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非分之想
沈玥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葉行舟就一把抱起了星星。
他轉過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任沈玥怎麽喊都不回頭。
那架勢,若是不知道的,還要以為他是個專偷小孩的人販子。
沈玥心中懊惱,卻又不能拿葉行舟怎麽樣。
暗暗罵了幾句髒話,她疾走著跟上。
許紹城提步與她並行。
沈玥不想跟他說話,許紹城也要努力演好不熟,兩個人始終沉默著,空氣裏隻有“噠噠”的腳步聲。
葉行舟開車,帶他們去了一家離得不太遠的私房菜館。
不同於如今快要爛大街、人人都能去的各種“私房菜”,這一家有著嚴格的會員準入製度。
並且,就算是會員,進餐也得提前至少一天預約,與大廚溝通定下菜色。
很顯然,葉行舟已經預約過了。
他報上自己的名字,服務生將他們領進包廂。
這裏的整體裝修偏民國風,大約是與餐廳所租用的這座宅邸,從前屬於某位民國時期的將領有關。
葉行舟與星星坐在一起,兩個人一直在聊天當然,聊的都是星星感興趣的話題。
星星是個鐵杆的超級英雄迷,雖然年紀不大、認不得幾個英文單詞,超級英雄的漫畫和電影卻都看了不少。
他最喜歡超人,打小就愛披著沈玥給他買的紅披風滿屋子亂竄,嘴裏嚷嚷著要打倒壞人。
對於超人漫畫的劇情,他更是能夠倒背如流。
可惜與他同齡的孩子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們更喜歡海綿寶寶,或是小豬佩奇。
也就是遇上了葉行舟,他才打開了在這個方麵的話匣子。
葉行舟說到底,不過是個偽超英迷。每部上映的超英電影,他都會跟風去看,對於超英宇宙的整體世界觀、各個超級英雄之間的關係有一定的了解,但並不算深入。
跟星星聊著聊著,他便感覺到了自己知識的匱乏。
為了不讓自己難堪,葉行舟生硬地轉換了話題:“星星,你喜歡超級英雄的手辦嗎”
星星興奮地點頭:“超級喜歡”但因為價格太貴,他不舍得讓沈玥給他買。
葉行舟指向許紹城,得意地說:“許叔叔家裏有很多哦下次讓他帶你去看”
沈玥聽得皺眉,“別騙小孩子”
許紹城家裏有沒有手辦,她一清二楚。
“他沒騙人。”出聲的是許紹城。
他靜靜地看著她,眼神真摯。
葉行舟解釋:“手辦不在紹城現在住的那套房子裏,你沒見過也正常。那都是他小時候喜歡的東西,後來大概是嫌丟人,就全都扔到一套不住的空房子裏了。”
沈玥卻是心念一動,問許紹城:“以前的事情,你怎麽會記得”
許紹城和葉行舟同時愣了兩秒。
他們畢竟是經曆過不少大風浪的人,並沒有將慌張表現在臉上。
許紹城鎮定地開口:“我去過我在京市的所有房子了解自己的資產究竟有多少。”
這個理由沒有讓沈玥起疑。
她唯一的想法是全都去一趟,他該有多累啊
這大概就是有錢人的煩惱。
因葉行舟的一番話,星星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許紹城身上。
“許叔叔,你有超人的手辦嗎”他兩眼放光地盯著許紹城。
剛剛不小心犯了一次錯誤,許紹城變得謹慎了許多。
“不好意思。”他笑得有幾分無奈,“叔叔忘記超人長什麽樣了。”
沈玥的心沉了一沉,莫名的有些難過。
星星接下來的所有問題都由葉行舟代替許紹城回答:“超人的手辦當然有”
“蝙蝠俠也有”
“蜘蛛俠有好幾個呢”
星星的嘴巴越咧越開,眼裏的光越來越亮。
最後他問:“許叔叔,我能去你家裏玩嗎”
這個問題許紹城可以親自回答:“隨時歡迎。”
半小時後,提前定好的菜陸續上桌。
菜色清淡,甜口的偏多,更合小孩子的口味。
沈玥從中嗅到了“預謀”的味道。
因為在她的印象裏,葉行舟和許紹城這兩個北方人,喜歡的都是偏重口味的菜色。
她不知道為什麽葉行舟要對星星這麽好她明確表示過希望他能夠遠離他們母子倆,但他一直都像狗皮膏藥,黏星星黏得緊緊的。
明明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更疼愛許意萱,畢竟許意萱是許紹城的親生女兒,而許紹城和他的關係,很明顯比她和他的關係要好。
可上一次星星向他告狀,他對許意萱的態度看得出來並不算好甚至算得上“不好”。
這些都讓沈玥迷惑。
眼見著星星與他的感情越來越深,她也越來越不安。
等到午飯結束,葉行舟下樓去結賬,沈玥找了個理由跟上。
趁著四下裏沒人,她一把將他拉住,沉著臉問:“你老實告訴我,六年前,在許紹城的病房裏,你有沒有對我”
許紹城的病房外守備森嚴,能夠自由出入的隻有她與葉行舟兩個人。
而那一段時間,每晚葉行舟都會給她一杯牛奶。
從前她倒沒有留意,現在想起來似乎每次她喝完他給的牛奶以後都會犯困他一定在牛奶裏加了料。
再加上她第二天早上起來身體莫名其妙地酸痛
沈玥咬著牙,緊緊地盯住他。
她其實是不太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的,可他六年前以及現在的一係列舉動,又讓她不得不往那方麵去想。
如果真的是他,如果真的是他
沈玥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辦才好。
葉行舟被她問得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紅著臉慌忙擺手:“哎沈玥,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從來都當你是朋友,對你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更不可能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也就隻有一個人能做得出來。
他急切澄清的樣子太過真實,沈玥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幸好。
“不過,你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問題”葉行舟又反過來問她。
他犀利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仿佛要將她給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