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行路
兩人相視，無話可說。
??“就這麽把他給放走了？不怕有後患？”見氣氛有些尷尬，孫伯靈結巴地問道。
??秦春秋抬起頭，神情複雜，看著高掛夜空的月亮。“放他走，是為了後麵。我們到現在，都無法確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若是直接將其滅殺，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相隔十幾步的兩人，各有各的想法。
??“那他怎麽辦？”孫伯靈歎了口氣，轉頭看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走一步看一步。”這回輪到秦春秋歎氣。
??他低下頭看著孫伯靈，似有話要說，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不試圖拉攏他？他可是天師府的人，若是能得到他的助力，就相當於是得到了天師府的助力。有了他們，我們何須再擔心那件事情？”看著轉身離開的秦春秋，孫伯靈不敢多待一息，快步追上。
??“他是天師府的人不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天師府遠在終南神州。可為何他卻在劉漢王朝？在邊疆的一個小村子裏？”秦春秋背對著他，神情複雜。
??“因為他觸犯天師府的規矩？可是不該啊，以他今夜所表現的樣子，不像是觸犯天師府規矩的人啊。”孫伯靈回想起，剛剛張河的模樣，越發疑惑。
??秦春秋回頭望了眼，緊閉大門的張家，無奈地搖了搖頭。“其中緣由，別說你想不通，就算是我也想不通為何。上一任先生，在這待了快一甲子，也沒弄清楚，為何他會在此地。”
??“這麽來說他很有可能還是個九境修士？”從他話中，孫伯靈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不知道。”秦春秋搖頭道。
??突然他感覺到身後，似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秦春秋停下腳步，回身看著門口高掛的那兩盞燈籠。抬起右手，準備要做些什麽，可最後還是放下，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孫伯靈看著這一幕，對張河是九境修士這件事，越發的肯定。
??“有沒有可能，做些手段，逼迫他出手？”離開南施街，孫伯靈才敢小聲，對身旁的秦春秋提起這想法。
??“你若是有辦法，讓一個‘九境’修士，在你用手段逼他出手幫助後。還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你談的話，那你大可去嚐試。”
??“他真是個九境修士？”孫伯靈聽著他話，回頭看了兩眼，小聲問道。
??“不是你說他是九境修士的嗎？”
??“秦春秋！好你個家夥，敢坑我。”回過神來的孫伯靈，說著便做出要動手的樣子。
??而秦春秋則是手握戒尺，滿臉壞笑地看著他。
??麵對戒尺，孫伯靈也隻得放棄動手的想法。看著他吃癟的模樣，秦春秋哈哈大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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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
??身中“殺神滅魂針”的求不得，忍著劇痛，狼狽逃回了落楓山。
??一路上，他看到了變為一灘肉糜的手下們。也感覺到了，來自乾元土地的殺意。可這些他都沒心思去理會，對他而言此時最重要的，便是在這“殺神滅魂針”下，活下來。
??站在山巔的乾元土地，俯視著狼狽逃回落楓山的求不得。眼中充滿了殺意與不甘，若不是為了秦春秋的計劃，在求不得離開村子的那瞬間，他就會出手將其滅殺。
??逃回山內的求不得，尋了一處隱蔽洞穴，躲藏其中。
??他看著那根，刺在自己心髒處的“殺神滅魂針”，發出低沉的怒吼聲。
??“孫伯靈！我求不得，下次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短暫的情緒宣泄後，求不得看著心上那根“殺神滅魂針”。咬牙一把握住那根，兵家專門對付靈修的武器。
??右手接觸的瞬間，滋啦聲和叫喊聲，在洞內回蕩。見著右手變得越發透明，他忍痛念動法咒，將所有力量聚集在右手之上。隨著法咒文字纏繞右手，求不得身體其他各處，變得透明。
??聚全身靈魂之力，求不得才勉強承受住，“殺神滅魂針”的威力。
??盡管如此，他為了將“殺神滅魂針”從心上拔出，也耗費了快半個時辰的時間。若不是因為這處洞穴，有野獸和樵夫的屍骨，讓他可借其魂魄，修補自身。不然他根本沒可能，扛過這半個時辰，直到最後將針拔出。
??拔出針後，求不得不敢鬆懈。急忙嘴念法咒，借著洞內屍骨最後一點魂魄，將法術成功施展。
??隨著法術施展，以洞穴為中心，方圓十五裏內的孤魂，被一股無形之力，匯聚一起湧向落楓山。
??如此大動靜的法術，秦春秋他們自然是察覺到。
??房內三人，同時望向秦春秋，投去詢問目光。
??“不著急。”秦春秋端起茶杯，稍微吹了吹，將茶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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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回事？為何如此多的孤魂匯聚一起，向著一個地方飛去？”官道上，一身穿寒鐵甲胄，腰間掛著一塊“副將”玉牌，騎著棕紅大馬的男子。看向身旁身材曼妙，麵容姣好的少女問道。
??“前麵不遠處，大概有一位靈修。看這模樣，那靈修不是身受重傷，就是在試圖破境。”少女望向落楓山方向，觀察片刻後解釋道。
??“那我們要繼續前進嗎？”男子聽了少女的話，立刻警覺起來。
??“先暫時原地休整吧，雖說此地靠著墓地，但也比貿然前進，打擾了那靈修要好。”少女思索片刻後，對男子說道。
??“行，就聽程姑娘的。”男子點了點頭，轉身對身後的士兵，下達就近休整的命令。
??少女下馬，環顧四周。不遠處便是一座座墳包，夜晚陣陣陰風吹過，也是讓人寒毛直立，瘮得慌。
??“葉副將，你把這符紙，張貼在營地四周。以免士兵們，受到那孤魂的侵擾。”少女從雲紋袋中，取出幾張青色符紙，轉身對男子說道。
??“多謝程姑娘。”葉副將快步走到少女身旁，雙手接過青色符紙，對少女道了聲謝。
??“讓大家務必小心，千萬不可離開符紙範圍，不然有可能受到那孤魂的襲擊。”少女看著葉副將，神情嚴肅地囑咐道。
??…………
??“你說我們要不要現在動手？”暗處，有兩人正盯著這群官軍，小聲交談。
??“這群人中，除了那少女有些難對付外，其他都是凡夫俗子，動起手來輕鬆的很。”麵有刀疤的男子，對一旁同伴說道。
??“那你去對付這少女？我去對付那些凡夫俗子。”同伴看著刀疤男，笑著說道。
??“我去？青丈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刀疤男一巴掌，拍在青丈頭上，惡狠狠地說道。
??“不然我去？我一個二境的，去對付不知境界的少女，你當我是傻子？”青丈回了一掌。“你李威身為一個三境的，不主動點，還想我一個二境的去？李威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把我給害死？”
??李威看著青丈那模樣，撓撓頭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這樣，我們先把其他人給解決了，到時候再看誰來解決這少女如何？”李威思索片刻後，向青丈說道。
??“也不是不行，你去把其他十幾個弟兄叫上，今晚我們就幹一場大的。”青丈滿臉陰笑，似乎已經看到了這群人，死後的慘樣。
??…………
??“程姑娘，這次為何就你一人？你師父，為何沒有跟著你一起來？”葉副將坐在篝火旁烤著火，向一旁的少女問道。
??“師父他老人家，早幾日就不見蹤跡了。若不是因為我還在，怕是皇上得氣的，直接把我們給剿了。”少女玩著狗尾草看著篝火，沒好氣地說道。
??見少女這模樣，葉副將笑著說道：“哈哈，程姑娘你這就是在說笑了。對皇上而言，你們這一脈可是重要的很。怎麽可能會因為此事，就把你們給剿了呢。”
??少女轉頭看著他，滿臉壞笑地說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剛剛的話，說給皇上聽？”
??“我的程姑娘喲，就算你告訴皇上，皇上難不成還能把我給斬了不成？”葉副將指著那繡著金龍和劉漢二字的旌旗，搖頭笑道。
??劉漢王朝民風彪悍，百姓個個都不懼戰。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民風，劉漢王朝才能抓住甲子氣運，從青鹿州的小國，乘風而上一飛衝天，成為了東海域一等一的大國。對於劉漢王朝的百姓來說，光明正大的議論皇帝百官，根本算不上什麽事情。至於被議論的皇帝百官，大多也是一笑而過。
??少女抬頭看向那麵隨風飄動的旌旗，若有所思。
??葉副將看著她，從布袋中掏出一塊幹糧，遞給少女。“程姑娘吃點吧，這一路上光趕路了，也沒怎麽進食。”
??“你也別老程姑娘，程姑娘的叫了，我叫程雪，你以後就直接叫我程雪吧。”程雪接過幹糧，笑著對葉副將說道。
??“就聽程雪姑娘的。那以後程雪姑娘，也別叫我葉副將了，我本名葉覆，程雪姑娘就叫我葉覆就行了。”葉覆爽快答應。
??“行，以後就叫你葉覆大哥了。”程雪也沒扭捏，同樣爽快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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