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生離死別
趙大國坐在床上不說話,兩個胳膊杵在腿上,將半個身子埋著。
腦子全是徐巧剛才撒潑的樣子,為了那點錢她把臉麵都豁出去了,讓趙大國寒心。
徐巧正對著趙大國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別扭的歪著頭怒氣未平,卻又不敢看趙大國一眼。
她心裏怎麽會不清楚?出嫁的女兒娘家裏準會準備嫁妝!
可她不服氣,五千塊錢太多了,趙慧彤又對這個家沒那麽大貢獻。再者,她私心想給自己閨女攢,心裏預期也沒有五千塊錢那麽多。
這樣想,她覺得趙大國很過分,退一萬步講,不管是不是他跟前妻一起攢的錢,也得讓她知道才是。
兩人個懷心事,麵對麵坐著卻都扭頭不說話,一個向左看,一個向又看,眼神卻是空洞的。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啥?無非是為了錢的事兒怪我做的不體麵了!我告訴你趙大國不體麵我也認了,我嫁給你十多年了,就沒過過幾天體麵的日子!”
徐巧叫著勁,說著說著心裏還一陣委屈,為自己跟了趙大國沒過上好日子不值。
趙大國抬頭看向徐巧,她看著比自己年輕,雖然帶著孩子嫁過來的,但她來那天他就看出來了,這女人心氣高,不甘心過平凡日子。
“我沒什麽大本事,讓你受委屈了!你求全跟我過了十多年我得感激你,我知道這些年你也存了不少錢,那些錢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你拿著錢再找個好人家,憑你的本事能找個比我強百倍的,你走吧!”
徐巧被趙大國的話驚住了,霍地站起來扯住趙大國的領子。
“你跟我說啥?你想跟我離婚?”
“嗯!”
趙大國不再有多餘的解釋,跟徐巧解釋不清楚,她的為人也實在讓他心寒,心寒到不想多說一個字。
徐巧見趙大國的樣子不像是氣話,斂了脾氣重新冷靜下來,坐了回去低聲開口。
“我知道你早就想跟我離了!因為我背著你給我女兒攢錢的事兒!可在這個家裏你能為你姑娘攢錢,我為啥不?!用你的錢,能花不能攢,可見我在這家的位置。
“我心裏也清楚,你和你閨女都防著我,我也不賴在你們家,讓我走我就走唄!”
徐巧一邊說一邊落淚,一半兒哭自己搭上小半輩子在趙家一點信任都得不到,一半兒哭這十幾年來付出的感情。
“徐巧,你說我委屈你了我不能認!每個月我賺的錢都給了你,可你拿出來多少錢家用了?剩下的錢不都貼補你女兒了嗎?你還想花的舒坦還想攢的痛快,那合著我和我閨女就活該受窮?”
這些話趙大國早就想說了,一直沒說就是顧忌到和徐巧十幾年的夫妻感情。
既然決定了要分開,就必須把話說明白,徐巧的話不占理,好像趙家給了她多少委屈受。
徐巧被趙大國一番話噎的不知道還怎麽辯解,她心裏清楚趙大國說的沒錯,隻是不願意承認。
“既然你不想跟我過了那咱倆就散了吧,沒有你的時候我帶著女兒也過的挺好!”徐巧說。
趙大國沒再多說,算是默認了,站起身來往屋外走。
徐巧揩了一把眼淚開始收拾東西,這次她很冷靜,安安靜靜地將衣物歸置進編織袋裏。
她想過了,趙大國這種男人沒出息不說還小氣,她這輩子跟著趙大國一定過不上好日子。
他每個月是賺點二三百的辛苦錢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不過就不過了,不慣著他這脾氣。
趙大國自臥室裏出來的時候趙慧彤剛回來,見父親滿腹幽怨的樣子猜到一定在跟徐巧鬧脾氣。
她剛要開口問,便見薛曉敏房間的門被倏然拽開。隻見她提著行李站在門口,滿含怨氣的幽幽開口。
“趙叔,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們母女,我又給趙家丟人,我媽又花了趙家的錢,我們現在就走!”
趙大國怎麽也沒想到薛曉敏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他可是把這孩子當親閨女看待。
本來拿著茶杯的手氣憤的顫抖著,難過的看著薛曉敏嘴唇青紫。
他狠狠的將手中的茶杯摜在地上,怒斥道:“我什麽時候容不下你了?是你和你媽做的太過份!”
徐巧正從屋裏出來見趙大國嗬斥自己女兒快步上前推了趙大國一把。
“你對著一個孩子發什麽火兒?有本事兒你衝我!”
趙大國被徐巧推的踉蹌了一步,捂著心髒眼前一黑,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趙慧彤伸手想扶卻沒扶住,撲在父親嘶聲大喊:“爸!爸!”
趙大國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像個死人一般倒在地上。
徐巧一下慌了神,扯著趙大國的領子拚命往起拽他。
“趙大國你給我起來,你別裝死,我告訴你,你就是真死了也賴不到我頭上!”
趙慧彤狠狠將徐巧推開吼道:“你別拽他!他現在不能被移動!滾開!”說罷起身撲向電話去撥急救中心。
徐巧被推倒在地,卻也沒心思埋怨趙慧彤,小心翼翼的湊到趙大國身邊試探了一下鼻息。
這一試,驚出一身冷汗,喊道:“慧彤啊,你爸沒氣兒了!”
徐巧的聲音如炸雷一般劈在趙慧彤的心上,她手舉著電話腦子裏卻一片混亂。
隻聽電話那端在詢問:“請問你家的住址?”
“哦哦~xxx街道地六家,我叫趙慧彤是人民醫院的大夫,麻煩你們快點來,我父親要不行了!”
趙慧彤經過好大的努力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她渾身的血液都快涼透了。
看著父親漸漸冰冷的身體,她撲到父親身邊憑著自己的經驗做起緊急心髒複蘇。
“爸,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著!”
她在心裏祈禱著,一下一下按著父親的心髒,拚了命的搶救父親。
薛曉敏偷偷扯了一下徐巧的衣服,小聲道:“現在不走留在這兒給他送葬啊!”
趙慧彤雖然整個人的情緒亂了套,但薛曉敏的話她聽見了,隻是她沒有時間顧忌薛曉敏,注意力全在父親的死活上。
反複做了幾下心髒複蘇,趙慧彤再次試探了一下父親的鼻息,失望地癱坐在地上,完了,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