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黃金飾
白姨娘驚訝的抬頭,據她所知,現下這個局勢,好像隻有她能幫到蘇玹的。
蘇玹卻並沒有什麽地方能幫到她吧?
迎著白姨娘的目光,蘇玹也知道她在想什麽。
不過等蘇玹把蘇姝那日偶見宋嵐喬裝打扮做仆人樣出現在蘇墨身邊後,便立即大驚失色的來找她確認一事說出時,白姨娘是立即就亮了眼睛的。
此事果然白姨娘一點就懂啊。
蘇姝並不知道蘇遠全權交付給蘇墨處理的事情是什麽,那就更不用說蘇李氏了。
這樣一來,先前白姨娘一直擔心的事情就大大降低了風險。
蘇李氏也不再讓白姨娘時刻提心吊膽。
白姨娘看向蘇玹的目光,也忽然就溫和下來,與剛剛見到時那種雖是笑著,可始終能隱約看到愁色的眼神,可謂是有極大區別了。
而此事一說完,蘇玹也並沒再提起其他事,更沒有過多耽擱,當下就起身告辭去找蘇妍了。
如今雖已入秋,可天氣還炎熱著呢,湖中蓮荷依然還有盛放者,蘇玹一路走過,風中都還能隱隱聞見飄蕩而來的花香。
“二姐姐!”而早就在憑欄邊等著蘇玹的小人兒,遠遠見到她的身影便歡呼起來。
蘇玹莞爾,也是幸好青蕪不在這兒了,不然這會兒還不得又被蘇妍萌倒了。
霜舟榭裏涼爽的很,一掃日頭的炙熱和炎氣,但因蘇妍在這兒,蘇玹也不可能下水去到荷花中蕩舟,隻能陪著蘇妍坐在欄邊靜靜地欣賞。
期間蘇妍拉著蘇玹投壺嬉戲了會兒,但不久蘇玹就讓位了,讓胡纓她們去陪蘇妍玩,她則是坐到一旁忙著喝了幾大口茶。
這種體力活果然不適合她,她還是就坐在旁邊看著她們便好,至於自己親自上場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蘇玹在霜舟榭陪著蘇妍玩了一下午,然後在白姨娘要留她用晚飯時,蘇玹卻婉言謝絕了。
畢竟昨天還是中秋呢,她今天卻就在霜舟榭裏用晚膳,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了,就不再好用蘇妍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蘇遠得知時,白姨娘也是有些難以推脫,之前她一直不怎麽邀蘇玹同席便是為此。這一點蘇玹當然也再清楚不過,所以此時也婉拒了白姨娘的邀請,仍是回了偏院。
“姑娘這是去賣給白姨娘一個人情嗎?”胡纓在快到偏院時,終於還是沒忍住的問道。
“差不多吧。”
蘇玹卻笑了笑,說道:“白姨娘也助我良多,回她一個人情是應該的。”更何況就算隻看在蘇妍份上,這也不算什麽。
倒是她昨晚本來就沒有睡好,現下又在霜舟榭待了一下午,蘇玹可是真有些挨不住了。
等一回到偏院,詢問早已醒來的青蕪,雲重有沒有回來時,青蕪搖頭說還未後,蘇玹也不再管其他,直接先梳洗更衣,然後就到裏屋躺下了。
青蕪詢問一會兒雲重回來時還要不要立即通稟,蘇玹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先休息一下吧。
“雲重回來了你就先去見他,如果無甚要事,那就不用叫醒我了,一切等我醒來再說。”
“是。”青蕪應喏道。
之後便是胡纓燃香移爐,青蕪輕輕放下帳子,兩人慢慢退到外間去,伴著窗外漸漸落下的太陽,屋內鴉雀無聲。
也許蘇玹真的是太累了,這一睡居然直接睡到了次日的辰時末左右,幸好今天已不用再去明瀟院給蘇李氏請安,所以也沒什麽大礙,青蕪幹脆還讓蘇玹再多睡會兒呢。
“雲重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但蘇玹卻沒有真的繼續閉眼再睡過去,反而是一麵起身一麵問起了雲重。
“昨天雲重回來時已經是戌時左右了,而且最近上京內草木皆兵,他昨日出去並沒有太大的收獲,讓奴婢代他向姑娘告罪。”青蕪低聲道。
“既知上京裏現下草木皆兵,那初時沒有收獲也自是常事,讓他放手去做,如果銀錢上有什麽需要,你讓他直接報上來便是。”
辦事什麽時候都需要銀錢走動,更何況還是現在這個特殊時候,再者蘇玹要辦的事又不是什麽小事。
在這一點上她倒看得明白的很,因此又囑咐了青蕪一遍,青蕪自然是一一答允了下來。
蘇玹卻隻是笑了笑,沒說話,關於蘇姝與齊家的事情她們現在都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說太多其實也什麽用,終歸還是隻能等齊二那邊的消息。
可最近正是國子監課業最繁重的一段時間,就連蘇墨都好久沒能回來了,更別提齊二。
蘇姝的事現在也隻能往後延,待得齊二有空時,再看有沒有機會吧。
“對了,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還在想齊家和蘇姝一事的蘇玹忽地就怔住了,轉頭看向出聲的寧毓,卻見她不知在何時竟已微微斂了笑容,手上雖還拿著糕點,可看上去卻像是不動許久了。
蘇玹輕歎一聲,說道:“她約我見麵也沒說什麽,隻是想讓我別再挑撥你們。”
而既然知道寧毓其實真正想問的是什麽,那蘇玹自然也不會故意吊她胃口,直接就把和陳清蕊見麵後發生的事,說過的話都與寧毓講了。
寧毓一直安靜的聽著,直到蘇玹說完很久後,她都沒有言語。
天氣太熱,但也不知是這亭子周圍樹蔭太多,所以顯得涼了些,亦或是寧毓臉上的神情太過心寒,才讓得四周空氣都變得寒冷了下來。
“她倒現在都還覺得是別人的錯,沒說過自己一句嗎?”而在好半晌之後,寧毓突然就開口說道。
“你覺得她會嗎?”
“嗯,是不大會呢,我到現在都還在為她找理由,你覺不覺得我蠢得無可救藥?”
“你的確是蠢,但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你現在才知道嗎?”
場麵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就連已退到亭子外候著的青蕪和問蓮都是微微一愣,但隨即兩人就笑了,亭內猛地就爆出的怒吼聲更是為這份笑容添了生氣。
“蘇玹!你就算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還在我傷口上撒鹽,有你這麽做朋友的嗎?你還跑,趕緊給我站住。”
小亭內的兩人頓時一掃先前的頹廢和傷感,瞬間就歡樂了起來。
盛夏的豔陽高照,午後炙熱的慵懶,夏風吹過樹葉後的沙沙聲,亭旁盛放的桔梗花。
這無一不在敘述著夏日的美好。
但再美好,這高溫蘇玹也是不喜的,於是她最後還是拉著寧毓回了偏院,兩人略略梳洗一番後才重新落座在院中的石榴樹下乘涼。
“你今天不忙著回去啦,你四哥哥不是還在禁你的足嗎,什麽時候解禁的?”
“就前天唄,剛好你就派人來傳話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同意去見她,要是不能出來,那我還不得憋死。”
寧毓吃了一口茶,“倒是不久後的宋家花宴,你會去的吧。”
蘇玹點頭,“自然會去,宋家的邀貼都已經發來了,我哪敢掃了這尊大佛的麵子,那你呢?”
寧毓苦笑道:“我也一樣啊,而且我娘親和宋大夫人、宋二奶奶的關係都很好,尤其是和宋二奶奶。”
“她們自幼就相識,兩人感情很是要好,宋家花宴就算我娘親真有事不能去赴宴了,那我也肯定是逃不過的。”
這蘇玹倒是早有耳聞,此時再聽寧毓說起,忍不住又好奇起來。
“話說你娘親乃是貴門嫡女,而宋二奶奶卻隻是一般書香人家的出身,她們倆怎麽會自幼就相識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淵源還得說到我外祖父那一輩上麵去呢,反正你就隻當因緣際會吧,我娘親和宋二奶奶感情好,後來宋二爺又對二奶奶一見鍾情,當時那事鬧得也很大呢。”
“怎麽說?”
“宋二奶奶的嫡親弟弟這會兒倒已是掌管一州的封疆大吏,風光無限,但宋二爺剛初見宋二奶奶那會兒,他卻才剛剛上京趕考呢,獲二甲進士出身,可這在宋家眼裏算得了什麽?”
寧毓吃了一口涼茶潤潤喉,然後又繼續道:“宋二爺雖然隻是宋家的庶子,可以當時宋二奶奶的出身仍是不夠格進宋家的門。”
“宋二爺去宋老爺子麵前鬧過無數回,卻依然沒有結果。”
“我娘親都說,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和宋二奶奶就那樣了,不會再有什麽下文。”
“但誰知,最後卻忽然就來了一個峰回路轉,宋老爺子居然答應了這門親事。宋二奶奶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成了宋二爺的正妻,之後宋家二房的當家主母。”
這些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且過程也稀裏糊塗的,所以近年來討論的人早已不多,知道的就更少了。
今天要不是寧毓告訴給蘇玹知道,那她估計也打聽不到這麽詳細。
“竟還會有這麽一段往事,那宋二爺和宋二奶奶倒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終成什麽眷屬,你想多了。”
蘇玹挑眉,“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有後續?”
寧毓譏諷的笑了笑,“也不算什麽後續吧,隻是在宋二奶奶過門後,宋二爺院子裏的美姬並不少一個不說,還多了好些呢。”
“且在二奶奶懷第一胎時,宋二爺居然還打算抬個貴妾進門。”
“要不是當時二奶奶的胞弟已經開始在政壇冒頭,甚得先帝賞識的話,恐怕現下宋家的二房裏就要有個貴妾、不,可能是無數個貴妾了。”
越說,寧毓就越是憤慨,而蘇玹也聽得心寒和唏噓不已。
原以為又是一段齊太傅和齊夫人的穿是佳話呢,可誰知道竟是一段狗血的負心薄幸郎的故事。
看來世上真實的傳說是少,假的佳話卻遍地都是啊。
如果沒有今天寧毓把實情告訴她知道,那她可能還會和其他人一樣,一直被蒙在鼓裏而不自知。簡直是傻的可憐。
“我娘親就常說,也不知道宋二爺到底是毀了宋二奶奶的一生,還是救了宋二奶奶。”
“寧夫人指的是二奶奶胞弟在承元年間,被冤下獄的那件事嗎?”
“是啊,你也聽說過,當時要不是宋家出手相救,恐怕這會兒二奶奶的娘家早就全被下獄流放了。”
這些事一件一件細細說起來,倒也真是錯綜複雜。
誰欠誰的,簡簡單單幾句話根本就說不清楚。
“唉,算了,別說這些,一說就覺得心煩的很,都是些想不通的事。”
寧毓忽然揮了揮手,豪邁的說道。
蘇玹卻看的好笑,“好啊,不說這些了,那你想說什麽。”
“就說說宋家花宴那天你什麽時候去吧,還是同你三叔母和三妹妹一起去赴宴嗎?”
“自然,不過到時什麽時候去也由不得我做主,但你娘親和宋大夫人、宋二奶奶那麽熟,恐怕一早就會啟程了吧。”
“對,年年都是這樣。”
寧毓就唉聲歎氣起來,“到時又要一大早就去麵對宋七郎那張欠打的臉,想想就覺得鬱悶,還是玹姐兒你好,哪兒像我啊,可憐死了。”
“說起來,我早就想問你了,齊二公子的生辰宴上怎麽沒見到宋七公子?”
“哈,你想在齊二的生辰宴上見到宋七?不可能的,再等上二十年也沒可能。”
“這麽誇張?”
“這不是誇張,是事實。”
看著蘇玹驚訝的神情,寧毓撇了撇嘴道:“那兩人從小就不和,我也是和你說過的,但他們有多不和,你都來京一年了,也該有些聽聞吧。”
“聽聞是有的,可我覺得也還好啊,沒那麽嚴重。”
“那是他們不知道實情的,你要想知道啊,我來和你說。”
寧毓見蘇玹有興趣,她也頓時來了興致,拉著蘇玹就開始把一般人不知道的秘辛都一骨碌說了出來、
蘇玹聽得是一驚一乍的。
她以前就知道齊二與宋嵐不和。
但沒想到兩人竟然已經不和到這種地步了,虧她還曾經以為都是和寧歡交好的人,恐怕他們倆也是好友,哪知根本就不是這麽回兒事。
“你們一起長大的,怎麽就他們倆會這般不睦,有什麽具體原因嗎?”
“具體原因?”
寧毓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還真沒什麽具體原因,隻是好像某一天齊二就忽然十分不喜宋七郎了。”
“哪有這樣的,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就突然如此討厭一個人,那他們之前關係好嗎?”
“隻能算不好不壞吧,在我印象裏就沒見過齊二對宋七太過和顏悅色的模樣,但你說的也對。”
每個人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突然討厭起一個人來。
尤其還是齊二那般愛憎分明的,他就更不會了。
以前一些沒有被寧毓注意到的事情,此刻再細細回想起來,她忽就發覺不大對勁。
可這越不對勁,謎團竟就越大。
寧毓一張俏臉都快皺成個叉燒包了,蘇玹看得也難受,於是趕忙打斷道:“想不通就別想了。”
“不行,以前沒發現那就算了,現在既然你都提起,我也覺得不對勁了,那就一定得把緣由找出來,不然我今晚覺都要睡不著的。”
有事就得
弄清楚,不然誰受得了?
蘇玹看著較真了的寧毓,哭笑不得。
但時間實在已經過去太久了,那時寧毓還小呢,她也沒有某幾人過目不忘的妖孽天資,記憶力那是過了今天,等明天說不定她就能連今天早上吃了什麽都可以記不得的那種人。
現下讓她再回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尤其還是那些她沒在意過的,實是有點為難人了。
蘇玹看著寧毓的那張俏臉皺得從叉燒包一路都快變成燒麥後,就見她終於頹喪的歎息了一聲。
“不行,時間過去的太久了,根本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算了,我不過是覺得奇怪,所以才隨口一問的,你不必如此。”
“你倒是隨意了,可我不能呀。”
寧毓居然還不放棄,還在那琢磨了許久。
最後是蘇玹實在受不了了,就對她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一個人啊。”
“我忘了誰?”
“寧二姑娘,你四哥哥呀,他是上京有名的神童,過目不忘之能不是你還向我炫耀過嗎,你可以去問他呀。”
寧毓一愣,然後猛地就站了起來,嚇得離她最近的蘇玹連忙就往後靠了靠,隻聽她拍著額頭懊惱道:“是啊,怎麽忘了我四哥哥,我不記得的事情,他肯定記得。”
“尤其那會兒他們還幼稚的很。”
“居然說什麽不帶跟屁蟲一起玩,氣得我大哭過許多次呢。”
“要不是齊大哥,我不知要被他們欺負多次。”
“不行,我現在就要回去找我四哥哥問清楚,他說不定還直接就知道原因到底是什麽。”
說著,寧毓就要往外走。
蘇玹見狀趕忙把她拉住,寧毓還掙紮道:“玹姐兒,你別攔我,攔也攔不住的。”
蘇玹一臉的黑線,“誰要攔你了,可寧二姑娘,你確定你要穿著這一身出去?”
寧毓僵住了,然後下意識的看向隻著常袍的自己,臉上忽地就飛起了兩抹尷尬的紅雲。
把問蓮叫進來,寧毓去屏風後快速的更衣完畢後,她就個蘇玹告辭,並且還秘密的和她說定,如果她真從自己四哥哥那裏問出了原因,就一定會來告訴她的。
蘇玹很想拒絕,可寧毓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在登上馬車揮了揮手後,人就催促著駕車的車夫趕緊回府,沒一會兒就徹底的消失在了蘇玹她們的視線。
“寧姑娘這急脾氣啊。”
就連青蕪都忍不住的搖頭無奈笑道。
蘇玹也是哭笑不得,原本不過是覺得齊二和宋嵐之間有些奇怪罷了。
但沒想到寧毓會糾結成這樣。
不過以寧歡對她的寵愛,就算他不會告訴她原因,也應該不會訓斥才對。
畢竟寧歡到底有多疼愛和維護毓姐兒,蘇玹可是親眼見過的。
放下寧毓那邊,蘇玹就帶著青蕪回偏院了。
今日奔波了這麽久,後來又和寧毓胡鬧半天,這會兒蘇玹就隻想好好回屋睡個昏天地暗再說。
陳清蕊的事情過後,蘇玹就清閑了,唯一還在等待的便是不久後的盛宴,宋家花宴。蘇玹和蘇姝是已經收到邀貼了,到時她們會和去年一樣,跟著蘇李氏同去赴宴。
不過說是這麽說,可最近蘇妍看向蘇玹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些期望。
這才是讓蘇玹覺得最為棘手的事情啊。
自從那天答應過她會和白姨娘提一提讓她出去走一圈後,蘇妍每當見到蘇玹時就慢慢開始都是這個眼神了。
隻是此事需要一個時機,是急不來的。
因此蘇玹也沒辦法立刻回應蘇妍。
可越是這樣,蘇妍看向蘇玹的目光也就越是亮晶晶的充滿期冀。
並不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減少一分,反而還越來越飽滿。
讓得蘇玹現在一見到那小人兒就想躲,並且壓力也是與日俱增啊。
“姑娘,四姑娘來……哎呀,姑娘你小心點,沒事吧,可有摔倒哪裏?”
青蕪急急忙忙地就趕上前把摔倒在地的蘇玹給扶了起來,上下仔細檢查一遍,等確定無礙後才忍俊不禁道:“姑娘,你怎麽一聽到四姑娘就嚇成這樣啊。”
蘇玹回了個沒好氣的眼神給她,無奈道:“少多嘴了,趕緊把妍姐兒帶進來吧。”
“是,姑娘。”青蕪捂著嘴偷笑著出去了,蘇玹卻是揉著眉心往後靠在了朱砂色牡丹的大迎枕上。
沒多一會兒,青蕪就帶著蘇妍進屋,那孩子一見到蘇玹就飛奔而來。
蘇玹沒睜眼都能知道是她。
小人兒也在快跑到蘇玹麵前時就慢了下來,然後輕輕地撲進她懷裏,說道:“二姐姐,屋裏有地毯,摔不疼。”
還會先解釋了,蘇玹笑著睜開眼睛,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記得就好,頗是還是不能這樣的,不然我就讓青蕪把院裏大門都關上,不讓你來了。”
“那可不行,真要那樣,我們四姑娘可得哭成花貓臉呢。”
“何媽媽。”
蘇玹起身,看向青蕪身後的何媽媽,沒想到她今天也跟著過來了。
何媽媽是白姨娘的左膀右臂,平日裏忙得是腳不沾地。
往常想在春凝院外見她一麵都難,沒想到這會兒居然會有空來偏院,蘇玹難免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