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針鋒相對
慕淩霜換好了衣服，在漪瀾軒內好奇的逛逛，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但是桌子上擺滿了東西，仔細看，有九曲連環、魯班鎖、虎頭鞋，還有人偶等等小玩意兒，一看就是給小孩子玩的。
??“這兒之前是誰居住的宮殿呀，也不像是妃子的？”
??“這裏是本王曾住過的宮殿。”赫連寒換好衣服從偏殿走出來。
??她拿起九曲連環在手上把玩：“看不出來啊，你還挺有童心的。”
??赫連寒一把奪過九曲連環：“別碰。”然後輕輕放回原來的位置。
??“這麽寶貝這九曲連環呀，誰送的？”
??“……”
??難道是白蓮花的投其所好？
??“母後在我八歲生辰的時候送的。”然後又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今天赫連寒和皇後之間發生的衝突，慕淩霜都聽見了，但是她作為一個不了解事情經過的外人也就不便說什麽，就陪著他沉默了很久。
??過了一會兒，慕淩霜又翻到了一件女娃娃的丸子頭小鈴鐺頭飾，還有各種女孩子喜歡的玲瓏小巧的裝飾品，她好奇地拿起來放在自己頭上比劃，“這些也是？”
??“……”赫連寒一把奪過，臉色有些不自然，“不是，這些是我的皇妹來我這玩落下的，興許宮女們給忘了收拾吧。”該死，這些東西怎麽還在這……
??“哦。”慕淩霜有些半信半疑。印象中，小說裏寫的男主就是最小，也是最受寵的皇子了，好像沒有比他更小的公主了呀？哪裏來的皇妹？
??這時，外麵傳來宮女通報：
??“王爺、王妃，宮中那邊傳話，宴會即將開席，您是否要過去？”
??“本王知道了。”
??赫連寒又看了一眼慕淩霜：“你這個樣子，要不還是留下來休息吧？”
??“去，當然要去。”好不容易參加一次宮宴，當然要長長見識。
??——
??宴會場上，眾人相繼落座。
??寒夜國的皇帝陛下號稱璟帝，年逾四十，正值盛年。
??他端坐在最上方的漆金龍椅上，一雙漆黑的眼睛銳利得像鷹，默默注視著場內的一舉一動。
??每個人的位置都是依照身份地位安排好的，太子坐在離璟帝最近的位置，然後依次是睿王，赫連寒夫婦。
??其次是其他眾多皇子公主，以及後宮妃嬪，再往後麵就是文武大臣。
??璟帝麵目慈祥地說：“今日是家宴，主要是為了朕的修兒，平定北疆戰事回京而接風洗塵的，眾愛卿都是自己人，大可不必拘束。”
??大臣們連連點頭稱是，然後又一陣溜須拍馬，各種浮誇，什麽睿王殿下英明神武啦，用兵如神啦，把北疆的流寇們打得屁滾尿流啦……諸如此類，拚命吹噓。
??慕淩霜感歎，原來古代的社畜和現代的社畜們生存現狀都是一樣的艱難。
??璟帝沉聲道：“修兒，此次你平定北疆戰事有功，想要什麽賞賜？”
??赫連修撩開衣袍單膝跪地：“兒臣不需要任何賞賜。”
??龍椅上那人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點點頭：“那就將虎符另外一半交上來吧。”
??“是。”赫連修鄭重地將虎符放置在太監手中的托盤內，又由太監呈送給璟帝。
??虎符是曆代帝王控製兵權的重要物件，虎符一般分為左右兩塊，需要用來調動軍隊時，帝王將右一半交給差遣的將領拿去，和帶兵的將領左邊一半扣合，方有權利調動軍隊。
??兵權是每一位帝王最為敏感又忌憚的東西，這東西若是落在不懷好意的人手中，就很容易顛覆皇權。
??所以，即使掌控者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璟帝摩挲著手中的半枚虎符，握在手心裏，才終於宣布開筵席。
??赫連修嘴角翹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冷笑，他了解這個所謂的自己的父親，他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皇權。
??就算忌憚又如何？他在北疆的兩年中，早已暗中掌握了軍隊中的大部分勢力。
??而且，這塊虎符……
??————
??宴會終於開席。
??赫連修歪歪斜斜地倚靠著扶手，手執碧玉杯，慵懶而漫不經心地向太子和赫連寒夫婦三人同時舉杯示意：
??“第一杯薄酒，敬太子，和新婚燕爾的七弟與弟妹。”
??這杯酒分明帶著宣戰的意味。
??太子起身，端起酒杯麵向眾人道：
??“這第一杯酒該敬父皇母後，恭祝寒夜國千秋萬代，祥和盛世！”
??場上眾人皆起身，齊聲道：
??“恭祝寒夜國千秋萬代，祥和盛世！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帝後二人則一臉欣慰地看向眾人，含笑點點頭。
??赫連修指尖摩挲著翠玉酒杯的邊緣，忽而垂首輕笑，似有些微醺醉意。
??太子說第一杯酒應該敬璟帝，分明是在打他的臉，指責他心中沒有尊卑長序。同時也代表了他應了這場宣戰。
??接下來，金碧輝煌的宮殿內觥籌交錯，歌舞升平，處處歡聲笑語，一片祥和之色。
??宴會場上，宮女太監們端著各式各樣的珍饈美味來回穿梭，慕淩霜被禦膳房的美食吸引，一直都保持乖寶寶的狀態，直到——
??赫連寒也把筷子伸向了她最喜歡的一盤糖醋排骨上。
??“王爺，吃甜食對身體不好的哦。”慕淩霜盯著排骨眼睛一眨不眨地說，眼睛餓得都有些發綠。
??赫連寒本身對排骨並沒有什麽興趣，禦膳房裏什麽美食是他沒有吃過的？可是他偏偏就想搶她的東西，喜歡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
??他的筷子按住排骨不鬆手：“既然對身體不好，那愛妃也別吃了。”
??“不行，你快鬆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赫連寒氣定神閑：“不鬆又怎樣？”
??慕淩霜咬牙切齒：“不怎麽樣——”
??這人簡直不知好歹，慕淩霜再也忍不住，用腳在桌子底下，偷偷用力踩向他的腳背。
??赫連寒猝不及防受到攻擊，對她怒目而視，卻咬著牙沒有出聲。
??桌案上麵，兩雙筷子你爭我奪，誰也不肯先鬆開，終於排骨“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加上兩人在桌底下的動靜有些大，引得眾人側目。
??就連高高在上的王皇後，也往這邊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寒兒，你們又怎麽了？”
??慕淩霜趕緊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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