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生死
唐朵拿起一匹布料在身上比劃著，低頭隨意地說道：“剛才在街上我看到一個人，有點像他。”
大掌櫃看向墨梟：“丞相，要不要……”
墨梟的眼睛直盯在唐朵身上，輕搖了搖頭。
“微不足道的人，不必去查了。”
大掌櫃應了聲是。
唐朵也沒多放在心上，她就是看到了覺得有點奇怪才提一嘴。
唐朵拿起一塊粉紅色的布料問墨梟，“這塊好看嗎？”
男人點了點頭，誇道：“你穿什麽都好看。”
唐朵耳後一紅，瞥了眼邊上的大掌櫃。
她也不是不喜歡聽墨梟說情話，但還是第一次在大街上聽到，而且邊上還有人。
大掌櫃知趣地趕緊以另外有事的名義走開了。
唐朵這才伸手揪了墨梟一把，嗔道：“說什麽呢，我是給小世子和小郡主挑布料做衣服，你正經一點。”
墨梟仔細看了看那塊粉色的布料，心裏有點酸酸漲漲的。
她還沒有給他做過衣服呢。
墨梟有點委屈，又覺得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不應該這麽想。
他幹巴巴地說道：“你挑的，都好看。”
唐朵翻了個白眼，不再問他了，自顧自再去挑別的布料。
墨梟跟在身後，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思維突然發散到如果他和她生了孩子，會不會比現在更開心地去準備這一切。
於是唐朵在前麵挑布料，不時和係統裏的菊花討論兩句，墨梟的人跟在身後，靈魂卻已經深深陷入了幻想。
等到唐朵再挑中一塊藍色的布料，和之前拿著的粉色布料一起去給掌櫃的打包的時候。
墨梟趁著大掌櫃走開的空隙，握緊唐朵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夫人，給我生個孩子吧。”
溫熱的氣息打在唐朵的耳朵上，這一次她整張臉騰地都紅了。
她也不知道墨梟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她之前離開三天的後遺症延緩到現在發作了？
唐朵又羞又惱地伸手去推墨梟，男人的身軀卻像鐵鑄地一般結實，貼在她身邊不肯離開。
眼看著大掌櫃就要包完回來了，唐朵氣的直接一腳踩在了墨梟的鞋麵上。
墨梟也知道不能把他的小娘子逼得太急了，要不然壞脾氣的小娘子就要炸了乖乖地向旁邊挪了兩步，隻是牽著的手卻怎麽都不肯放開。
拿過大掌櫃遞過的布料，墨梟牽著唐朵的小手出了門。
唐朵對剛才他在大掌櫃麵前的親近還氣鼓鼓的。
墨梟捏了捏掌心裏柔軟的小手，輕聲道：“別生氣了，你明明答應過我要給我生個孩子的。”
唐朵別開頭，撇地一幹二淨：“什麽時候，我怎麽不記得了?”
墨梟耐心地提醒她：“在山寨的時候，那天墨陽非要和你一起睡。你說你會給我生個孩子，隻是擔心我長得醜。”
說到這兒，墨梟輕笑一聲，既是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夢到的兒女，也是想起唐朵那時候對他麵具下的臉一臉嫌棄和懷疑的樣子。
聽他這麽說，唐朵也想了起來。
“那現在夫人不必再有顧慮了吧。”
唐朵循著墨梟滿含笑意的聲音抬頭向他看去，男人深邃黝黑的眸子裏像是有星光閃爍一般期待地看著她。
唐朵被美色一迷，嘟囔道：“看你表現再說吧。”
墨梟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說道：“夫人放心，為夫一定讓你滿意。”
二人正一邊說鬧一邊向福臨樓走去，遠處，一個身影從小攤中若影若現，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直到快到福臨樓了，那個人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了一般，向二人走去。
“唐夫人。”
唐朵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李守成，問道：“李掌櫃，你怎麽在這？”
跟了他們一路的男子竟然就是之前唐朵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李守成。
墨梟略向前一步，把唐朵保護在身後。
李守成好似沒有看到墨梟的排斥一般，苦笑著給唐朵鞠了一躬：“唐夫人，在下知道自己之前錯了一步又一步，希望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唐朵並沒在意墨梟的動作，李守成出現的的確詭異了一些。
聽到李守成的話，她挑眉問道：“掌櫃的現在來說這話，是晚了一些。”
李守成麵上苦澀更重，歎了口氣，說道：“在下也知道，隻是希望唐夫人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在下有件事，想必唐夫人會感興趣的。”
唐朵想了想，猜不出李守成手上還會有什麽底牌。
“什麽事，你現在就說吧。”
李守成看了眼墨梟，堅持道：“這件事，在下隻能和唐夫人一個人說，還請借一步說話。”
唐朵搖搖頭：“沒什麽事是我夫君不能聽的。”
這話聽的墨梟心裏一陣舒坦，然而李守成就是不鬆口。
唐朵倒是被李守成這樣子激起了好奇心，再加上她有菊花護身，倒也不是很怕，便妥協了，讓墨梟向後兩步。
墨梟本不願意，隻是他又奈何不了唐朵，隻好向後走了兩步，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她和李守成。
唐朵催道：“這下可以了吧，掌櫃的要說什麽還請快說吧。”
李守成湊近唐朵，壓低聲音說道：“在下想說……”
他說話間，手從袖中猝不及防抽出了一把短刀，快準狠地向唐朵心髒刺去。
兩人本就離得極近，刀鋒又利。
等墨梟看見唐朵的身子晃了一晃，覺出不對上前來扶住她的時候，短刀已經深深刺了進去，鮮血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墨梟震怒之下一掌把李守成打飛出去，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現在卻來不及問李守成是誰命令的他，之後會有護衛把他帶走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驚呼避開。
墨梟抱住唐朵，眼裏充斥著她衣服上的鮮血，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好。
還是唐朵抖著聲音，讓他帶她回旅店。
唐朵隻覺得自己太疼了，刀刺進身體裏的觸感冰涼冰涼的，而且隨著血液的流失，整個身體的體溫也迅速降了下去。
“不行，我帶你去看大夫。
墨梟見慣了傷口的手現在卻微微地有些顫抖，他打橫抱起唐朵，就要向醫館跑。
“回，回福臨樓。”
唐朵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很堅定。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情況，這一刀真的紮得極準，比起京城的醫生，她更信任菊花，有係統在，她一定死不了。
墨梟停住腳步，看著懷裏唐朵的眼睛，頓了一下後，向福臨樓大步跑去。
他知道唐朵有一些小秘密，但他從來不曾過問過。
現在他隻希望唐朵真的能像醫治別人那樣醫治自己。
唐朵受傷的那一刻，他的眼裏隻有鮮血是紅的，其他都成了灰色。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如果失去了她，那麽其他的一切，也都沒有了意義。
隻是這一切，都太晚了，縱然菊花在係統中感知到了這一切，也來不及挽回唐朵的生命。
命運，給墨梟上了玩笑般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