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做主。
李婉春想通此事，興奮的抓任床單。這樣啊！髒物還在，證人常母也在。那就齊了。
把事情鬧出來，大不了扯破臉皮挨個房間找，看常母還有什麽話說。
李婉春此時大有幹勁。契約的事兒都被拋在後麵，給穆王氏狠狠一擊才是正理。
她推開房門，迎麵就是穆白氏走來。她一愣，怎麽穆白氏過來了。
穆白氏看見婉春，拽著她進屋去。
“婉春妹子，正好，我教教你花樣子怎麽做。”
她手中拿一摞花樣子，道：“都是我從繡帖上描下來剪好的，倒也挺麻煩。下次你可以自己剪，到鎮上叫賣，賣出些錢也未得知。”
李婉春模糊明白什麽意思。繡帖昂貴，少有人家買的起。大多是用薄紙從鏽帖上描下花樣，陰刻鏤空，比著張硬紙製成花樣子。農家使用的就是這種花樣子。
李婉春問：“我們家有鏽帖？”
“是啊！幾年前還不少呢！現在隻剩一二本了。”
婉春點點頭。
穆白氏把花樣子遞給婉春，是纏枝菊花紋的。她自己手中拿的單枝蘭花紋。
她把花樣子貼到素絹上，道：“準備做枕套用，所以絹子用的大一些。”
她拿出炭筆朝花樣子邊緣點著。點到素絹上，到最後拿走花樣子，素絹上就多了點出的花紋。她歎道：“以往我娘家的妹妹心靈手巧，何必用花樣子那麽麻煩。以筆作畫，畫到絹子上是什麽就像什麽，直接開始刺繡就行。”
李婉春接過素絹，知道要開始了。
穆白氏掏出花繃子，是圓形的，為竹製。她將素絹在上麵繃緊，又從頭發上拔下針，道：“這個繡花針特別好用。針鼻為橢圓形，不咬線。針尖細長好用。”她用頂針頂著針開始繡。
她低著頭，將黃色絲線穿來穿去，像是條魚在海麵上竄來竄去，邊緣漸漸成形了。
李婉春看一會，也模仿起她的針法刺繡。是很簡單的平繡法。單數起針、雙數落針。刺出來的成品平、齊、勻、順。
穆白氏時不時指點她。
“不要凹凸不平，使力均勻些。針腳要齊，你這幾針就沒比著花樣繡，離的遠了……”
李婉春聽著趕緊改正，進步倒是飛快。
一眨眼就要到正午了，婉春慌慌放下活，道：“我還得去做飯呢，一會兒還要織布去。”
穆白氏竟歎息一聲。
李婉春問她什麽事，多問幾次後她才說。原來她聽穆王氏又要來找婉春麻煩，趕緊過來攔住婉春出門，莫讓穆王氏見到了。可婉春終要出門幹活去呀。
穆白氏隻能道：“你且小心一些。”
李婉春點頭。
婉春進到廚房，土豆已經吃完了。大夏天少有人種，恐怕天氣冷些了才能再吃到。
她走進院後的菜園裏，一畦畦蔬菜長勢喜人。紅色西紅柿在翠葉映襯下豔色誘人。紫色的茄子不如西紅柿好看，但眾多蔬菜的斑斕色彩，缺一不可，不可稱之為菜園子。
她拽幾棵西紅柿，又摘了茄子、扁豆就回去了。
西紅柿配著雞蛋才是絕配。先炒一盤西紅柿炒雞蛋，再炒了盆素茄子配豆腐，最後是炒扁豆。
香味出來，三郎聞到後闖進去，伸手就摸向西紅柿炒雞蛋。李婉春飛快拍下他的手。
三郎委委屈屈的看著她，她不為所動，並道：“一會兒飯好了，和大家一起吃。”
三郎道：“小嬸嬸，那才能吃多少，不如我倆把他們分了。”
李婉春好氣又好笑，到時誰會罵三郎，不都得她擔著嗎？而且誰會幹這種蠢事。
李婉春並不理他，他就要刷波存在感。他蹬向李婉春踩的凳子，李婉春被震的顛簸，差點摔下去。她揮動炒菜勺，罵道：“快走，要不我去找你娘告狀。”
三郎被這句話嚇到了：“別告訴我娘，她要打我。”
“那你就快走。”
三郎冷哼一聲，一灰溜的跑了。
婉春這才將高粱麵條下鍋。不大會兒飯就好了。
她進堂屋通知人出來吃飯，再進廚房把眾人的飯養好。
人陸續出來，她得閑坐桌子吃飯，這才發現不見穆王氏。以往，提起吃飯她可來的最快。
聽得穆王氏屋傳來爭吵聲，吵得實在很厲害。她悄悄問向三郎：”你娘是怎麽了。”
三郎費力夾著抄雞蛋。她一筷子夾去，放到三郎碗裏。三郎開心的吃去，她再把問題重複一遍。三郎這才道：“娘說那個西瓜不對。她雖然沒去地裏看過，但這西瓜也太少了。”
“什麽西瓜不對？”
“就是你架牛車賣的那西瓜。娘說至少得有三石，你肯定故意說有一石多，將多餘的錢給藏起來。”
婉春半晌無語，大家都不瞎，有多少西瓜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她戒指裏確實有西瓜，但從未在外人麵前露過麵。她問：“然後呢？”
然後爹罵她放屁。倆人就吵起來了。
“……”
婉春再給三郎夾筷子雞蛋。
眾人吃完後就攤到了椅子上，婉春將碗筷收起來，放到廚房洗刷。
等穆王氏吵完架出來，看到的便是人作鳥獸散的情景，一點飯沒留兒，肚裏的火更盛。
婉春刷完碗再去紡布。
走到紡車前坐著，腳踩曲柄，咯呀地響，輪子轉動，便帶出長長的棉線。
一個月大約能織兩匹布，能賣個一兩半銀子，可惜卻不為自己所得。
自己小庫房裏隻有二兩二百錢，太少了。婉春想著積攢錢財的辦法，高粱眼看要收了，自己複刻些，能攢不少錢。抽空兒繡些繡品拿出去賣。攢有錢後自己盤地、買房，再不用受製於人。
婉春幹勁更足，動作更快。
夕陽漸漸落下，婉春擦擦頭上的汗，又要去煮飯了。
粟粥，依然是粟粥。調些萵筍菜，將中午的菜熱一熱。晚飯便好了。眾人都不在家，或去地裏幹活，或去鄰家嘮嗑。李婉春打發二郎去尋人來。
幾人都回來了，仍不見穆王氏。婉春一問才得知，她去和人聊家常了，估摸心裏有氣，遲遲不回家來。
但可悲的是沒人在意她，她丈夫穆舞刀擺擺手，道：“別等了，吃飯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