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分家？
穆文臣斥責他兄弟二人。
大郎與二郎年齡尚小，說不出話來反駁。
穆大郎囁嚅著嘴，辯解道：“不，我們不是。”
“住嘴！”
穆王氏進來後就恰恰聽到懟自己兒子，整個人都炸了。
“穆老三，你敢罵我兒子？”
“沒。”穆文臣看見她，頭很有些疼，自然是不能承認的。
穆王氏不聽他解釋，自己都看見了還解釋什麽，破口大罵：“我兒子有我教訓，哪用的你多事，再說我兒子怎麽了，你罵他？你說啊，你說，人家好好上課，你沒事來這裏幹擾，你還敢罵我兒子？囂張什麽！”
穆王氏一連串話往外蹦，穆文臣根本招架不住。
他也不想和穆王氏多說什麽。她嘴快，又沒婦德，真真罵不過她。隻自顧自道：“我不想和你廢話，今天來也不是和你廢話。不管如何，我隻告訴你們一句，學堂開不得。”
”你說，怎麽開不得？“
穆文臣把話重複一邊，翻來覆去，意思是孩子們大了，要分房睡。
穆王氏大怒：“分什麽分，我家女兒怎樣，管你屁事。你怎麽知道她要屋子？她不要的，你別多事了。”
“你……你女兒不要，不代表其他孩子不要。秀刀也大了。”
“更不管你屁事了。等人家爹考上秀才，還不知道在不在這個破地方住，你還操心她呢，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穆文臣憋的臉紅，道：“你粗俗。”
“我呸，我粗俗不粗俗，更不關你屁事了。快走，別在這裏礙事，人家還要上課呢。”
“哈，我不走又如何。”
“你說如何？”穆王氏單手舉起板凳，狠狠砸向他。凳子擦著他衣角而過，發出極大的轟隆聲，碎在了地上。穆文臣臉白一白，雖沒有砸住他，可也嚇得夠嗆。
動靜太大了，終於吸引眾人過來。包括常母和穆老爺子。
“你們在幹什麽？”穆老爺子問。
穆文臣才反應過來，大怒，道：“你還敢打我？”揮著拳頭上去了，眼看往穆王氏身上砸。
穆舞刀進門後看見自己媳婦兒，就一直暗中關注。見到這幅場景立馬衝上去，一拳揮穆文臣臉上。
“你想幹什麽，想打我媳婦？”
“大哥，你竟然打我？莫名其妙的就來打我？”穆文臣吃這一下當然要還回去，說完就給他一拳，倆人扭打起來。
穆老爺子氣的拍門框，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你們在幹什麽！給我住手。”
倆人眼越打越紅，自然是不聽。陳朝歌向前一步，悄悄動一動手。兩人就感覺腰間一麻，像是失了氣力。自然就停手了。
見他們停手，穆老爺子心跳得不快了，也能喘上氣了。隻依然是生氣的：“你們不孝子，快滾吧，別在我家了。”
穆文臣爬起來，羞愧道：“對不住，爹，我衝動了。”
“你衝動什麽？你不是急躁的人。是不是你……”穆老爺子指一指穆王氏：“你罵人的聲音，整個村裏都能聽到。你罵文臣幹什麽？”
穆王氏十分生氣，叉著腰道：“爹，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問問他幹了什麽？”
“我相信他的為人。”
穆王氏尖叫：“爹，你要偏幫？”
穆老爺子揮揮手：“好了，好了，別說了，出去吧。”
穆王氏更大聲道：“爹你怎麽連解釋都不聽？
“聽。孩子們還要上課呢，我們出去說，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學生們坐在課凳上，確實在看呢。一句話也不敢說。要說他們嚇到了，可不一定，三四裏的夜路隨便走，可不是什麽的膽小的人。這些孩子腦子記住了，回到家保準要和父母學嘴。怎麽叫著醜視不要外揚，得看穆家人恐嚇手段怎麽樣了。
反正他們出去了，隻剩下一片狼藉。陳朝歌默默站在那原處，頗有些蕭條感。他隻是想好好上課的。
解釋。
他們都要解釋，向穆老爺子解釋，為什麽會起爭執。他們跪在地上，都是番孝子模樣。他們都在說理由，盡量把理字往自己身上拉。穆老爺子並不糊塗，很快察覺到關鍵處。他問穆文臣：“為什麽你不許開學堂？”
穆文臣把理由重複一遍，就是孩子們大了，得分房。這理由之前說是正大光明、合情合理的。但如今嘛……誰會為別人家的孩子要死要活，動手打人。還是和自己幫著出頭的孩子家裏的父母動手。
任誰都不信的。穆老爺子不隻不信，甚至想通幾人吵架的原因。他對穆文臣道：：“你是不服氣。對於我們幾天前，和你說的話你根本就不服氣。你並不想退讓。”
穆文臣嘴唇顫抖：“是。”
穆老爺子冷笑。
常母很有些擔心，拽拽穆老爺子的袖子，又望一望穆文臣。
“老三啊，你怎麽不明白，事情哪有完全的公正，總要有一方吃虧的。你不願意，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麽要來這裏鬧呢？你要明白，學堂是早就開了，生米煮成熟飯了，你等飯熟了，才給我們說學堂影響你媳婦兒，沒有辦法的。關於你說關掉學堂，不可能的。哪為你媳婦兒關學堂的道理。”
穆老爺子這一番話說的合成合理，為什麽讓他忍的原因，讓他忍的必要性，一點點陳列出來。就算傻子也總能聽明白的。穆文臣很後悔了，是他錯了。可他這樣大的年齡，不能承認錯誤，他想要父親的台階下。
他的父親空前冷酷，道：“學堂的事不可能順你們心意，你媳婦兒回娘家正好。要你實在不樂意，就分出去吧！”
穆文臣猛的抬頭，眼中是不可置信。分家嗎！
常母狠狠拍向桌子：“老頭子，你在胡說什麽呢？我們是一家人，就永遠是一家人，你再說這糊塗話，可沒人愛聽了。”
穆老爺子吧唧吧唧嘴，把頭偏開。
常母走到穆文臣旁邊，一把拽起他，道：“起來，文臣，別聽你爹的，你沒錯。當然你大姐也沒錯，你們誰都沒錯，就是誤會問題。這誤會解開了，也就好了。你們互相給道個歉，該怎樣就怎樣吧。”
這話似乎遲了，穆老爺子提出分家，實在讓他心寒。他搖搖頭，慢騰騰的走了。
誰也不知他什麽意思，誰也知道他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