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原由
許紹城到達京市,也是當地時間的清晨。
助理在他出發前就接到了通知,早早地開了車過來等他。
長達12個小時的長途飛行並沒有讓許紹城失去精神,他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連時差都沒有倒,直奔公司而去。
這幾天堆積的工作,他昨天已經處理得差不多。
助理一邊開車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出意見:“其實您不必這麽趕著回公司,不如在家裏多休息一陣”
許紹城眉心微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助理立刻噤聲,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樣。
許紹城用手機打開郵箱,瀏覽著在飛機上錯過的消息。
沈瑤的狀態在持續的更新之中。
謝鶯住的並非單人病房,沈瑤過去,隻能在椅子上坐一會兒,或者趁著護士不注意,爬上謝鶯的病床。
她知道警察正在四處找她,因為沈淼曾威脅過她:“你要是不聽話,我就直接把你送到派出所,讓你坐一輩子的牢”
在到達醫院後,她並未表露出真實身份,隻聲稱自己是沈家請來的護工。
對此,護士們都心中存疑。
沈家連醫藥費都不給謝鶯繳,又哪兒來的錢去給她請護工
更何況,沈瑤如今麵黃肌瘦,比起護工,更像是一個瀕死的病人。
也不是沒有人旁敲側擊地問過她,沈家人打算什麽時候來交錢。
沈瑤一律裝傻,說自己跟沈家人不熟,沒有他們的聯係方式。
護士也拿她沒有辦法。
發來郵件的手下問許紹城:“許總,需要報警嗎”
沈瑤是被通緝的“逃犯”,一旦報警,“故意殺人”這樣嚴重的罪行,足以讓她在監獄裏待到病發的那天。
而在此之前,她於許紹城來說便不再是一個威脅。
許紹城看著郵件裏的文字,沉思了片刻,回複:“再等一等。”
起碼,得等到下周六以後。
解決了第一個麻煩,還有一個更大的麻煩在等著他。
昨天與葉行舟通完電話後,他立馬安排了人去跟進趙建恒父母的事。
對方發了郵件過來,表示已經將相關文件送到了他的辦公室。
他急著去公司,為的也就是這個。
饒是昨天在維城遠程處理了一堆公務,許紹城的辦公桌上還是堆滿了需要他過目簽字的文件。
按照手下的描述,他在一摞藍色文件夾的最下方找到了那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紙袋的封麵上有一個字跡潦草的“趙”,許紹城將纏繞的細線一點點地解開,開封的時候,捏著紙張的兩指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他害怕了。
雖然在與沈玥重遇以後,他曾不止一次地體驗過這種情緒,但他的心跳還是不可抑製地加快了。
趙家這些人找沈玥的理由,他可以猜到無非是為了錢。
在遭受了他們那樣的對待、感受到了他們的無恥過後,沈玥對他們的態度,許紹城一點也不懷疑。
他擔心的是,他們可能會搬出已經過世的趙建恒,來讓沈玥心軟。
沈玥這人,他雖談不上一清二楚,但兩人糾纏了這麽多年,他對她多少有些了解。
她的嘴再硬、說的話再絕情,隻要死皮賴臉地磨,她最後總會心軟。
對他心軟,是他喜聞樂見的。可對別人
許紹城的雙眸微微眯起,露出其中的寒光。
趙建恒既然已經死了,就應該完全消失在這人世間,不要再來打擾她。
厚厚的一遝資料隨著許紹城的動作,從紙袋裏滑了出來,落在他的辦公桌上。
他一眼就鎖定了最上麵那張簡曆上的照片。
照片裏的男人他曾在手下遞上來的趙家所有人的資料裏見過,知道那是趙建恒的弟弟趙建元。
當年他收到那份資料的時候,趙建元還是個前途光明的大學生學習成績長年排在本專業前三,每年都能拿到最高額的獎學金,在學生會、各個社團都有重要職位。
從這些看來,趙建元會比他哥哥更有出息,也是趙家人在趙建恒去世以後唯一的希望。
可壞就壞在,他人品太差。
大學的學生會向來官僚主義嚴重,趙建元坐到了會長的位子,更是譜擺得大。
他身邊的普通同學,幾乎沒有一個人喜歡他。
這樣的人,在進入了職場以後,必然也沒有太大的發展。
而他的履曆也說明了這一點研究生畢業後,他用漂亮的簡曆為自己贏得了世界五百強外企的offer,成為了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然而好景不長。他身上的那些“小壞”,在有“學生”這個光環的時候,還讓人能夠勉強原諒,一旦進入社會,就被無限度地放大。
他得罪遍了同事,又得罪了自己的直屬領導。
領導不願意忍受他,直接將他辭退,還不給他留半點麵子的,在有意錄取他的公司打電話來調查情況的時候如實以告,令他無數的入職機會打了水漂。
趙建元不是沒有去跟前領導求過情,可對方壓根就不搭理他。他又找律師,試圖告前公司,於是公司把他偷打印紙、偷墨盒、偷辦公用品等各種侵占公共財物的監控視頻拿出來,打算反過來告他。
趙建元立馬就慫了,去法院撤了訴。
這麽一折騰,業內的相關公司都知道了他的惡劣事跡,就連他以前完全瞧不上的小公司都將他拒之門外。
沒有辦法,他隻能回到老家“啃老”。但趙家本就不是什麽經得起他啃的大戶人家。趙建恒留下來的遺產說不上多,梅冰當年還強行分走了一半。於是,他們除了一套每個月要還貸、還沒有裝修的新房以外,就隻剩下了謝鶯給的一百萬。
一百萬說多算不上多,但足夠趙家父母後半輩子都不工作了。偏偏趙建元大手大腳慣了,即使每個月給他大額生活費的哥哥死了、自己的工作一直沒有著落,他奢侈的習慣依舊沒有改變。
這才兩三年,那一百萬就被他敗光了。
趙家父母為了養這麽個兒子,原本已經退休的兩人,又重新出去找了幾份零工。他們幫他給各家公司投簡曆,在沒有收到回音後,他們便把算盤打到了沈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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