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麵裏的喜怒哀樂
秦春秋回身，看了眼緊閉的大門，笑著搖搖頭，轉身向著街口走去。
??當他走出桃木街，羅府的大門悄悄打開，羅晨從門內探出身，看向街口，有些失落。
??“看吧，我就說你不可能如此狠心，趕我走的。”突然秦春秋的聲音出現在羅晨耳邊，嚇得他環顧了四周一圈，除了隨風擺動的樹枝外，連個鬼影都沒有。
??秦春秋強忍笑意，對羅晨說道：“別找了，看看門上的門神畫。”
??羅晨轉頭看去，門神畫的一角上，寫著一個“音”字。
??“好你個秦春秋，敢裝神弄鬼，看我下次怎麽代替你老師教訓你！”看到那“音字符”，羅晨便明白是怎麽回事，氣的他指著街口，破口大罵。
??“那就等下次再說吧，哈哈哈。”隨著秦春秋聲音消失，門神畫上的“音字符”，隨之崩裂化作一個墨點。
??看著那墨點，羅晨又歎了口氣，露出無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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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這是兩位的蔥油麵，兩位慢用。”
??“董爺爺，這蔥油麵可比我們那裏的蔥油麵香多了。”少女看著眼前，那兩碗香氣四溢的蔥油麵，對身旁的老人說道。
??老人看她那模樣，笑著說道：“我看啊，你這丫頭，就是在家待久了，出來看到啥都覺得比家裏的好。”說著老人故作生氣模樣，輕輕敲了下少女的頭。
??少女看著老人，吐了吐舌頭，便抱著那碗蔥油麵，大快朵頤起來。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要是不夠我們再點便是。”老人在一旁，喝著淡而無味的茶水，對少女柔聲說道。
??少女一聽，鼓著個嘴，對老人不停點頭。
??看著少女這模樣，老人笑著搖了搖頭。“你這樣，要是讓教書先生看到了，肯定要罰你抄書。”
??少女不以為意，哼了一聲，便繼續吃麵。
??…………
??“董爺爺…你快點吃呀，不然待會兒麵坨了，可就不好吃了。”少女吃到一半，抬頭看到老人還一筷未動，也不顧嘴裏還塞著麵條，急忙對老人說道。
??“好好好，爺爺這就吃。”老人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麵條，放入嘴中。
??少女看著老人吃下第一口，便繼續對麵前，那半碗蔥油麵發起進攻。
??麵攤老板看著這一老一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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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施街，張家。
??竇姬坐在牆邊，看著對麵蹲在門口，穿著短褂，踏著一雙破洞鞋子的張河，顯得有些緊張。
??張河抬頭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麽。
??“張河！你大清早的，不去種地，在這蹲著做什麽？難不成，這地方有金子不成？”薛寶燕氣衝衝地從屋內走出，一腳踹在漢子屁股上，對張河吼道。
??張河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一句話也沒說，拿著農具便離開了家。
??“真是氣死人的家夥。”看著張河的背影，薛寶燕哼了一聲。
??一旁的竇姬，此時再看到這幕，心中不免為薛寶燕捏一把汗。
??“竇姬姑娘，你怎麽起這早呀。走走走，我帶你去吃這村裏，最好吃的蔥油麵。”薛寶燕“教訓”完張河，才發現竇姬，在一旁靠著牆坐著。
??“那……那就麻煩您了。”竇姬回過神，看向薛寶燕，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那你稍微等我一會兒。”說著薛寶燕，便轉身進屋。
??雖和薛寶燕隔了好幾道牆，可竇姬那靈敏的耳朵，還是聽到了薛寶燕翻箱的聲音。
??不一會兒，薛寶燕換了身衣服，從屋內走出。“讓你久等了，我們快些走吧。”
??“嗯。”竇姬微笑著點了點頭，快步走上前。薛寶燕則是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走，薛姨帶你去吃好吃的。”
??…………
??“董爺爺，你吃飽了嗎？”少女抱著吃幹淨的空碗，看著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老板，麻煩再來一碗蔥油麵，多加點麵。”老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揉了揉少女的頭，對麵攤老板喊道。
??“好勒！”
??少女笑著抱住了老人的手，“還是董爺爺對我最好了，沁兒最喜歡董爺爺了。”
??“你這丫頭，也就這個時候，嘴巴才會這麽甜。”老人刮了下少女的鼻子。
??…………
??薛寶燕牽著竇姬的手，兩人走在街上，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甚至有些膽大的流氓，攔住兩人想要調戲一番。但這些人的結果，通通都是被薛寶燕，一腳踢中命根子，倒在地一上，邊滾邊叫。
??收拾完流氓，薛寶燕便會拍拍竇姬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
??竇姬清楚這是薛寶燕在關心自己，也笑著搖搖頭，示意沒事。
??雖說竇姬不在意那些流氓，可接二連三，氣氛難免會有些尷尬。薛寶燕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後悔的神情。
??見兩人氣氛有些尷尬，竇姬便主動開口問道：“薛姨，您和張叔是怎麽認識的？”
??薛寶燕那會不知道，竇姬這是在緩解尷尬的氣氛。便笑著對她說道：“這個呀，可就得從二十年前說起了。當時你張叔呀，不知道怎麽回事，渾身是血的倒在村口。村子裏的人，看他那模樣，誰都不敢亂動。”
??“正好那時候，我跟著我爹，從山裏采藥歸來，看到人們圍在村口。我好奇，便上前看了一眼。看到是個半死不活的人躺在村口，我便沒了興趣，轉身準備離開。可誰曉得，我爹看到他後，二話不說就把他帶回了家。”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剛把他放到床上，誰知道他突然從床上起來，一把掐住我脖子。不管我怎麽掙紮，怎麽解釋，他就是死不放手。”說到此，薛寶燕臉上，露出一絲怨恨神情。
??“要不是我爹，聽到聲響進屋，怕是我就得死在他手裏。當時我爹看到，他死死掐著我不放。嚇得他是一邊解釋一邊求情，可不管我爹怎麽解釋怎麽求情，他愣是當做沒聽到一般。最後還是，我趁他聽我爹解釋，分神的時候，一拳打在他身上傷口，才勉強掙脫出身。”
??說著薛寶燕左手握拳，狠狠揮了一拳，看向竇姬露出得意的笑容。
??…………
??“那後麵呢？”兩人來到麵攤，薛寶燕叫了兩碗蔥油麵剛坐下，竇姬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薛寶燕看著她，笑著說道：“後麵啊，後麵他因為體力不支昏死過去。為了以防萬一，我和我爹就把他，給五花大綁了起來，免得他再突然出手傷人。”
??“當他再次醒來，那就是三天後了。他一醒來就問，為什麽他被綁著。我爹就把那日所發生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他聽了過後，連忙道歉說當時自己神誌不清，並非有意為之，而後又保證以後絕不會這樣，我爹才給他送了綁。”
??“那晚，我爹和他談了很久，雖然我在門外偷聽，但也沒聽太清楚，他們說的什麽。不過那晚之後，他就在我家住下了，成了我爹的徒弟。”
??“您的麵來了，請慢用。”麵攤老板將麵碗放下，笑著對兩人說道。
??薛寶燕接過麵碗，放到竇姬麵前。自己接過另外一碗，放到麵前，用筷子翻動了幾下，繼續說道：“後麵有人委托我爹，製作一味藥。為了製作那味藥，他和我爹一起進山，去找需要的藥草。為了快點找到，他們便分頭尋找。可誰知道，山上石頭突然落下，把我爹給砸傷。還是他冒著危險，才把我爹給帶了回來。”
??“可是我爹傷的太重，堅持了不到一月，便離世了。我爹離世前，為了讓我爹能安心，我便嫁給了他。”說到此，淚水從薛寶燕眼中流出。
??竇姬見狀，急忙拿出手絹遞給薛寶燕。接過手絹，薛寶燕不好意思說道：“讓你見笑了。”
??竇姬沒說話，隻是笑著搖搖頭。
??“不過因為我們朝夕相處了幾年，我也本身對他有些意思，所以也算不得是勉強。我們成親那晚，我爹便離世了。”
??“後麵一段日子，回想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麽撐過去的。為了賠償被耽誤的那戶人家，我們把家裏能賣的全賣了，最後還是差不少。若不是後來王叔出麵，跟那戶人家商談許久，才讓他們答應不要缺的那部分。而代價則是，我們以後不得行醫。”
??竇姬聽著她的講述，不自覺間流下了眼淚。薛寶燕拿著手絹，幫她擦了擦淚水。
??她看著碗裏的麵，她看著她，沉默不語。
??…………
??“若不是王叔，真的很難想象，現在我們會是在那個地方，做孤魂野鬼。”薛寶燕翻動著碗裏的麵條，歎口氣說道。
??“好了好了，以前那些事就不講了，快點吃麵吧，不然麵都坨了。”見竇姬情緒不對，薛寶燕打起精神，笑著對竇姬說道。
??竇姬看向她，點了點頭。
??“董爺爺，這裏的麵真好吃，明天我還要來吃。”少女牽著老人的手，從她們身旁走過。
??“好好好，隻要你想吃，中午晚上都可以。”老人笑著回道。
??“那可不行，要是一天三餐都吃這個，那我肯定很快就會吃膩了。”少女嘟著嘴，搖頭說道。
??“哈哈哈哈，膩了便不會在想了。”老人打趣的說道。
??“哼，董爺爺最壞了。”少女將頭撇到一旁，故作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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