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商談
手中戒尺高舉，對著葉覆肩膀落下。
??啪。
??清脆聲響，在耳邊回蕩。
??吃了一尺的葉覆，前後晃動，似要倒下般。
??“啊！”葉覆發出一聲低沉怒吼，靠著“玉門關印”內那一縷真龍氣，雙手撐地，死死撐著不讓自己倒地。
??“還有兩下。”秦春秋盯著他，麵無表情。
??孫伯靈一聽，急忙開口，“一下足以了，若是讓他連吃三下，怕是當場魂飛魄散。”
??秦春秋冷漠看著葉覆，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規矩就是規矩，該受的懲罰，一點也不能少。”
??手中戒尺再度舉起，葉覆念誦法咒，“金剛不壞。”
??他沒阻攔，而是在那等著葉覆。
??“第二下。”葉覆全身剛完全被兵家聖人語錄覆蓋，秦春秋手中戒尺便落下，直接將那“金剛不壞”打破，也打的葉覆，噴出一口血。
??但也多虧有“金剛不壞”，才讓葉覆勉強堅持，而沒倒地不起，亦或者魂飛魄散。
??但此時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體內髒腑，被打的有些些許位置偏移，就連魂魄都處在碎裂的邊緣。
??若是再受第三下，怕是他真的就得命喪於此了。
??…………
??“還有一下。”戒尺再度舉起，葉覆看著眼前這男子，心生畏懼。
??“這一下可否免了？”突然一道低沉的響起，秦春秋看著葉覆腰間，那裝著“玉門關印”的特製雲紋袋。
??“既要勸說，不顯露真身，何來的誠意？”聽他這麽一說，葉覆也回過神來，將“玉門關印”從袋中拿出。
??隻見此時“玉門關印”上的那顆夜珠，發出陣陣光芒。幾息後，夜珠光芒凝聚。
??一位身穿繡著栩栩如生，五爪金龍玄服，臉部棱角分明，雙眼如鷹，腰間掛著一把名為“強漢”短劍的男子，出現在四人眼前。
??“拜見皇上。”葉覆、程雪見到那男子後，抱拳鞠躬。
??“起來吧，又不是在朝堂之上，要那麽多繁文縟節做什麽。”玄服男子看著兩人笑道。
??“謝皇上。”玄服男子雖說無需在意那麽多禮節，但兩人卻不會當真。
??畢竟禮節，乃聖人所定，不可不尊。
??…………
??玄服男子看向秦春秋，“你們兩個先退下吧，我有些話需要單獨和先生還有國師講。”
??兩人聞聲，卻不敢隨意亂動，生怕惹惱秦春秋。
??玄服男子見狀也不氣，“煩請先生，打開小天地，讓這兩人先離開。待會兒若先生，還是覺得那一尺該打的話，那我絕不再多說什麽。”
??葉覆看著眼前這幕，震撼程度不亞於，當初第一次上戰場與敵人廝殺。
??“可。”片刻後，秦春秋點頭說道。
??他點頭的瞬間，兩人便感覺到，有一股力量，用力推了自己一把。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兩人出現在了村口，四周都是停下腳步駐足看著他們的村民。
??…………
??“說吧，你有什麽想說的。”秦春秋將戒尺橫臥於身前，看著麵前玄服男子。
??孫伯靈則是快步，走到秦春秋身旁，向身前玄服男子，作揖鞠了一躬。
??“這一趟辛苦國師了。”他看著孫伯靈，滿臉笑容說道。
??孫伯靈自然明白，玄服男子話中何意。但無奈，此時隻能裝傻。“不辛苦不辛苦，還望皇上原諒，偷偷跑出來的我。”
??見玄服男子沒理會自己，秦春秋也不著急，就靜靜站在那裏。
??見孫伯靈裝傻，他也沒再多說什麽。
??“他們該吃的苦，還是讓他們吃點好。就當做打磨脾性了，不然日後我還真不放心，將手中江山交給他們。這件事，就麻煩國師了。”
??玄服男子轉變極快，前一刻還是霸氣外露，如天下盡在手中。馬上就變得，如同虛心求學的學生一般。
??秦春秋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樂。孫伯靈瞄了一眼，也不敢再繼續接話。
??頓時三人間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
??玄服男子咳嗽了兩聲，看向秦春秋。“多年不見，沒想到你跑到這地方來，讓教書先生了。不過你這性格，還是沒有什麽變化。還真符合當初，酒劍仙對你做，‘最不像先生的先生’的評價。”
??孫伯靈站在一旁默不作聲，把自己當成一塊路邊石頭，不去打擾他們兩人。
??“怎麽評價，那是他的事情，我又無法堵住他的嘴。”秦春秋搖了搖頭。
??“哈哈，你果然還是沒有變。”玄服男子大笑。
??“今日你來，可不是為了和我敘舊的吧。”秦春秋冷聲說道，手中戒尺舉起。
??玄服男子見狀，點頭道：“當然不是，今日來，是希望你能幫我一把。將這大機緣，收入囊中。”男子向前跨了一步，神采奕奕地說道。
??“就這？”男子得到的，是秦春秋那不冷不淡的回應。
??見秦春秋似乎沒有興趣，玄服男子不解。“以你我二人的交情，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幫我這個忙？”
??秦春秋收起戒尺，扇動紙扇緩緩說道：“足以，但我不想幫。”
??氣氛再度陷入尷尬。
??一旁的孫伯靈，對於秦春秋和玄服男子之間的過往，知之甚少。他隻知道玄服男子，年少時曾去過“觀涯學宮”讀書學習，而秦春秋曾在“觀涯學宮”做過一個月的先生。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
??“為什麽？”玄服男子並沒有因為秦春秋的話而生氣，反而是笑著問道。
??“不想便是不想，哪來的那麽多為什麽？”秦春秋白了他一眼。
??“若是我以利益交換，你也不肯？”
??秦春秋沉默不語。
??“看來還是得用利益交換，著實有點傷人感情。”說著玄服男子，做了個擦眼淚的動作。
??“少給我在這演戲，演的那麽差，還喜歡演。”秦春秋又白了他一眼。
??“哈哈，不開玩笑了。”玄服男子稍微整理了下衣服，看著他神情嚴肅。“我能在此地重新建一座學宮，也可以把‘觀涯學宮’搬到此處，讓你任學宮長。隻要你想，我可以尊你為‘文國師’。你與國師一文一武，正可輔我劉漢。”
??男子開出的條件，就連一旁的孫伯靈，都覺得很誘人。
??要知道這座天下，攏共就隻有七十二座學宮。每一座學宮，都供奉著儒家先賢的智慧集大成。能成為“學宮長”，幾乎是絕大部分儒生，一生所期望的事情。
??更何況學宮還掌管一方儒生，成為“學宮長”，就等於掌握了這些儒生，其意義不言而喻。
??可偏偏秦春秋就是那個異類，“就這些條件，換我幫你？”他看著男子，哈哈大笑。
??見秦春秋這模樣，玄服男子也是頭疼得很。盡管他與秦春秋關係不錯，以前也常看到他，與他人背道而馳的舉動。但他每次，都想打他一頓，隻是奈何自己是個凡夫俗子，打不過秦春秋。
??“那你還要什麽？”
??“各有各天命，何必逆天而行？再說有那‘鎮樓’和‘觀涯學宮’，你還擔心有人，對你劉強漢的江山圖謀不軌嗎？”秦春秋搖搖頭，緩聲對他說道。
??“你……！”劉強漢也是被他，給噎的說不出話。
??“順命而行，可要比逆天而行舒服不少。對你而言，前者要比後者，獲利更大。”秦春秋舉起手中，那把寫著“春風秋葉”的紙扇，遮蓋住自己，輕聲說道。
??可話音剛落，一道雷便劈開了小天地，落在了秦春秋身上。
??受到雷擊懲罰的他，苦笑地看向天，收起紙扇，作揖鞠躬，口念“弟子知錯”。
??見秦春秋這模樣，劉強漢便知，他沒有騙自己。
??“看來是我錯了，咱兩關係還是很好的。”劉強漢憋著笑，看著被劈的全身焦黑的秦春秋。
??“得虧你還有點良心。”秦春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至於你怎麽想，那就是你的事了。葉覆剩下的那一尺，就先欠著吧。等那日我心情不好了，再打回來也不遲。”秦春秋邊整理衣服頭發，邊對劉強漢說道。
??劉強漢點頭表示可以，便轉身離去，夜珠所散發的光芒，也漸漸消散。
??看到這幕，一旁的孫伯靈，暗暗鬆了口氣。
??“對了，說好的明年中秋，你可別忘了。”突然劉強漢回身，對秦春秋說道。
??“到時候看吧，說不定到時候你或我，都沒時間赴約了。”秦春秋將紙扇，別到腰間。右手寫下“水”字，四周水氣凝聚於身前。他一邊洗著臉，一邊對劉強漢說道。
??聽著他的話，劉強漢的臉上露出一絲憂愁。
??待秦春秋清洗完，劉強漢收拾好情緒，看著他笑道：“反正現在來看，我們明年肯定能見麵的。”
??“到時候再說。”秦春秋又白了他一眼。
??…………
??一旁的孫伯靈，站在兩人身旁，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在劉強漢，沒忘記一旁的孫伯靈。
??“國師，此事就麻煩你了。至於他們母子二人，能照顧一下，就照顧一下。實在不行，就讓她回來。”
??“是，皇上。”見劉強漢戳破了那層窗戶紙，孫伯靈便不再裝傻，受了男子的請求。
??“那我就走了，下次見就是明年了。”看向秦春秋，他臉上露出不舍。
??秦春秋甩了甩手，將水甩掉，嫌棄地看著他。“又不是永遠不相見，以後有的是機會，搞得跟生離死別一般，著實不符合你劉強漢的性格。”
??“哈哈，也是。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在意這一次？”伴隨著劉強漢的笑聲，夜珠光芒消散。
??孫伯靈拾起“玉門關印”，發出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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