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與稅有關。
陳朝歌找到自己親戚了。
常母很有些焦灼,那樣他還留下來教書嗎?這幾月下來有感情了,孩子們與他相處十分融洽,他教的也很好。
再說免費的教書先生可不好找。
陳朝歌任常母如何問話,一口咬定遇到了親戚。
仍然是婉春回答道:“他家親戚讓陳朝歌回去。唉,這怎麽辦呢?”
常母心一顫,勉強開口道:“即然是好事,歎什麽氣呢?”常母心裏難免會很失望。
“壞就壞在他家親戚是開點心鋪子的,夫子回去肯定不能白吃白喝,要幫忙幹活的。你看夫子的腿,能幫到忙嗎?”
“這倒也是。”常母不由得想,這麽為難,是不是陳朝歌自己也不願意回去。
婉春說的話正對常母猜測:“夫子不想回去的,他不想委屈自己。而且夫子的親戚想要夫子回去並不是感情多麽深,而是剛開的分店裏缺人手了,遇到夫子正好呢。”
常母有些惱怒,這是什麽鬼理由?就因為這個要把夫子叫回去。她道:“竟不講一點人情?夫子的腿也沒辦法啊。為什麽親戚就能讓夫子去白幫忙,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有錢的。”
“有錢?那能有多少錢?”
“他們給的月錢挺高。”婉春咬咬牙,繼續道:“有八百文錢呢。”
終於,要開始下套了,你上不上鉤呢。
一定要上,沒有什麽鬼親戚,這可都是她自己要出的錢啊喂。
“八百……等等八百文錢?”這可是等於大戶人家二等丫鬟的薪水啊,常母有些驚訝,去點心鋪子打打雜,竟然就能得這麽多錢?
“是啊,他們還想要我去哪。我可不去,晚上要在那裏留宿,白天要早早起來幹活,真能把人累死。”
常母陷入沉思,道:“夫子家的親情,應該很靠譜的,並有什麽令人懷疑憂心的地方。”
婉春徉裝驚訝:“娘,你這是支持夫子回去了。”
“不,不是夫子,是……”常母閉上嘴,良久後道:“婉春,你先出去吧,讓我想想。”
婉春知道常母會背著自己與大家商量。畢竟這個年代讓兒媳婦出遠門幹活,也算驚世駭俗的事。她不再打擾,和陳朝歌出去了。
為什麽要說是陳朝歌家的親戚。因為就是要賭以陳朝歌的人品,在穆家威信如何。若對陳朝歌實在欣賞信任,愛屋及烏之下,同意婉春去他親戚家幹活的可能性很大。
但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心煩意亂,想做些刺繡穩下心緒。就到穆白氏屋子裏拿絲線去了。
穆白氏正坐在床上刺繡,見到她就問著:“婉春,你又去哪裏了?我怎麽就沒有見到你呢?”
“二姐,你也不出門兒,當然見不到我了。不過我是真的出門了,我去鎮上了給逢春買糕點,逢春年齡小,嘴饞呢。”婉春習慣於用逢春當擋箭牌,希望逢春不要這麽責怪自己,為什麽給眾人留下個嘴饞的印象。
穆白氏笑了起來:“逢春以前可聽話了,現在什麽越大越嘴饞了,變得跟我家小女一樣。”
這樣說婉春就想起來了,她還有個女兒呢,一直住在姥姥家沒回來。就道:“你家那女娃怎麽還不回來,也不想家。”
穆白氏愁眉苦道:“管不了她啊,小時候挺乖,越大越長越不聽話。”
婉春對這些並不多感興趣,點點頭就要走了。
有小孩子吵鬧聲傳來,一聽就是三郎和他夥伴的聲音。聲音很尖銳,向是受到驚嚇,不太正常。婉春與穆白氏對視一眼。
孩子聲音離得越來越近,應該是進院子裏了。婉春站到窗戶前,衝外麵喊道:“你們跑什麽?快進來。”
小孩子領頭的人確實是穆三郎。他被婉春突然出聲嚇得大叫,反應過來又跑進東廂房裏。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直喘氣,穆白氏拉來他,給他擦擦汗,問道:“怎麽了?跑那麽快?還出大事兒了呢。”
他道:“二嬸,快去外麵看看吧,突然來了好多人呢,他們很凶,手裏還有武器,特別可怕。”
穆白氏心裏一驚,不會是馬賊闖過來了吧。
木村,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聲勢浩大,好像能震裂整個村莊。不住有村民探頭去看,又惶惶縮回家裏。
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隻偶爾有被風吹滾的落葉
小腿裹行纏,腳著麻鞋,竟是衙役中人的打扮。來了多少人也不知,黑壓壓一片,光陣勢就把人嚇的不輕。何況並沒有見過多大世麵的村民們。
捕快目不斜視,跟著捕頭,先來到了一戶人家。婉春獨自悄悄出門,循著聲音找到捕快們,躲在巷子牆角觀看。這是在幹什麽?那是李壯家,他們到李狀家裏幹什麽?難道李壯犯了事。
婉春想起來了,李壯和稅官起過爭執,稅沒有交。婉春想通此事,隻怕和那天收稅的事,不無關係。想占官府的便宜,隻會吃更大的虧罷了。
稅官開始敲門,粗暴的,急促的。很快,李壯老婆拉開門兒,怒喝道:“誰啊,不長眼的,急什麽急。”
當前捕快摔出腰間鐵尺,擦著女人臉過,狠狠撞到大門上,木屑紛飛。
婉春嚇的一抽,空氣似乎都凝滯起來。
女人也當即噤聲,嚇得整個人都僵住。
捕快冷聲道:“收稅。”
女人哪裏見過這個陣勢,肥胖的身子又抖一抖,結結巴巴道:“我知道了,我不做主的,我去叫我家男人來。”她盯著捕塊們兒,一點一點向後移動,預備一走進屋裏,就把門關上。
婉春心裏訝異,竟然敢不讓捕快進去。這個時候了,還要耍花招嗎?
女人躲進院裏,速度極快的拉住門要關,捕快胳膊從縫中伸入,一把扯住她的頭發。
女人痛的大叫:“鬆手,鬆手。”身上沒了力氣,手一鬆,關了一半兒的院門就打開了。
捕快抓住頭發,用力一扯,把她從院中扯出來。應是粗暴的,婉春能看到被扯起的花白頭皮。
女人不住嚎叫,捕快再次用力,把她甩到了地上。沒有了女人擋門,其他的捕快便魚貫而入院中。
女人躺坐到地上,捂住頭呻吟。很快,院裏也起了動靜,男人怒吼聲,器具破碎聲,聽起來十分慘烈。婉春在外麵看不到院裏發生了什麽,心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