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小混混（上）。

  婉春把東西接過來，手一沉，東西挺沉的。偷瞄一眼，看不到。香味很沉厚，像是肉食。


  那幾位父母問道：“什麽時候來上課？”


  婉春道：“而其他人一起。十天之後吧，估計那時候就好了。”


  應承下去後，那幾人就走了。婉春等他們走後把包袱打開，幾大塊油紙，打開油紙是肉食，點心，蔬菜，還有一小紙包裝的50枚鋼錢。婉春連連點頭，夠意思啊。


  陳朝歌一直默不發言，見婉春一直打量拜師禮，沒有搭話的意思，才道：“婉春。”


  “甚麽？”


  “我想岔了，世俗是有規則的，幹活收錢，本就是規則，本就是遵守規則。”


  婉春一呆，自己也沒想到這麽多呢。道：“這些東西很快就壞了，我們帶出去和穆家人一起吃吧。”用得可是穆家房子，不先討好他們，以後可不得翻天了。


  最好吃的他們滿嘴留油，心裏開花。


  這些肉食不可久放，若是其他人送的拜師禮也是肉食，自己就拿到早點鋪子賣了去。


  鹵肉是得熱吃的東西。醬色，不美觀，味道很香，吃起來也很好吃。穆老爺子甚至還端壺酒來。對於這件事真是大力支持。


  “好好，教書好啊！這可是光宗耀主的事。要不是舞刀不好好上學，我也想讓他當個教書先生。”


  穆舞刀：“……”為什麽突然提起他啊。


  陳朝歌不吃肉也不吃酒，隻偶爾夾粒花生米，仙氣的很。婉春卻在大口嚼肉，穆王氏也是這樣，等到她吃飽了，一擦嘴角，道：“婉春妹子，我們去店裏幹活吧。”


  婉春默然片刻，道：“好啊。”


  為什麽還沒放棄啊。


  算了，一會和胖大嬸打個招呼就行。


  婉春到後院，和穆王氏愉快的架著牛車，去鎮上了。


  還是行到小巷子裏，先去叫“老板”來，穆王氏也沒想到婉春敢陰她，也想不到。


  她和婉春走到店裏幹活，一路上興衝衝的。到店裏也是飛快進入狀態，該幹什麽幹什麽，揉麵揉到一半兒，突然歎口氣，道：“我當年，也想開鋪子掙錢。”


  “是嗎？”她性子潑辣，開店掙錢挺合適。


  “我爹娘非不願意，唉，怕不掙錢啊！家裏隻有那麽點兒錢，還要留給弟弟娶媳婦，不能讓我浪費了。我小時候什麽都幹，什麽掙錢幹什麽。後來在街上賣繡品，遇到了舞刀，他要給娘送壽禮，一來二去就熟了。那是穆家還有錢，我窮，但他還是娶了我。我在穆家衣食無憂，閑著沒事兒，就還想開鋪子。咱娘是商家千金出身，學了很多什麽什麽規矩的。反正不讓我拋頭露麵，怕壞了體統？如今穆家越過越窮，房子一換再換，還得下地幹活呢，她也不說什麽休統了。”穆王氏笑起來，笑得有些得意和酸楚。


  “現在這鋪子雖然不是我開的，但在這裏幹活掙錢勉強算圓心願了。”


  婉春正欲說什麽，胖大嬸兒進來了。她上下打量穆王氏，問道：“今天活幹得怎麽樣了。”


  穆王氏陪笑道：“還好，還好。”


  胖大嬸歎氣道：“你知道的，這個小店一人就行了。不需要那麽多人。”

  穆王氏笑容僵在臉上。


  胖大嬸又道：“你若非要過來，隻能當婉春幫手了。一月二百錢行不行。”


  二百錢與八百錢差太多了。穆王氏搖頭，為難道：“老板娘，不能再漲價嗎？”


  根據婉春的囑咐，“我大嬸兒這人啊，為人潑辣，蠻不講理，談話時你一定要堅定，她潑，你比她更潑，這才行。”，於是胖大嬸堅定搖頭：“不能，不能。”


  穆王氏失望的點點頭：“好吧，我這就走。”


  婉春終於達到目的了，心裏卻沒什麽快感，還有一絲絲淒楚。


  屋內人正在說話，屋外有陣陣嘈雜聲，正著香來早點。


  婉春皺皺眉，出門了。


  外麵是幾個夥計打扮的人，很熟悉的感覺。婉春看領頭人好幾眼，才終於想起來在哪裏見過。


  “你不是瑞芳齋的那個夥計嗎？”這個夥計接待過婉春，所以婉春認得他。這個夥計接待過無數客人，所以不認得婉春。


  婉春知道他是瑞芳齋的。


  他有些意外，但也沒多在意。走進婉春店裏，上下打量，也不說什麽話。


  “你要吃什麽嗎？”


  夥計明顯沒這方麵的意願。婉春她們能看出來，但夥計還是不答話，邊轉悠邊打量這店。


  穆王氏先生氣了，道：“要吃飯就去外麵，不吃飯就滾，進後廚來幹什麽。”


  夥計嗤笑聲：“這店可真小。”搖搖頭，感覺寒磣的很。


  “哎，你什麽意思。”穆王氏指著他喝道。心裏卻明白的很，找事來的。就是不知道這早點店，怎麽會引起瑞芳齋的注意。那不是個賣糕點的店嗎？

  夥計道：“沒什麽意思，我家掌櫃的聽說你家生意好，讓我來看看。”


  婉春大概知道他來幹什麽的，心裏也奇怪，怎麽也不會搶了瑞芳齋的生意啊！過來看什麽。她問道：“瑞芳齋是個糕點鋪子，我們家是賣早飯的，生意好不好，關他什麽事呢？這兩家店而不是一回事兒啊。”


  夥計一扭身，腰度跨的極大，指向門外驕傲道：“吉祥客棧，聽過沒有。”


  幾人老實的搖搖頭。


  夥計把手放下，心裏很鬱悶。吉祥客棧就是瑞芳齋老板開的，生意不太好。因為這裏的酒樓客棧太多了。老板又想著客棧酒樓早上都不開門，那就自己開門，專門做早餐生意。可來的客人依舊不多。後來聽說有個小鋪子也是賣早飯的，生意很好，派自己來打聽打聽。他一來打聽嚇的要死，三文錢管包，那生意能不好嗎？吉祥客棧哪個菜不得一百錢往上。


  夥計歎道：“你們賣的也太便宜了，賠本賣啊。”說著說著，他心裏真有些疑惑。


  婉春不想理他，誰新開張不搞些活動。一個鋪子夥計這些也不懂，一看就是大鋪子待的，狂慣了。


  夥計其實不傻，猜測婉春店要麽食材用料是便宜貨，要麽為了吸引人氣，苦苦支撐。但自家店也不差呀，為什麽生意不好。掌櫃的放出瑞芳齋開分店的生意，雖然不是開糕點鋪子，但也躊躇滿誌，以為又能創造出個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