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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溪月

  蘇玹被寧毓拉著走了大概一刻多的時間就能隱約聽見水流聲,寧毓頓時興起,牽著蘇玹就又再加快步伐,往前麵趕去。


  寧歡和齊二兩人是在她們後麵的,一直按著她們的速度在走。


  此時見寧毓忽然拉著蘇玹就往前麵趕去後,他們就知道,月牙泉應該是已經到了,兩人也就微微快走了幾步。


  越往前走,水聲也就越大。


  等他們穿過樹林後,麵前就出現了一眼月牙形狀的泉水,它形成的水流雖不大,可卻也不小,在周圍樹影婆娑、綠意蔥蔥之下,這汪月牙泉更是清幽靜流,水聲叮咚。


  “果然是處好風景。”蘇玹忍不住的感歎道,之前她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竟小樹林裏的那個瀑布就已經夠美的了,但誰知原來還有另一處不相上下的美景存在。


  “那是自然,我告訴你的能差嘛。”


  寧毓挺了挺胸脯,自信道。


  而此時剛好寧歡和齊二也到了,齊二忽然就來了那麽一句,“上次也不知道是誰一直推薦我去那什……”


  “齊二哥哥,你們到了呀,看這月牙泉漂亮吧?不過時辰已經不早了呢,我們還是趕緊到處去轉轉,不然等天暗下來後可就什麽都欣賞不了了,我們快走吧。”


  說著也給他反應的時間,又拉著蘇玹就率先往月牙泉走去,弄得蘇玹是一臉無語。


  “你這話題轉得真是生硬,你又怎麽他了,居然這麽怕他提起來。”


  “哎呀,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寧毓頓了頓,然後才支支吾吾道:“不過是那會兒我和陳清蕊想去幽篁巷看看,但當時我四哥哥正好隨父親離京南下晉陵,所以我們想來想去都覺得隻能是去拜托齊二了,所以嘛,後來的事你大概也能猜到了吧。”


  “嗬嗬~~”蘇玹幹笑兩聲,表示暫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問題,這樣的事情,估計也隻有她這傻丫頭能做出來了。


  可蘇玹怕實話告訴寧毓,她又會開始自責,所以才撿了幾句不要緊的說給她聽。


  寧毓聞言果然鬆一口氣。


  光禿禿的枝椏在某一夜後忽然就長出了一朵小小的花苞。


  蘇玹扶著憑欄慢慢走在廊下,就怕這瓷做的人碰一碰就會碎了般。


  弄得蘇玹很是無奈,但可惜不論她怎麽反駁,人家都不理她,要不是最後日頭實在太好,說不定青蕪還真不好放人。


  “姑娘,差不多了吧,我們回屋?”


  隻是就算如此,青蕪都還是每隔一炷香就要說上這麽一句,讓蘇玹很是哭笑不得。


  “回什麽屋,我們出來連一刻鍾的時間都還沒有吧。青蕪,你真不用這麽緊張,我已經沒大礙了。”


  “怎麽能不緊張,這日頭看著雖好,可風也大呀,姑娘你可不能大意。”青蕪義正言辭道。


  蘇玹頓時就被噎住了。


  但索性她也就不再說什麽,隻是執意不肯回屋,在庭院裏溜達了起來。


  凜冬已過,暖春降臨。


  院子內已經開始有了稀稀疏疏的花苞露頭,其中又以春杏最為顯眼。


  一小撮一小撮的粉白淡紅分布在枝頭上。


  雖都還未盛放,但如今卻已能觀想到日後肆意綻放時的盛景了。


  蘇玹偏愛花樹,偏院裏也種植了不少,地雖不大,可一株株都是精心侍弄的,這會兒才剛入初春,院子裏就已經有了花信。


  實是難得。


  縷縷清香隨風飄來,其內仍夾雜著梅花的暗香。


  她隨即微微轉到角落方向,抬頭看著那幾株還未凋零殆盡的梅樹,樹下花瓣碾落,春泥芬芳。


  “姑娘,胡纓回來了。”


  蘇玹正在出神,前麵卻忽然傳來通報。她沒動,青蕪卻已經讓人去把胡纓給喚過來。

  “姑娘。”胡纓向蘇玹行禮。


  “回來啦。”


  “是。”


  “事情打聽得怎麽樣了?”


  “據說將軍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再派人回來過,門房那邊也沒再收到什麽書信,總的算下來起碼快有一個多月了吧。”


  “明瀟院那邊呢?”蘇玹沉吟了會兒,又問道:“還有紫川齋,那邊有什麽動靜沒?”


  這就是問青蕪的了,胡纓退到旁邊,青蕪回答道:“沒有,都沒什麽動靜,一切如常。”


  那這就奇怪了,蘇玹抿了抿嘴,抬頭看著梅花思索起來。


  其實早在好幾天前她就發現不對勁,蘇遠似乎好久沒回京了,雖說這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但那時天下打亂,到處烽煙四起,蘇遠常駐軍營是正常的。


  可此時的西晉歌舞升平已久。


  蘇遠哪還用天天待在軍營,這不管怎麽看都顯得很是異常,由不得她不起疑心呀。再者,如今蘇家內開始嘀嘀咕咕的人多了,她就是想裝糊塗都難。


  “青蕪,雲重呢,回來了沒?”


  “還沒,姑娘要見他嗎,那奴婢派人去外院候著。”


  “嗯,等他回來,立刻讓他過來見我。”


  “是,姑娘。”青蕪應諾,隨後見蘇玹又望著梅花沉吟起來時,她便先讓胡纓下去,自己則陪著蘇玹站在廊下。


  蘇遠離京許久一事,蘇玹不是最先發現的。


  在她之前,蘇姝早已發覺不對勁,但她先沒聲張,後到蘇墨那旁敲側擊一番無果時才轉身去了明瀟院。


  可蘇李氏不僅一問三不知,更是立刻驚慌失措起來,蘇姝自然也沒對她期望什麽,隻是打著她的名號分布人手出去悄悄查探。


  這事她做得不少,已經很是熟稔,不過卻依然沒什麽發現,最近帝都的風聲的確嚴得緊。


  什麽消息都探查不到。


  蘇姝漸漸也開始焦躁起來,但這就不能與蘇李氏說了,蘇姝唯有一直往蘇墨的紫川齋跑。


  此次與上一次蘇遠久未歸家引起的騷動,唯一一處不同便是蘇墨。


  這次有蘇墨在,蘇姝仿佛就有了主心骨般,與他不和冷戰什麽的,全被她忘了。


  但有些奇怪的是,蘇墨對她的態度好像有些冷淡?

  這要是放在昨日,那蘇姝肯定得與蘇墨鬧起來,並且弄清楚他這是為何,可現在情況卻不一樣,她心裏全惦記著蘇遠一事,沒空處理其他。


  “哥哥,你倒是說話呀,父親這事要怎麽辦?”蘇姝看著蘇墨著急道。


  “你想怎麽辦?”


  相比起蘇姝的急亂,蘇墨此時連握筆的手都沒抖一下。


  “什麽叫做我想怎麽辦,爹爹現下離家也快兩個多月了,竟一點音信都沒有,我們不是該趕緊派人出去探聽一番?”


  “你不是已經派人去了?”


  蘇姝有些怔愣,但立即解釋道:“那不是沒辦法嗎……”


  “嗯,所以我也沒說什麽。”


  蘇姝頓時啞然,再張口時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蘇墨至始至終也沒抬頭看她,隻是凝望著手下的黃檀宣紙,下筆如神。


  春日萬物複蘇,溪水解凍,處處都是生機勃勃的畫麵。


  許多人家早已在策劃著春遊踏青,但偏偏蘇家卻安靜得詭異,一改前兩天的活躍氣象,突就沉靜下來。


  蘇家內更是在一派平靜下又激起不少漣漪。


  隻不過這漣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蘇家內雖還是有不少風言風語,可比起上次卻是規矩太多。


  就連蘇李氏在蘇墨和蘇姝的安慰下,如今也不再惶惶不可終日,反倒是徹底放開手,大有讓蘇墨徹底主持目前的蘇家之意。


  有他在,蘇李氏便安心了。

  但這落在蘇姝眼裏卻就有些不是滋味,上次蘇遠被齊太傅喚去久未有音信時,蘇李氏可不是這般模樣的。


  那時她們娘倆整日驚慌失措的情形,到現在她都不能忘。


  可看看現在。


  蘇墨不過幾句話,蘇李氏就真放心了,把權利全都丟給他不說,竟還當起了甩手掌櫃來。


  往後院暖閣一躲便什麽事都不管,但憑蘇墨處置。


  而蘇墨一掌事,第一件便是把宅邸裏的管事都集中到一起,吩咐道:“父親不在家中,萬事都需你們幫我分擔,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即日起,凡敢私下造謠者,全杖責五十,嚴懲不貸。”


  能爬到管事這個位置上的全是老油條。


  為人狡猾的緊,偏偏蘇墨又離家多年,在蘇家裏並沒有多少威信。


  他這條命令頒下後,敬畏的人其實並沒有幾個。


  但這都不是問題。


  因為就在第二天,就在蘇墨去明瀟院給蘇李氏請安的路上,他就親耳聽到兩個丫鬟和婆子在低聲說什麽將軍恐怕早被調去前線打戰,戰事凶猛,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


  蘇墨當下臉色不變,可沒一會兒後架在二門處的血腥場麵卻震懾了蘇家每一個人。


  從此後,沒人再敢對蘇墨陽奉陰違。


  蘇家內倒是因此平靜了許久,無人再敢蹦躂。


  “那丫鬟死了?”


  “兩個都死了,她們雖年輕,可因長得好,一直以來做得都是閑差,比起另外兩個皮糙肉厚、現已都能下地活蹦亂跳的婆子,那倆丫鬟可是嬌貴得很。盡管打板子的人已經下手極輕,但她們還是沒能挨得住。”


  偏院裏,蘇玹坐在憑欄邊,手頭上正撥弄的是一盆麒麟心,它是雲重受青蕪囑托重金采買回來的幾株珍品之一。


  蘇玹一見到它們果然就愛不釋手,這兩天的精神竟都好了許多。


  現下聽聞前幾日受杖責的那兩個丫鬟已死時,她是微微愣了愣的。


  “沒想到啊,大少爺居然會這麽……”


  心腸狠硬。


  青蕪一臉的欲言又止,蘇玹扭頭望她,好一會兒才笑道:“你想說什麽,是覺得蘇墨心狠手辣了些?”


  “難道不是嗎?”


  青蕪疑惑,那樣一個清貴絕倫的少年,竟眼都沒眨一下就把兩個丫鬟給打沒了,這都還不算心狠的?


  “別得我不敢說,但要是蘇墨沒手下留情,那兩個丫鬟恐怕還沒等五十杖責行完就已經不行了,哪還能等到挨完板子回去後才走的?那五十板子怕一個都沒打實了。”


  雖說就算如此,那兩人也沒能受得住。


  但蘇墨的做法其實不難猜,他本就離家求學多年,在蘇家內根本就沒什麽威嚇力。


  他要想在這般混亂的情況下快刀斬亂麻的規束住所有人,那必須得定下重典,且還要狠狠給一個下馬威。


  那倆丫鬟的事,若說他是誠心的,她倒不信。


  不然一同挨打的另兩個婆子也不會都已能歡蹦亂跳的開始幹活了。


  更何況當時親眼看著打板子的人都知道,其實那兩個婆子被打時才是傷得更重的一方。


  而傷重的沒事,傷輕的反而死了。


  “你這丫頭啊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轉不過彎來呀。”


  頗有些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感覺。


  不過這樣也好,想得少的人自然也思慮少,憂心的事不多,睡一覺就能把它們都忘了,挺好的。


  青蕪則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奴婢要這麽聰明幹嘛,我隻要跟著姑娘你就行。”


  “少甜言蜜語,幫我把那盆白玉雪移過來。”


  主仆倆對蘇墨杖責一事的後續沒有討論太久,本與寧毓約好與賞春踏青之事,現在看來也隻能是告吹了,以蘇家現下的情況,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宜出門。

  這個時候還是乖乖地待在偏院內足不出戶才是明智。


  想到這兒,蘇玹忍不住就歎了口氣。


  本以為病好了就可以出門散散心,但誰知蘇遠又來這麽一出,讓她隻能再度困在這裏出不去。


  算算她病倒的時間,到現在恐怕都得有兩三個月沒出門一步了吧。


  這得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要不是還有麵前新添的這幾株花植,恐怕蘇玹真會鬱悶到不行。


  蘇玹為花鬆土,施肥,修剪,什麽都是自己親手來,青蕪就在旁邊給她打下手,兩人忙了一下午倒也歡快。


  比起上次的惴惴不安,這次蘇玹倒是悠閑的很。


  蘇墨掌家,她配合。蘇姝在外亂搗騰,她也不管。


  宅子裏風起雲湧的,偏院卻就像個局外人一般的安居角落,不聲不響也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反倒是在這期間寧毓和陳清蕊一直有遞帖子給她,前者就不多說了,她們一直都有聯係,但後者卻就讓蘇玹有些詫異。


  她都有多久沒見到過陳清蕊了?

  前段時間倒是聽說因她家長輩身體有恙,所以她得在家侍疾,連寧府的賞梅宴都沒去。


  這會給她遞帖子,難不成是她家長輩無礙,她又能出來赴宴了?

  手裏拿著陳家描金玉華的拜帖,蘇玹想了想,最後還是交給了青蕪,“蘇家這會兒不適合接待賓客,蘇墨也不可能會同意陳清蕊登門拜訪的,這帖子退回去吧。”


  “不過在退回去時,你就讓人帶句話,說家裏有事,長兄吩咐過近幾日不便會客,讓她不要怪罪。”


  陳清蕊和寧毓雖是青梅竹馬。


  但兩人的脾性卻完全不同。


  蘇玹是不知道她們兩人怎麽能相處融洽這麽多年的。


  可她對陳清蕊完全不敢恭維,向來也是避而遠之。


  如果不是因了寧毓,蘇玹是真不想與她有太多接觸,就怕一個不慎便會被她給陰了。


  宋家花宴時,明媚的陽光下,陳清蕊向她伸出的那隻手,倒影裏顯現得一清二楚。


  盡管最後她還是什麽都沒做,但蘇玹若是一個身世門戶比之還低,並且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遺孤,父親也不是蘇啟之的話。


  陳清蕊伸向她的那隻手還會在最後時停下嗎?

  答案蘇玹早就有了。


  所以她對陳清蕊避之唯恐不及。


  但偏偏啊,寧毓竟然會與陳清蕊是青梅竹馬、閨閣密友,如此一來蘇玹在該怎麽對待陳清蕊之事上就頗有些棘手。


  她是信任寧毓的,那個直爽性子愛憎分明的女孩,她更是真的很喜歡,也不願意為了一個陳清蕊就與其交惡。


  不過她很奇怪,陳清蕊的表裏不一,寧毓到底是知還是不知呢?


  與她來往了這段時間,蘇玹知道她從來就不是個愚笨的人,性子雖直了些,可也是個伶俐通透的。


  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她會看不出陳清蕊的謀求,陳清蕊的野心和奢望?

  蘇玹不信。


  枝頭春杏綻,桃李芳菲,微雨沾濕巾袖。


  又是一年春信到,萬傾碧波蕩漾,白馬寺下的梨花盛放一路,驚豔了朝聖者的眼睛。


  落花如雪,美人如故,有少年郎臉紅紅的躲在旁邊,一直偷偷抬眼去望那美麗的女子,第一次體會到了心跳失序的感覺。


  隻是可惜啊,單看她們的衣著就知,這恐怕不是自己能上去攀談的對象。


  掐金絲牡丹紗衣,素錦織鑲銀絲邊紋月白繡衫。


  煙霞月藍合歡花彈綃紗裙。


  赤金盤螭瓔珞簪,白玉三鑲卷須紅寶石步搖,纏絲垂心蓮花鈿……

  少年越看越心虛,最後幹脆疾行幾步,直接越過了她們一行人往前走去。


  路過時隻隱約聽到其中一個女孩抱怨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今日來禮佛的人頗多,不要趕這一天,你怎麽就不聽呢,看看現在擠的。”


  “我在家憋了這許久,好不容易能出來透口氣,你卻讓我別急?毓姐兒,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哪有,不然你自己說,這麽多人,來白馬寺是不是自己找罪受?”


  她們兩人還好,都是帶了自己家護衛來的,護衛們還能在旁邊給她倆開路,可就算如此現下也都被擠得快受不了了,更別說其他人。


  陳清蕊聞言往四周一看,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但她仍道:“終歸來都來了,你就別這麽多怨言,我們走快點到了寺內後院處就會好了。”


  陳清蕊向丫鬟低語幾句,不一會兒後護衛們就開始加速開路。


  她拖著寧毓也快步向前,好半晌後總算是脫離了人群,到達白馬寺的後院。


  兩人商量了一番,最後決定去寧家常住的齋室先休息一番,然後再到後山去賞花。


  白馬寺裏的梨花向來就是帝都一絕。


  不少朝聖者都是慕名而來,初春時更是最熱鬧的時候。


  寧毓和陳清蕊便是湊了這個興。


  兩人有說有笑的在遊廊轉彎,迎麵卻就碰到了一個熟人。


  “寧二姑娘,這麽巧啊。”


  “我看這是太不巧了才對吧。”


  趙冰雁!

  怎麽在這也能碰到她啊,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曆,寧毓一臉的不快,對麵的趙冰雁卻是言笑晏晏,態度詭異的溫和。


  這位趙家嫡女,陳清蕊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因她最近在家侍疾,所以對於她和寧毓的糾葛,陳清蕊並不清楚。


  此時見她們之間氣氛詭異,她幾次想要和趙冰雁打招呼的話語,猶豫後都作罷。


  而趙冰雁至始至終也隻看向寧毓一人。


  “寧姑娘這麽說就見外了,畢竟我與寧四公子交好,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誰與你交好!”


  寧毓頓時就急了,氣道:“我四哥哥和你不過就是泛泛之交而已,還請趙姑娘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才好。”


  “毓兒!”


  一聲低喝傳來,寧毓遽然就僵了身子。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怪不得剛剛趙冰雁會對她這麽和顏悅色,原來是四哥哥就在附近。


  自己果然是記吃不記打,就像玹姐兒說的那般,怎麽老被姓趙的算計。


  “四哥哥。”在陳清蕊驚訝的目光下,寧毓轉身,果然就見到寧歡在不遠處擰眉看著她,但讓人吃驚的是,此時他身邊竟還有另外一行人。


  為首的乃是齊二。


  寧毓忽然就顧不上生氣了,她有些好奇的仔細打量起這位齊二公子來。


  她對他可真算不上陌生,不說二人從小就在各種宴會上相識。


  就隻論寧歡與他乃至交好友,她便不可能會對他陌生。


  但那日泗水旁蘇玹的態度,卻讓寧毓說不出個為什麽,隻覺得齊二在她眼裏忽然就有些模糊的看不真切。


  “二姑娘幹嘛這麽看我,是幾日不見,突然就不認識我了?”


  齊二還是那麽好看,舉手投足間盡是說不出的風華,可此時寧毓卻沒來由的心頭就是一跳。


  不安的那種。


  “毓姐兒,你過來。”


  剛好,寧毓一時間還沒想好怎麽麵對這突然陌生的齊二公子呢,她哥就已經先幫她解圍。


  盡管那聲音和語氣聽上去並不是那麽的美好。


  寧毓卻還是低著頭一溜小跑的就跑到了寧歡身邊,專門背對著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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