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玉無暇
“蘇大姑娘的容貌怕是京內最與你相配的了,你會對她有意倒也不意外,你若真喜歡,何不向娘親明說了,想必蘇將軍也不會介意把她送進你院子的。”
但就在齊二出神時,齊煜卻忽然開口說道,驚得齊二倒是微微怔了怔。
“讓蘇將軍送她進來倒的確不難,可要她親自點頭,那就難了。”
“怎麽,難不成她不願意?”齊煜難得詫異的看向他。
“對啊,她不願意。”齊二又看向了蘇玹的方向,“如果哪日真能讓她自己點頭,自願進我的院子,那才是真的好。”
雖然齊二和蘇玹一次都沒談過此事,可他就是知道,她不會願意做他得姬妾的。
可這也隻是在之前,現下他卻反而有些玩味起來。
畢竟如果她還依然和以前一樣,那他的這個生辰宴她就不應該出現才對。
就算之前不清楚這個宴會的真實目的,但在踏春那天偶遇之後,她就該明確知道自己對她有意,以她的性格,別說娘親和他根本就沒邀請過她。
便是真邀請了,她也會千方百計的婉拒掉才是。
哪還可能這樣自己往上撞的?
齊二不自覺眯了眯眼,桃花瓣般的眼尾輕輕上挑,博得了一段無可言說的風華。
曲水亭內,齊二和齊煜站在高台往下看去,茫茫一片荷塘好似無邊無際,而荷塘裏的人也都盡收眼底。
蘇玹和寧毓看不見的熱鬧,齊二卻看得清楚。
那周公子想和寧歡求情,讓他不要把這事告訴齊二,但寧歡隻是淡淡笑了笑,隨後就吩咐小廝把舟劃走。
周公子大急,一下沒有站穩,就那樣掉入了湖中。
因為寧歡的關係,所以周圍人連驚呼和呼救都壓低了聲音,蘇玹和寧毓才會聽不清前麵到底是發生什麽事,隻聽見了巨大的水聲連綿。
不過也就那麽一會兒,隨即便安靜下來。
寧毓抓耳撓腮的等了許久都沒再聽到動靜後,才死心的讓婆子把小舟劃走。
反正往前她是不敢的,怕遇見寧歡。
此時也隻能往另一邊行去,蘇玹欣賞著沿路千姿百態的荷花,巨大的荷葉上滴落的水珠,倒是心情愉悅。
可寧毓則是挎著臉好一會兒,直到小舟都劃出好遠後,她才重新展露笑顏。
“哎呀,這朵開得好,兩層花瓣都粉豔雪白。咦,那朵也不錯,就是還含苞待放著呢,等它完全盛開時才最美。”
偌大的一片荷塘,已經成了她評頭論足的專場。
蘇玹聽的好笑,可見她心情轉好也是開心。
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好奇心太重了些,她都怕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套進去。
“玹姐兒,我在和你說話呢,怎麽不回話?”
“哦,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不知蘇姝去哪兒了,你剛剛有和我說什麽嗎?”
“我說那邊的花兒好像開得更好些,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說不定還能采幾個蓮蓬呢。”
順著寧毓指的方向,蘇玹也瞧見了那邊的荷花,的確是比這裏要開得好些。
這會兒左右也無事,過去看看也好,蘇玹便點頭同意,吩咐婆子把小舟往那邊行去,尖尖的船頭分開了翠綠的荷葉,此時天色漸暗,立在水裏的木樁上掛著的琉璃水晶燈已被全部點亮。
橘黃色的燭光灑在花葉上,泛出點點迷離,寧毓伸手穿過水花,臉上笑容不斷。
小舟上一開始就是備了茶酒糕點的。
蘇玹不沾酒,就隻斟了一碗茶,茶碗是白玉漢雕的,她們到齊家後就吃了三次東西,飯後每次奉上的茶具都不一樣,可卻是相同的珍品。
蘇玹此時端起白玉茶碗輕抿,鬆蒙清澈的茶湯在透潤無暇的白玉內更顯清冽,尤其旁邊琉璃水晶燈光線奢麗。
投進茶碗裏就更是迷離了。
蘇玹執著茶碗愣了愣,然後才把它放下去。
而相比起蘇玹,寧毓這會兒興致可高了,一手執杯一手折花,那荷花的花莖都不知道被她掰斷了多少。
“寧二姑娘,你可住手吧,這花開得多好,你硬是要去禍害它們幹嘛,難不成別人酒壺裏裝的都是桂花釀,偏你這就變成了狀元紅,喝醉了不成?”
望著她們所過之處的慘象,蘇玹終於忍不住把寧毓給拖回來坐下。
可寧毓就真仿佛喝高了一樣,舉起滿手的荷花就遞到了蘇玹麵前說道:“你看你看,漂不漂亮?”
“漂亮。”
一麵把過近的花朵都推開些,蘇玹還得讓青蕪和問蓮趕忙上來幫忙,把東倒西歪的寧毓扶坐好,別讓他摔倒了。
“唉,你知道嗎,我家也是有荷塘的,不過比起齊府來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但小時候的夏天,她一來我家我們卻一定就要去荷塘玩水的。”
帝京內的高門大院裏幾乎都會有個池塘種滿荷花芙蕖的。
不過隻是這池塘大小的區別而已,有的像是個小池子那般,但有的就如齊府這般,直接就是個巨大湖泊。
靠近曲水亭的一大圈都是種滿了荷花的,而在更遠處則是碧波浩蕩,茫茫如許。
而別說是寧府了,就如蘇家裏不也有個霜舟榭嗎。
霜舟榭內人工挖出的水池與寧府比恐怕還要更小,可聽寧毓這會兒醉懵懵的嘟囔,蘇玹就悄悄的歎了一口氣。
從下水開始就沒聽她提起過陳清蕊,蘇玹還抱有些幻想,但終歸還是沒能逃開。
毓姐兒是傷心的。
雖說剛才從曲水亭下來,她們看似走的很急,但在起身之前她還是看見寧毓往後看了一眼的,那個方向就是之前陳清蕊和趙冰雁所在的方向。
可那裏早就人去樓空。
沒等寧毓去找,陳清蕊就已經跟著趙冰雁離開。
其後她雖什麽都沒說,但等此時兩杯毫不烈性的甜酒下肚後,一直強壓的傷心居然就再也壓不住了。
問蓮忍不住眼眶泛紅,借著過去拿披風的理由就到船尾去擦眼淚了。
青蕪不忍,在得到蘇玹的頷首後便忙過去安慰,而蘇玹則是坐在原處,任寧毓靠在她肩膀上繼續含含糊糊的嘟囔。
其中大多應該都是與陳清蕊的往事。
一開始蘇玹還能聽清,明白她說得都是她們幼年時的過往,而且還是趣聞居多。
如果不是在此時此刻,蘇玹聽了這些往事說不定還能被逗笑出聲,但偏偏這會兒,她聽得越多卻覺得越是難過,明明寧毓的語氣裏連一點哭泣的聲音都聽不到。
夜幽遠,月南落,長笛嗚嗚楊柳枝。
去年今日,桃花依舊,故人卻已變,物是人非事事休,誰能想到曾相知之人竟會走到這一天。
蘇玹原以為寧毓會更傷心一些的,就算當麵嚎啕大哭都不為過。
可誰知竟都沒有。
她不過是喝了兩杯桂花釀就醉了,然後靠在她的身邊懵懵懂懂的嘀咕出聲,除去一開始還能聽清她在說什麽外,之後就全是含混不清的了。
蘇玹讓她靠著自己,而她則是扭頭看向小舟外。
這會兒就算不用她吩咐,婆子也知放慢速度,最後幹脆讓小舟自己順著水流飄去。
小舟慢悠悠的晃著,也不知到底是在前進還是在打圈,但這會兒也沒人計較這些了。
寧毓醉倒,蘇玹看著水麵出神,搖漿的婆子早蹲坐到一旁拿著自己備的小酒壺喝了起來,而青蕪和問蓮則是在船尾低語,互相安慰。
這裏本就是荷花深處,周圍的船隻離得最近的怕也互相看不到彼此,因而四周安靜極了,是個梳理自己心事的好地方。
但這裏再好,她們也不能多待。
“蘇姑娘,要不我們早點上岸吧,我家姑娘看來是醉得狠了,一會兒讓太多人看見也不好,奴婢還等去找一找四公子才行。”心緒已經平複的問蓮回到蘇玹二人這邊,低聲說道。
也是,一會兒人多眼雜的,讓人看見了寧毓這個模樣也不太好。
還得讓寧歡來把她接走才是,不然隻憑蘇玹怕也不容易把寧毓悄悄送回岸上去。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回去,等靠岸時你先上去找寧四公子,我則陪著毓姐兒在小舟上等你們。”
議定好了後,青蕪就去煩請那婆子送她們回去。
那婆子知道寧毓是誰,因此也很好說話,當即就放下自己也裝著桂花釀的小酒壺,起身把小舟劃起,劃回岸邊。
此時時辰還早,且齊二又沒露麵,不知去哪兒了。
大部分姑娘們是想來一番偶遇,少年們則是想拉近關係好攀附大樹,所以眾人回岸的不多。
蘇玹她們一路回到曲水亭畔時居然都沒被其他人注意。
蘇玹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就讓問蓮趕緊上去找寧歡,如果他還在荷塘裏,那就讓她再乘另外的小舟去找。
而她和寧毓則會在這裏的荷花叢裏等她。
問蓮點頭應喏,看著小舟又劃進了旁邊一個個如巨大碧綠玉盤的荷葉裏隱去後,她才趕忙轉身跑去找人。
寧歡最是喜歡舞文弄墨,兼之他才思敏捷,故而更是喜歡曲水亭下的這片荷塘。
此時也自然不會早早登岸。
問蓮到處找人,找得滿頭大汗都仍不見人影。
最後無法隻能再下水回去找人時,卻忽有一個丫鬟過來攔住了她,問她是在找什麽。
問蓮見有齊府人主動相問,頓時歡喜的就把找人的事情與這丫鬟說了,並且還拜托她再勻出一隻小舟來給自己去荷塘找人,畢竟這會兒湖邊可是再無多餘的船隻了。
但哪知丫鬟卻笑道:“你是來客,這些事怎麽好讓你親自去,交給我吧,你就放心在這兒等著,我一定幫你把寧四公子找來。”
問蓮連稱不敢,可那丫鬟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當下就已經喚來其他人開始吩咐下去了。
問蓮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著,而齊家仆人的動作也是極快,不一會兒就已經都安排下去。
這會兒的荷塘裏是熱鬧喧嘩得很,尤其是在左邊。
要是有人站在高台看下去就能看得清清楚楚,那裏現下圍著的船隻是裏三圈外三圈,好不吵鬧。
“寧四公子,再來一首!”
“就是,五姑娘都劃下道來了,四公子你怎麽能不接住?”
都是少年人,最經不起激,大家圍在一起時就更是如此,都還沒靠近便已經能聽到那兒的起哄聲了。
而麵對這樣的起哄,寧歡竟依然冷靜,隻是看著馮五姑娘笑道:“五姑娘何必如此?”
馮五娘道:“是你自己要為宋七郎出頭的,現在又何必多說。”
寧歡溫和的笑了笑,“七郎以往就算是莽撞了些,得罪過五姑娘,但你有再多不滿也該當著他的麵說,今日他因故未能來赴宴,五姑娘背後傷人就不適合了吧?”
馮五娘臉色羞窘了一瞬,但隨即又道:“此事先不提,四公子還是請先作出下一首詩來吧。”
馮五娘那明顯就是不讓一步的氣勢,旁人見狀又紛紛哄鬧了起來。
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時,寧歡終於提筆了,四周頓時就安靜下來,而等最後一筆寫完時,前麵卻忽然傳來呼喚聲,寧歡棄筆而去。
眾人都是愣了愣,尤其是馮五娘,可等旁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時,她便趕忙轉頭,一把搶過了那人手上的紙箋。
待得她看清上麵的詩句時,頓時整個人就都僵在原地。
……
……
“燕霜,你怎麽會在這兒,你家公子呢,跑哪去了,還和齊大哥在一起?”
“早沒有在一起了,我們大公子已經回屋,哪還有時間理二公子呀。”
燕霜捂嘴笑,齊煜夫妻恩愛是整個帝京都知道的事情,此時下衙回來,能先過來看一眼齊二已經算是格外顯示兄弟情深,哪可能還再多待下去,早回屋找嬌妻去了。
寧歡自然知道內情,因此也是搖頭輕笑道:“齊大哥成親後變化得可不是一般的大,但既然大哥早就回去了,那怎麽你家公子一直沒下來?”
原先齊二是要等齊煜,所以才讓寧歡自己先去荷塘的。
但他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齊二從曲水亭下來,這才開始覺得有些奇怪。
隻是這次燕霜卻不再說話了,隻一個勁的眯眼笑著,那古靈精怪的勁兒讓寧歡都忍不住詫異。
“多久沒再看到過你這個樣子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沒什麽,四公子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別讓人等著急了。”
“人?誰在等我,不是二郎叫你來找我的嗎?”
寧歡停了腳步,奇怪的看向燕霜,燕霜這才發現自己就忙著趕路,居然還沒把事情和寧歡說清楚呢,於是才連忙從頭說了一遍。
等燕霜說完時寧歡卻臉色一變,急急忙忙低就往問蓮處趕去。
“四公子!”
而待得問蓮遠遠就見到寧歡的身影後,也不用他走近,自己就先飛奔而去,實在是她已等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自家姑娘和蘇姑娘那邊怎麽樣了。
“問蓮,毓姐兒呢,你怎麽沒和她在一起?”
寧歡見的確是隻有問蓮一人,心就立刻緊張起來,尤其當問蓮忙忙慌慌的跑過來時,他就更是擔心了。
問蓮乃是從小就跟在寧毓身邊的,且她還是寧家的家生子,父母都在寧家,忠心自然不用懷疑。
這會兒隻要一見她的神情,他就覺得心裏像有塊大石壓下來一般。
“二姑娘和蘇姑娘在一起,沒事的,就是……”
問蓮湊到了寧歡耳邊把事情的因果都說了一遍,連陳清蕊和趙冰雁的那一截也沒隱瞞,直聽得寧歡眉頭緊蹙,一向溫和的臉色也稍稍陰沉下來。
“清蕊不是和毓姐兒一起來的嗎,怎麽會和趙姑娘坐到一塊去了?”
今日宴席安排的雖都是齊夫人一手安排,但她怎麽會管這種小事,大多都是讓管事婆子們去安排。
隻要是同來的,一般都會安排坐在一起。
哪有把同行之人打撒分開的道理?
問蓮也是奇怪,但寧歡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又怎麽可能曉得,於是隻有搖頭道:“這奴婢就不清楚了,當時姑娘也想不通,可後來見陳姑娘與那人談笑風生,好不快活的樣子後,姑娘就再沒說什麽了。”
至於之後泛舟時的兩杯桂花釀就醉酒一事,以及對蘇玹的酒後呢喃,問蓮已經對寧歡說過一次,現下便不想再提,省得徒惹傷心。
寧歡狹長的眉宇緊蹙,默了會兒後就讓問蓮先帶路。
其他的事情還是等先接回寧毓再說。
對蘇玹,他可是從來就沒有什麽好印象,自然也不能放心把毓姐兒留在她身邊。
至於先前問蓮說了那麽多蘇玹照顧寧毓的事,在有偏見的人耳裏,會自動的就忽略掉它們,隻當從未聽見過。
於是問蓮就在前帶路,而寧歡則是謝過燕霜等人的幫忙,隻帶著自己的小廝秦望就跟著問蓮走了。
下水時乘的依然是寧歡之前的那隻小舟。
因秦望會掌舵,所以他們連婆子都沒帶,就隻三人上船。
在問蓮的指路下,他們不一會兒就到了之前她與蘇玹約定的地點。
荷花依然妖嬈清豔,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更顯撩人,但隨著小舟深入卻不見蘇玹和寧毓的身影時,寧歡的臉色卻漸漸冷凝下來。
但問蓮卻不察,她也與寧歡不同,第一反應不是擔心蘇玹做了什麽對寧毓不利的事情。
而是反過來,擔心自家姑娘是不是在她走後又耍酒瘋,不知怎麽胡鬧,把蘇姑娘給拉到哪兒去了。
那小舟上就隻有蘇姑娘和青蕪,外加一個搖漿的婆子,那婆子倒是看著身強體壯的,但她隻能忙著掌舵,剩下蘇大姑娘弱不禁風,青蕪顧得來這頭就顧不到那頭啊。
自家姑娘要是一個酒瘋發得狠了,那小舟能翻個麵也說不定。
寧歡和問蓮就這樣懷著各自的擔心開始了找人的路程,初時隻覺荷花蓮葉瑰麗無比,現下卻隻覺它們開得太好,鬱鬱蔥蔥一片。
想在這樣盛放的花葉中找人,實在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尤其是在心裏著急的時候。
寧歡眉頭都能皺出一個川字了,可前麵卻依然沒有一點人影。
連秦望都感覺背後的陰寒冷氣了。
於是他很意外的轉頭,問道:“公子,你感覺到沒有,天突然就冷下來了呢,背後這嗖嗖的冷風刮得呀,你要不要加件披風?”
問蓮奇怪的回身看向他們,“有變冷嗎,大少爺你沒事吧,披風在哪兒,奴婢去拿來給你披上。”
寧歡先是淡淡的瞥了秦望一眼,然後才對問蓮說道:“無事,先趕緊找人。秦望,專心搖你的漿。”
秦望關心人還反被說,也很是委屈了。
但他就是撇撇嘴,轉眼又被水下遊過的魚兒吸引去了注意力,哪還記得之前的被罵。
而也虧得秦望水性的確是好,這會兒就算注意力在遊過的魚兒身上,小舟也仍是平穩得前進著。
秦望則是順著魚兒望去,不一會兒就忽然驚呼道:“四公子,快看右邊。”
寧歡順著秦望的聲音望去,果然就見那裏隱隱約約有人影晃動的模樣,於是他趕忙命秦望把小舟劃過去。
“蘇姑娘?”
問蓮也是看見了的,因此等他們的小舟才一靠近,她就忙出聲喊道。
對麵的人影突然就頓了頓,然後才有人忽然撥開荷葉,顯露出了後麵的情景來。
隻見那裏果然是停著同樣的一隻小舟,舟上也正是蘇玹和寧毓等人,隻不過稍稍有點不一樣的是,此時蘇玹等人的小舟旁還停著另外的船隻。
“二郎,你怎麽也在這兒?”寧歡見到寧毓的那一口氣還沒完全吐出,就被蘇玹身邊的齊二給弄得愣住了。
“我要是沒在這裏,剛剛毓姐兒的酒瘋可就要灑在你的趙姑娘身上了。”
“你說什麽?”
寧歡長眉緊蹙,看向蘇玹的眼色逐漸不善,隻是後者連正眼看他一次都沒有。
自從他們出現後,她就隻是對問蓮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低眸看向寧毓,見她真的是已經睡過去,沒再像剛剛突然耍酒瘋那般的眯著眼傻笑時,她便暗暗鬆一口氣。
先前的景象可真是嚇人。
但誰能想到,這丫頭發起酒瘋來居然這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