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子
目送兩人離開，孫伯靈起身活動活動四肢。秦春秋舉起已經涼了的茶，一口飲下。
??“現在可以了？”秦春秋看著孫伯靈，整個人的氣息也已調整到了最佳狀態。
??“就在這裏，還是去外麵？”孫伯靈看著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起身活動了下四肢，丹田源炁流動全身。原本的白胡老人孫伯靈，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返老還童，最終停在壯年模樣。
??“就在這吧，去外麵要是打擾到他們兩個，也不太好。”秦春秋轉身，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隔空寫下一個定字，確定沒問題後，安心地點了點頭。
??“也行，就在這。點到為止？”
??“點到為止。”
??秦春秋話落，孫伯靈便一個跨步衝上前。右手握拳，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招式，隻有簡簡單單地直拳。那直拳宛若千軍，攜帶著不可阻擋之勢，向著秦春秋後脖頸打去。。
??而秦春秋也不急，緩緩轉過身來一動不動，盯著那越來越近的拳頭。
??見他這模樣，孫伯靈也有些好奇，秦春秋該如何化解自己的進攻。
??當拳頭距離秦春秋，隻剩不到一指距離時。秦春秋動了，隻見他抬起左手，手掌張開向著孫伯靈的拳頭握去。
??拳頭，手掌，相碰，狂風起。
??四周家具，被這陣風吹的到處都是。唯獨那書架安然無恙，仿佛獨立於這房間內。
??孫伯靈向前再跨一步，右臂折彎，左手抓向秦春秋衣領。
??秦春秋見狀，向後小退一步。同時右手抓向孫伯靈右臂，上身向右一轉。雙手發力，將孫伯靈舉起，向右用力摔出。
??孫伯靈則是借機，身體向前傾倒左手抓住秦春秋衣領。愣是沒讓秦春秋將自己給摔出去，可此時的他卻也是倒轉了個方向，腳在上頭在下。
??秦春秋右腳，對著孫伯靈的頭一腳踢過去。孫伯靈自然不甘落後，雙腳對著秦春秋麵門，便是一頓連踢。兩人皆有源炁護體，短時間內是不會受到實質性傷害。
??但孫伯靈畢竟為兵家傳人，體力自然要比秦春秋這讀書人好。就算兩人有源炁護體，短時間內沒事。可光是這麽耗著，秦春秋就注定沒法打贏孫伯靈。
??可秦春秋雖體力不及孫伯靈，但他卻擁有孫伯靈所不擅長的法術，而這一點對於專注於肉身拚殺的兵家來說，則是一個大弱點。
??“春去秋來。”
??秦春秋話落，孫伯靈便感覺體內源炁，在不斷流逝。而自己的肉身，也在加速老化。“不可再拖下去，必須得在盞茶內結束！”
??孫伯靈控製源炁，將其聚集在丹田之中。同時雙腳向著秦春秋的脖頸夾去，左手鬆開衣領握拳，向著秦春秋右手關節處轟出。
??秦春秋見狀，也不得不鬆開右手，向著那拳頭轟出右拳。
??兩拳相撞，狂風再起。
??孫伯靈體內的源炁流逝速度越來越快，肉身老化速度雖沒加快，可此時的他卻也沒法繼續硬碰秦春秋的拳頭。
??“我輸了。”孫伯靈也是幹脆，心知拖下去沒法打贏，也是立刻認輸，不做多餘的無用功。
??見孫伯靈認輸，秦春秋鬆開雙手，右掌聚炁。對著孫伯靈的腹部丹田，一掌拍出。直接將孫伯靈打出了房間，落到了外頭院子裏。
??“不是點到為止？”躺在地上的孫伯靈，看著秦春秋憤怒的說道。
??“身為兵家傳人，這點小傷對你來說不算什麽事情吧。”
??“你……！”孫伯靈剛要發難，便察覺到自己身體情況，恢複如初。
??“起來吧，還躺在那裏。我可沒有多餘的閑錢，給你做湯藥費。”秦春秋沒好氣地說道。
??孫伯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算先生您願意給，我也沒福接受啊。”前一秒還殺氣騰騰的孫伯靈，下一秒便如隔壁小老頭一般，討好般說道。
??“別跟個姑娘家，婆婆媽媽的。快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好勒。”孫伯靈三步並做兩步，便回到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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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會兒去張家，跟他們說一聲，張求安會晚點回去，讓他們不用太過擔心。”羅晨看著王老頭，一邊想事一邊說道。
??“行，我待會兒就去。”王老頭應道。
??兩人陷入沉默，氣氛顯的有些尷尬。
??“看樣子，最近又得開始不太平咯。”王老頭突然說道。
??“你聽到我們的談話了？”羅晨詫異地看向他。
??“沒，秦先生是何等神人，而我不過一凡夫俗子，怎可能聽到你們談話。隻是看到剛剛那人身帶殺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者不善。”
??“哈哈，這倒是。”羅晨看著王老頭，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你啊，也別考慮那麽多，當初是我抓鬮抓輸了，我也認。你也沒必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覺得虧欠了我什麽。”王老頭似乎看透了羅晨心中所想，左手拍了拍他肩膀。
??“可……。”
??“好了，不多說了，我還得趕快去張家，跟求安父母說一聲，免得他們擔驚受怕的。”王老頭打斷羅晨，說完便快步向著南施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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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一切恢複如初。
??“這件事你有幾成把握？”孫伯靈看著他，神情嚴肅。
??“八成，甚至九成。那群醃臢之人，不可能放過此等機緣。如你們這些正道之人，不也早早就動身，想要將那機緣獨自占有？他們自然不可能就這麽放過這次機會，不過也不會太早出現。”
??“要不先去探探底？”孫伯靈若有所思，看向門外說道。
??“過會兒吧，現在去有點太早了。”秦春秋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張棋盤，將黑子遞給孫伯靈。
??“我先？”
??“來者是客，當然你先。”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孫伯靈接過黑子，取出一顆放置在棋盤中心。
??“不愧為兵家傳人，行事如此大開大合。”
??“有些事情，還是得殺伐果斷一點才是。”隻見黑子落下處，竟散發出陣陣光芒。而棋盤，也如白紙一般，開始顯現出，兩人想見的東西。
??黑子所落之處，一條河流出現在棋盤之上。
??若有外人在此，必然一眼便能認出這條河，是橫貫全村的龍須河。
??“你這意圖未免有些太過明顯了，就算那河裏的東西，你們垂涎已久，但也不必一上來就盯著它吧。”秦春秋白子落下，所落之處，一座古樸的建築，出現在棋盤之上。
??“靠它，還不如靠它的好。”
??孫伯靈搖了搖頭，明顯看不起秦春秋所做的選擇。
??黑子又落一顆，一陣龍吟聲，在房間內響起。
??“這可不是作為客人，該做的事情。”秦春秋敲了敲棋盤，剛剛落下的那顆黑子，瞬間化作齏粉，隨風飄向門外。孫伯靈不以為意，又取出一顆黑子落下。
??這一次一座高山，出現在棋盤之上。
??乾元山，土地廟。一身穿青衣男子，望向學堂方向，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一次，你不能再反悔了吧。”孫伯靈看向舉棋不定的秦春秋。
??“隻要不過分，我何必斷掉他此番機緣？不過，你所做之事，太過張揚了，難免會影響到他。”白子落下，一口不知存在多少歲月的水井，出現在那棋盤之上。
??“這口水井，到底是何來曆？”孫伯靈看向水井，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知，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那村誌上，記載模糊的記錄罷了。你若想看，看就便是。”秦春秋左手一揮，一本泛黃的村誌，離開書架落在了孫伯靈麵前。
??看著案上的村誌，孫伯靈按住了內心衝動。舉起手中黑子，緩緩落下。
??一條街道出現在了棋盤之上，街道四周的青石牆上，隱約有文字在流動。
??“福源巷子，是個選擇，可這地方離的太遠了些。就算有那些文字，也未必能夠起到什麽作用。我看這桃木街，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秦春秋一邊說著，一邊落下白子。一條長滿桃樹的街道，出現在棋盤之上。
??“那還是這個地方最好。”黑子又落一顆，承載著時間氣息的古榕，出現在棋盤之上。
??“但根還是這個地方，你說是不。”白子落下，祖祠出現在棋盤之上。
??孫伯靈看著棋盤上的祖祠，緩緩抬頭看向秦春秋，歎了口氣。
??起身右手隔空一抓，棋盤之上的黑子，便到了他手中。“看來，你早就做好準備了。不過也不稀奇，畢竟你們讀書人，對這些計謀什麽的，早就是做到了滾瓜爛熟。這棋，我看也沒有下的必要了。我隻問你一個問題，若是我幫你，那機緣我們能分到多少？”
??“多與少，皆靠自己努力。”秦春秋淡淡說道。
??“秦春秋！你不要欺人太甚！”孫伯靈一掌猛地，拍在那棋盤之上。手中黑子，皆化作齏粉。
??“不過，話雖如此。但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我不是不可暗中幫你一把。隻是這機緣，你也清楚。我就算全部送到你手中，你沒法拿到手，那也是白瞎。所以你與其在這裏，跟我吹胡子瞪眼，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麽對付那群家夥。”
??孫伯靈看著秦春秋，突然發覺自己還是太過嫩了些。“嗬嗬，不愧是讀書人，連做戲都說的那麽冠冕堂皇。”
??“不過前提是，那個孩子不能有任何問題，不然別說機緣了，小心連性命都不保。”秦春秋似沒聽到，孫伯靈那嘲諷一般。
??“那小子雖然被呂夫人，一掌拍碎了體內經脈。但靠著還天丹，勉強活了下來，剩下就看他的造化了。”孫伯靈撓了撓頭，也覺得這事難辦。
??“不過那小子運氣不錯，身為仙修但卻因體內經脈不順，阻礙了他的長生路。這一掌雖然拍碎了他的經脈，倒也讓他因禍得福，將那堵塞的經脈打通，若是他能扛過來的話，應該就能踏上那條長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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