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結算瓜錢。
馮月山問她有多少西瓜。
她道:“我現在能送來三石。家中還有未賣出的三石。”這三石自然是牛車上的一石,連著她戒指裏的倆石。
馮月山想一想,就同意了。
李婉春大喜:“那我就把西瓜留這裏了。”
馮月山愣住:“明早送去醉生酒樓,你留我這裏幹什麽。”
當然是怕夜長夢多啊,她戒指裏的西瓜急於出手。她不能說,吱唔道:“天色太晚了,我趕回去費時費力,還很危險。”
馮月山想想也是:“那好吧,先留我這裏,等下我派人秤西瓜,給你結賬。那你怎麽回去呢?”
“我三哥跟我一塊來的,我搭他牛車走。”
“吃飯否。”
“嗯?”李婉春一時不及反應,這思維跳躍也太大了。
她道:“否。”
“那來即是客,開宴吧。”
李婉春推辭:“不用,我去外麵吃就好,哎喲,說來,我家那個短工還在外麵吃飯呢。他找不到我,可不要慌了才好。”李婉春急急忙忙的告辭,“我先去外麵找他,等下再說吧。”
李婉春沒有讓人送,這院子的路好記。而且她一個人還有事要做。
她找到停在馬廊的牛車,將戒指裏的西瓜一次性放出去。本來隻填個底的牛車瞬間被填滿,她這才放心地出門去。
夜更深些,大門打開,她走出去。外麵人聲隱約才得聽見,估計是夜市散了,要開始宵禁。
剛出去就看見短工小李蹲在牆角,短工小李看見她急忙奔來:“我道你去哪了?原來真進去了。咦,牛車呢?”
“推這戶人家去了,他要買西瓜,一會兒我得結賬去。我三哥你見了沒,我們得搭他的牛車走。”
“他走了啊,聽說要宵禁,匆匆忙忙走了。給我留下錢,讓你租店去。”
“好吧。”真是不靠譜。
李婉春領著短工小李進馮月山家。
如今不比現代,西瓜得拿著秤杆秤重,一秤最多五六十斤。太慢了,得多人多秤合作。天色太晚,準備明早再說。
因為馮月山知道她的情況,所以留她過來住宿。
她和短工小李各安排了住宿。
馮月山還熱情地請他們吃飯,飯菜豐盛,反正是農家裏少見的。吃飽的小李哀怨無比。
李婉春伸筷子向肘子,輕鬆地夾下塊燉爛地肉來。
桌上一盤盤佳肴,馮月山指著一碟點心,道:“藕粉桂花糖糕,小女孩兒應該愛吃。”
李婉春手卻僵住,與她買給穆逢春的一模一樣。
李婉春夾起吃一口,散出的香味而與那天相似,是相同糕點。她將糖糕放下,歎道:“逢春,才吃過一塊呢,啊!那天,三郎看的流口水,隻有一塊,也沒有吃上。”
馮月山明白了小女孩心思,心底暗笑,道:“包起來,給她送屋裏去。”
一個丫環上前來,李婉春連忙推辭,一番來回後,終究打包著送她屋裏去了。
李婉春心滿意足地吃飯,又問道:“你是醉生酒樓的老板了,所以能做主。”
馮月山露出不忿神情:“不是。酒樓產業是我爹的。”
那就是未來老板了。
李婉春又問:“剛才那個彈琴的哥哥是誰呢?”
馮月山微笑:“很明顯,一個琴師。隱夢樓第一琴師,陳朝歌。”
“他生得真好看。”
“嗬嗬。”
李婉春吃過飯,回到馮月山安排的房間,將床上放著的那盒糖糕來打量。
昂貴地、小女孩喜愛地。可她要來這玩意兒還真不是因喜歡。
穆王氏逼她簽的契約她一直掛念著,本來想借偷吃糕點的事發難,讓穆王氏撕了。
可是捅給常母聽,她也沒動靜,似乎要按下此事。隻好自己來做了。
回家,將這盒糕點大張旗鼓的拿出來,讓大夥看見,等穆王氏耐不住來偷,或者自己趁夜放入穆王氏房間。
陷害!
李婉春皺眉,這是昧良心的事,實乃下下策。而且第一次做這事,失敗率太高。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選擇嗎?似乎無。
外麵傳來琴聲,很是好聽。李婉春想起那個白衣琴師,陳安歌。
婉春推開窗戶,對麵是層層疊疊的屋頂。月光太好,照的清晰,離她最近的屋頂上有個男人。白衣烏發,盤腿坐著撫琴。不知有什麽依仗不下掉,姿勢安然優美,琴音平和催眠。
像神仙一樣,他周身滿是光芒,奏著仙人之曲。映在婉春眼中,也映在婉春心裏,實在使人終身不得忘。
天亮。
第一絲日光從天邊泄出,橙黃的太陽便越升越高,直至完全顯現出圓潤體形。
李婉春簡直以為昨晚是一場夢。
李婉春、短工小李、馮家家仆,眾人湊在一起稱西瓜重量。
費了一上午時間,才將將完成。共三石七鬥西瓜。
一石五鬥西瓜,是穆家的。每鬥100錢,共掙1500錢,一兩半銀子。
二石二鬥西瓜,這是自己的。共掙1200錢,二兩並二百錢銀子。
二兩多銀子聽起來少,但這是她辛苦了很久才掙到的,換成現代才是600元。天啊,李婉春擦擦頭上的汗。
短工小李對於西瓜為什麽變多相當疑惑,婉春隻能解釋,那是馮家自己庫裏的西瓜,合一起秤了。他也沒看到自己收多錢,稀裏糊塗就算過去了。
倆人與馮月山告辭,架著牛車回去。
而穆家這邊也鬧翻了天。
穆老爺子坐在炕東邊,瞪著老三穆文臣。
“你不是說婉春今早回來嗎?人在哪裏?”
老三站他麵前,垂頭喪氣的::“我,我怎麽會知道她在哪裏。”
穆老爺子胡子頭發俱顫起來,道:“昨晚你獨自回來,把婉春一個十一二歲的姑娘丟在鎮上,你還好意思說不知道?”
“短工小李還在呢,怎麽是一個人。我還給了住宿費,鎮上多安全。”
穆老爺子拍著桌子道:“安全?正午了,還沒回來,你說安全不安全。要是你女兒,你把她獨自丟鎮上安全嗎?”
穆文臣啞口無言。他妻子穆燕氏擠上前來,用絹子擦淚,抽咽道:“文臣不是有意的。這不是派人找了嗎?會找到的。”
“你說能找到就能找到?”
倆人說不出話。
穆王氏扯扯袖子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