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芳草
“好吵啊！”
“沒事的，你一會兒就會又睡過去了。”
這是蘇玹在累積了這幾天的經驗後得出的總結。
而事實也的確就是如此。
沒過多一會兒，旁邊就傳來平緩的呼吸聲，寧毓又睡著了，蘇玹卻就沒有這麽好的睡眠。
在左翻過來右轉過去後，蘇玹還是沒有睡意，最後隻能看著床頂發呆了，外麵的鳥啼聲是越來越清脆，漸漸也有了些輕微的聲音，應該是丫鬟們在灑掃了。
雖然她們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可隻要仔細聽的話，其實還是聽得見的。
蘇玹就這樣在床上靜靜的躺了會兒，然後就起來了。
青蕪聽見動靜進來，見到蘇玹起身後便端了一碗溫水過來遞給她。
蘇玹喝了半碗後放下，主仆倆小聲說著話的去了旁邊耳房，青蕪服侍蘇玹梳洗後就到外間準備用早飯。
因為寧毓還沒起，所以蘇玹也沒讓青蕪去準備太豐盛的早膳。
就是一碗燕窩粥和幾碟小菜。
但就算這樣，她也沒吃多少便停筷了。
青蕪擔心的勸了會兒，蘇玹隻好又再吃了些，然後才到外麵去散步消食。
這會兒時辰還早，日頭也還不怎麽曬，蘇玹和青蕪就在花園裏多走了會兒，直到陽光漸漸炙熱後，她們才轉回了碧漱院，此時寧毓也已經起了。
“你今天又起這麽早啊。”
隻著一件天水碧絲萼梅刺繡常袍的寧毓，坐不成坐樣站不成站樣的歪在了炕上。
蘇玹斟了一碗茶輕抿，“用過早飯沒？”
寧毓點頭，“用過了，就在剛剛。”
“那你還窩在炕上幹嘛，還不出去走走。”
寧歡已經訓斥過寧毓了，所以前麵的事就算翻篇了，碧漱齋也總算解放。寧毓也不用再待在碧漱院足不出戶了。
像她這樣閑不住的人，不是早該到處蹦躂起來了嗎，怎麽還會窩在屋裏不出門。
寧毓卻是有氣無力的說道：“昨晚被某人氣到，沒睡好，現在覺得沒精神，不想出去。”
蘇玹抿了抿唇，輕笑道：“哦，原來是昨晚沒睡好啊，那真是難怪了，昨天青蕪她們連燈都還沒熄，我就見到有人睡得打呼嚕了，原來這還是沒睡好呢。”
“誒，誰打呼嚕了。”
“誰急著承認就是誰唄。”蘇玹端起茶碗來遙遙敬了寧毓一下，氣得她頓時就瞪圓了眼。
眼看她就要下榻衝過來給蘇玹一個虎撲時，蘇玹連忙就躲了過去，“別鬧了，趕緊起來。”
一隻腳已經踏下炕的寧毓愣了愣，“起來幹嘛，現在正是熱起來的時候，你不會是想這會兒出去玩吧？我可告訴你，天這麽熱，我不會去的哦。”
說完，寧毓又歪回了炕上，而且還把靠枕抱在了胸前，把堅決不在這個時候出門的意思表達得非常清楚。
蘇玹沒好氣的道：“誰要出去了，我是讓你起來，我們到院子裏去走走。”
寧毓驚訝道：“你不是才走回來嗎，怎麽又要去啊，你什麽時候這麽喜歡走路的，我怎麽不知道？”
“不是我喜歡走路，是你已經待在屋裏好幾天沒出去了，再這麽下去可不行。”
“等下次吧，我現在沒精神。”
“什麽沒精神啊，趕緊起來，別磨蹭。”蘇玹上去親自動手把寧毓給拉了起來，然後讓青蕪和問蓮幫忙，三人一起把寧毓給架出了屋外。
“陽光太刺眼啦！”寧毓趕忙抬手遮住眼睛，又想往屋子裏走去，但卻被蘇玹給扯了回來。
“刺眼是因為你太久沒在白天出來了，快點，我們下去走幾圈。”
不顧寧毓的反抗，蘇玹拉著她到了院子中踱步。
這會兒日頭雖然已經升高，可還不是最熱的時候，她們又專撿有樹蔭的地方走，所以也還好，不是太難以忍受，蘇玹和寧毓在院子裏轉了好幾圈後，幹脆就坐在廊下乘涼了。
迫不及待的接過青蕪遞來的，然後又笑彎了眼的對蘇玹道謝，然後就睜大黑亮亮的眼睛看著她，在蘇玹總算忍不住笑著點頭後，蘇妍才急急忙忙地把書翻開。
這種話本上都是一些簡單的字句。
上麵講的也全是些成語裏的小故事。
最是適合蒙學時的孩子，而且趣味性也強，前幾天白姨娘請來給蘇妍啟蒙的先生就在講堂時給她讀了那麽幾個小故事。
蘇妍至此後便記住了。
在白姨娘那兒也提過幾次，可白姨娘總覺得書看多了也是傷身的，認為蘇妍現在年紀還小，每天早上聽先生講堂兩個時辰就夠了，閑暇時便不用再看。
因此就把她的這個要求給駁回了，也不許何媽媽她們縱著她這件事。
小人兒不高興，但拗不過白姨娘，便隻能跑到蘇玹麵前小小聲的說了幾句。
蘇玹雖也擔心她的身子，可並不會像白姨娘那般草木皆兵，把事情都卡得極其嚴厲，在挑選過幾本最簡單又有趣的話本後，她便留下來等著蘇妍到偏院時讓她翻看解悶。
沒想到此時就派上了用場。
蘇妍有了話本可看，哪還會惦記著什麽玩水呀，頓時就什麽都望了，隻記得手中的了。
簷廊下安靜起來。
蘇玹半枕在湖藍色煙籠柳絮的靠枕上，蘇妍坐在她身邊聚精會神的看書。
一旁青蕪拿了九根顏色相近，細看卻又層層分明顏色不同的彩線在打絡子。
看那已經完成了近一半的樣子，好似是個錦木柳葉花樣的。
“怎麽最近你一直都打柳葉的絡子？”蘇玹忽然問道。
“前幾天姑娘不是說戴煩了桃花的嗎，奴婢這才換了花樣。怎麽，姑娘也不喜歡這個嗎？”青蕪把手中的彩線都舉起來給蘇玹看。
“也不是不喜歡。”
青蕪手巧，經她編出來的絡子就沒有不好看的，隻是這柳葉形狀的怎麽看怎麽熟悉。
“陳大姑娘向來就最喜歡戴這樣的絡子，看見它我總覺得不習慣，這個就算了，以後還是不要再打這個花樣的了。”
而蘇玹不說還好，這一說青蕪也發現了，看著自己精心打出來的絡子，頓時就覺得有點膈應。
“姑娘，要不這個也不要了吧。”
“哪有那麽誇張，你打這個也有好幾天了，別浪費你這些心力，接著打完它吧。”
“是。”
有蘇玹的安慰，讓青蕪又覺得好多了，她看向手裏的絡子時也順眼許多。
但隨即她就想起一件事，趕忙對蘇玹說道：“對了，姑娘，陳家這幾天還一直有送來帖子呢，是留下，還是和以前一樣，全都拒了？”
“全都拒了。”蘇玹答得毫不猶豫。
以前是顧忌著寧毓，此時卻不用了，她自然也勿需再與陳清蕊敷衍應酬。
畢竟要時刻擔心著自己的背後會不會忽然就被捅一下，那也很累的。
交代完這事，蘇玹就打了個哈欠，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霜舟榭內就是好，連知了蟬鳴都少了許多似的。
整個長廊和荷塘靜得就仿佛隻有風刮過的聲音，連葉子間的沙沙聲都好似溫柔了許多。
蘇玹不過才剛剛閉眼，就已經沉入夢鄉。
迷迷糊糊間好像睡了很久，但等再睜眼時，居然隻過了小半個時辰，青蕪的絡子沒打多少，蘇妍的話本也沒翻開幾頁，仍在那兒津津有味的看著。
而小憩了一會兒，蘇玹的精神好了許多。
在蘇妍拿著書過來要讓她講給她聽時，蘇玹也沒拒絕，就撿了幾個好玩的講給她聽。
這些不過就是讓蘇妍在無聊時解解悶，並且還能讀點書。
高深的學問沒有，全是些古時的小故事。
蘇妍聽得高興，蘇玹也講得簡單，連帶的青蕪也在一旁支著耳朵聽，自家姑娘講書呢，機會可不多得。
主仆三人在霜舟榭裏玩得高興，等差不多快申時末的時候，她們才動身離開。
可要不是霜舟榭裏的管事一直在暗示的話，蘇玹她們還想再坐會兒呢。
晚飯在這裏用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可惜霜舟榭特殊，乃是蘇遠的半個書房，蘇玹她們不好多待。
借蘇妍的光能在這裏偶爾乘個涼就已經算很不錯，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一行人從霜舟榭離開，在去春凝院的路口時，蘇玹和蘇妍分開。蘇妍依依不舍的把話本交給青蕪後，就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畢竟現在時辰已經不早，蘇妍自然得回春凝院去，不然白姨娘該親自派人來找了。
剩下蘇玹就帶著青蕪等人回了偏院。
這幾天除去忙宋家花宴的事外，偏院裏還是挺閑的。
而且最近這兩天蘇姝也沒再出去了，似乎因宋家花宴日近，她那邊也消停下來，齊家的馬車這兩天未再出現於蘇家，反倒是真正的李家來人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為何事，反正蘇李氏隻把他們迎進明瀟院，別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蘇玹隻是略聽了聽就放下了。
李家的事還真不用她也去操那份閑心的。
如今他們還有李老爺子這根擎天在，隻要不是發生什麽翻天覆地的大事，那李家都不會有大礙的。
不然蘇李氏也不可能在如此不得蘇遠的寵愛下，還能穩坐蘇家主母的位置了。
這其中除去她為蘇遠育有嫡長子的功勞外，最重要的還是李老爺子啊。
否則以蘇遠的負心薄幸，在上次被蘇李氏害得都讓齊太傅不喜後，他就不可能隻是大發雷霆的禁足蘇李氏，而是直接將她休棄。
亦或者也等不到那時候。
蘇遠怕早就在蘇李氏無數次的犯蠢中，對她耐心耗盡，棄如敝屣了。
“姑娘，要傳飯了嗎？”
“傳吧。”
先前瞧著時辰差不多，青蕪就已經請示過蘇玹，這會兒也有丫鬟早從大廚房提了食盒回來。
此時蘇玹點頭，青蕪便出去安排擺飯了。
但過去許久後竟都不見人回來，蘇玹有些驚詫，便起身往外走去。
“怎麽回事？”
“姑娘……”正在生氣的青蕪見蘇玹親自出來了，就趕忙收斂怒氣。
但蘇玹還是看見了，再往桌子上的食盒看去，頓時了然。
“蘇墨回來了？”
“是，應該是剛剛才回來的，去廚房時隻見廚娘們都很是忙亂，這才連敷衍都不想敷衍我們了。”看著食盒裏那清白寡淡的幾碟青菜，青蕪的怒火又要複起。
“算了，蘇墨難得回來，三叔母現在哪還看得見其他人啊，況且這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了，不值得生氣。”
蘇玹還反過來安慰青蕪。
可理是這個理，青蕪卻還是氣得很，隻不過在蘇玹麵前她不想再為其多添煩惱，隻能忍下不提。
“趁著時辰還早，讓雲重去醉雲樓帶點好吃的回來，你想吃什麽就和他說，別為一些不值當的人氣壞自己。”
“是，姑娘，青蕪不氣了，你別憂心。”
“嗯。”
像對蘇妍一樣的輕輕拍了拍青蕪的頭，蘇玹笑著回裏屋去了。
隻是偏院安靜下來了，可明瀟院卻正熱鬧著呢。
尤其是當蘇墨問起他外祖父的身體有什麽不適，可有大問題？
蘇姝一直回去探望，那他明天是否也得抽空去一趟時，蘇李氏和蘇姝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啊。隻是可惜了蘇玹這會兒並不在這裏，不然該感歎好戲了。
“外祖父身子骨一向硬朗，最近有些胃口不好，也不過是因了大舅舅的一些……”
說到這裏，蘇姝就停下了。
但李嵩的為人，蘇墨怎麽可能會不清楚。
見蘇姝這般支支吾吾不能啟口的模樣，他立刻就又想到了李嵩眠花宿柳的那些壞習慣。
蘇墨頓時不喜，也不再深問，隻是關心了一下李老爺子的身體狀況。
蘇姝自然是滿口的沒事，讓他不用擔憂。
說李家人手並不缺，李老爺子就是有些被他們大舅舅氣到了，也沒什麽大礙。
她去不過就是逗老爺子開心，讓他開懷些罷了。
叫蘇墨勿需擔心，還是學業為重，如果真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她一定不會客氣。
蘇姝實在是太了解蘇墨了，幾句話就把他的憂慮打消，也不再想著去李家看望李老爺子的事情了，反而和蘇李氏說起了宋家花宴之事。
“不許！”
而還不等他說完呢，蘇李氏就已經嚴聲打斷。
“去年也就算了，你那時還未自平泉歸來，但今年怎還能不去，我還想著到時就替你了了你的終身大事呢。”
原來蘇墨竟不想去參加宋家的花宴。
蘇李氏怎麽可能會同意。
她對自己的長子可是信心十足，覺得也就隻有齊家的二郎能與他相提並論了。
要不是出身門第所限，那自家的麒麟兒與齊二郎也沒什麽差別。
因此也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著讓他在今年的宋家花宴上出風頭。
到時說不定八上柱家的哪位豪門貴女能一眼便相中蘇墨。而她的墨哥兒本就這樣出眾，一旦有了如此顯貴的親家相幫，哪還會愁沒有飛黃騰達之時。
也不用再什麽都寄望在那人身上了。
說到底，還是蘇李氏終於開始不再什麽都寄托於蘇遠。
現下她心中的第一位，已經從蘇遠變成了蘇墨。
“墨兒，你抵京也快一年了，這京裏的形勢你這麽聰明該不會不清楚。”
若沒有家族勢力相幫，隻想靠著自己的努力在朝堂中是不會有什麽作為的，最起碼在短時間內是得熬著的。
而至於要熬到什麽時候才能出頭，出頭後又能爬到什麽高度，這些可就隻有天知道了。
蘇李氏哪肯自己的心頭寶吃那種苦。
當下就要讓蘇墨答應，宋家花宴那天他會和她們一起去宋府參宴。
蘇墨默然不語。
蘇李氏登時就急了，剛想拉著蘇墨再說什麽，可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蘇姝對她微微的搖了搖，蘇李氏一愣，然後就忽然放開了蘇墨的手。
這異樣的舉動讓蘇墨不禁抬頭看來，卻隻見他娘親正在無聲的拿帕子沾著眼角。
“娘親，這是怎麽了？”
“墨兒你是長大了，為娘也管不了你了。”
“娘親何出此言。”蘇墨皺眉道：“娘親有什麽事直接吩咐就是了，墨兒一定遵從，還請不要傷懷。”
“真的？”蘇李氏放下帕子，拿一雙紅紅的眼睛看著蘇墨。
“真的。”
蘇墨無奈，他娘親的這些小手段他自然不會看不出來，隻是看出來了又能怎樣呢。
蘇墨終歸是個孝子，在一些事情上也不好太與她對著幹，不過蘇墨也是個脾氣倔的，就算麵上都順著蘇李氏，可真要在原則上的問題讓他點頭，那就難了。
這些蘇李氏都沒考慮，現下就隻是又拉著蘇墨高興起來。
而蘇姝則是一直安靜地在旁邊用飯。
從剛剛開始她就沒說過一句話，對於宋家花宴，她也再無去年那樣的熱情了。
可去年這個時候蘇墨還沒有抵京，所以他並未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而蘇李氏對此事則更是隻字不提。
仿佛蘇姝這樣的態度才是再正常不過的。
繡房裏那幾套正日夜趕製的繁複華麗得新衣，盡管一直沒有停工。
但即將要穿上它們的人，心情卻早已和去年今日不同。
再者，蘇姝穿上它們到底是想給誰看，如今也不好說了呢。
蘇遠不在京，蘇家表麵上看去是風平浪靜。
可實際上卻早已激流暗湧，許多事都已經悄然發生，在已經發現、或沒有發現的人們眼皮底下，一切都正在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而帝都的仲夏，卻依然是如期而至，帶來了炎熱的天氣和夏花最絢麗的時節，繁華不已。
但如期而至的可不止仲夏，還有宋家花宴。
今日一早，天都還未亮，蘇家就已經是一片鬧哄哄的了，尤其是紫川齋和紫蘿齋，蘇李氏是重點吩咐過的。
連明瀟院都搶不過這兩處的風頭去，現下大多管事婆子幹脆都去紫川齋請示了。
因為蘇李氏怕蘇墨臨時又有什麽變故，幹脆早早的就親自跑來坐鎮，以確保萬無一失。
“三叔母真跑去紫川齋盯著蘇墨？”
“當然是真的，這會兒紫川齋可熱鬧了，管事婆子們都快把紫川齋擠滿了，大少爺向來就喜靜，現在估計快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青蕪笑道。
蘇玹想想也不禁莞爾。
蘇墨雖還沒成年加冠，但在他這個年紀的少年郎君們，多是已經把親事都定下了。
盡管蘇遠從來沒說過什麽，可其實他對蘇墨的親事也是有些拿不準的，畢竟這不僅僅是他的嫡長子，還是他唯一的子嗣。
要怎麽規劃蘇墨的親事，才能為他、為蘇家謀得最大的好處和助力，這些都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得出結果的，蘇遠很慎重，所以才從未輕易表露過任何態度。
可這在蘇李氏看來，卻就是另一種機會了。
蘇遠越是猶疑，那蘇李氏就越是敢多伸幾次手，多做些嚐試。
反正她始終堅信，自己的長子風華無雙、驚才絕豔，但凡見識過他風華的人都一定會被他吸引。
這種迷一樣的自信，蘇玹有時就會感歎，果然是母女呢，蘇李氏和蘇姝多像啊，蘇姝身上那種隻要她出手就絕不可能不成功的自信，不正也是一樣嗎。
“說起來，今年三姑娘那兒還真算得上安靜，都到現在了，那邊還沒什麽動靜呢。”
“可能是眼光高了吧，除去宋家的嫡子外，估計她已經看不上其他去赴宴的那些紈絝子弟了。”
“宋家嫡子？”
青蕪咋舌，“那三姑娘誌向可不小，而且宋家大公子早已婚娶，剩下四公子和五公子也都是早有婚約在身的人，餘下幾個還都是總角之齡呢，三姑娘怕是沒那個機會了。”
是啊，蘇姝怕是沒那個機會了，不過以前人家是心氣太高，而如今嘛……
蘇玹搖搖頭，不再說紫蘿齋的事情，反倒是對青蕪說道：“我們也快點吧，寧可先去二門等著，也不能遲了，不然一會兒又有得她們發作的。”
青蕪撇了撇嘴，“就她們妗貴，但姑娘放心吧，奴婢都安排好了，一定不會晚的。”
屋裏就她們主仆兩人，蘇玹也並沒有讓她慎言。
而青蕪例來就是心中有數的，等蘇玹一切收拾妥當，抵達二門處時，她們果然是第一個到的，其他人都還沒來呢。
蘇玹走到旁邊的涼亭裏坐著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