道：“依我看，若是她不願意，能不能把她送到莊子上，如此一來她也興不起風浪來。”
“你看著辦就行，不過如此一來，你可能擔上妒婦的名聲。”如今家中有了孩子，衛紹霆想肅清府內。
“沒事，有你撐著，那些人想說也不敢當著我的麵說。”董婉喻說著笑彎了眉眼。
衛紹霆這次回來，有七天的休假。這七天裏，他都是在家陪妻兒。早上他帶著小虎娃去練劍，小虎娃還小，也隻是在邊上看著。演武場上一道道白光閃過，白光之中衛紹霆的身影宛若遊龍，上下翻騰。他的劍法精妙，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大氣中帶著一股瀟灑。
董婉喻抱著虎娃，母子兩都一臉癡迷的看著衛紹霆。小虎娃如今更是喜歡拿著小木劍比劃，對衛紹霆這個爹崇拜不已。又向衛紹霆沒出征之前一樣，最喜歡的就是黏著自家爹。
等衛紹霆練完劍，一家人會一起用早膳，隻是這個時候左幼煙都會過來插一腳，不過她用完早膳就會離開。在衛紹霆麵前，她一直都表現得進退有度，溫和有禮。就連她身邊的史媽媽都沉寂下來，沒有再發難。
用完早膳，衛紹霆就會教虎娃認字，準備等他大一些再教他寫字，習武，這時董婉喻就會在邊上擺弄自己的香料做脂粉。中午小虎娃睡著了，董婉喻也會窩在衛紹霆懷裏，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慢慢入睡。夫妻二人在小榻上相擁而眠，小虎娃就睡在小榻前的小床上。
歲月靜好，幸福迷漫於四周，讓人看著這一家人便會不自覺露出溫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