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這是出現信任危機了嗎
唐聲晚輕啜了口醇香正濃的牛奶，慵懶猶如隻散漫的貓兒，偌大的咖啡館內，難得陷入寂靜。
??湯匙刮瓷壁聲音些許刺耳。
??柔和的音樂在角落小音響裏流淌著。
??“唐總，您這是出現信任危機了嗎？”張開林攪拌著咖啡，肥肉橫飛的臉上擠出詭譎微笑：“我的確不知道這次事故現場會造成這種創傷，按照市場的估算值，就算賠錢也就是幾千萬而已。”
??無論多少錢，現如今都已經打水漂，再談也沒意義。
??“張總。”唐聲晚不疾不徐地開口：“我丈夫前幾天出車禍您知道吧。”
??張開林連忙點頭：“當然當然，還沒問顧總身體如何了？”
??“駕駛SUV沒留信息的司機當場死亡，原本我以為是蓄意謀殺，但跟著線索著卻找到您這兒來了，您說巧不巧。”唐聲晚叉蛋糕放在嘴裏細細的品：“張總知道自己有個侄子車禍死亡這件事情嗎？”
??她唇角翹著似有若無笑意，好以整暇地打量張開林，麵色卻一派無辜好心告知的模樣。
??蛋糕奶油味道很好，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哪個侄子？哎喲，唐總，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老家農村出來的，遠親近期侄子外甥無數。”張開林撓撓頭，困惑道：“您不妨詳細說說？”
??“唐總。”小圓看她兩眼，彎腰低聲附在她耳邊：“我先出去，您忙完出來找我就行。”
??唐聲晚在桌下衝她比手勢。
??“A市x縣人口，獨生子，父母早逝，後在孤兒院長大，無親無故的。”她雙手撐著下顎，悠悠笑起來，慢條斯理道：“在出事之前多次和張總接觸頻繁，不知道您能不能給個解釋啊。”
??接觸頻繁。
??銀行匯款頻繁。
??唐聲晚半眯起雙眼，略帶審視地身體向前傾。
??這是種壓迫的動作，放在普通女孩身上可能沒威懾力，但此時被那雙眼睛盯著看，卻讓人驀然間覺得在這種正午時分也脊椎發涼。
??“唐總說的應該是小陽。”張開林麵不改色，按照上頭吩咐說的滴水不漏：“前些天他來市裏打工，的確想辦法見過我。”
??“那孩子頹唐，不務正業，想從我這找個不累又掙得多的活兒幹，我給他一筆錢拒絕了，誰知道他竟然啃上老了，哎，這從小沒有父母教養的就是不一樣。”
??他說話間表示惋惜，眉宇都透露淡淡哀傷：“但車禍的事情，我是真一概不知啊。”
??“是嗎？”唐聲晚坐回去，略帶驚訝道：“他這段時間都沒找張總要錢您不感覺奇怪嗎？”
??“實不相瞞啊唐總。”他歎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年這樣找我的都有七七八八，不要錢自然省心，我也就沒往心裏去。”
??她手指絞著腰間的衣料，若有所思點點頭：“是這樣啊。”
??“唐總，我可保證這事兒和我沒關係。”張開林立刻道：“要不然我天打五雷轟！”
??唐聲晚扭頭看看窗外豔陽天，晦澀不明地笑起來。
??如果不是他表現得太按部就班的話可能說不準還會有幾分可信度，張開林被幕後操縱的太死，完全根本沒變通。
??從最開始她就是抱著懷疑態度來得。
??否則這樣個爛攤子她直接撥款下去就可以，但這趟至少沒白來。
??“我丈夫出車禍後喪失記憶這件事很嚴重，張總說得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唐聲晚誠懇道：“剛剛是我太急，說話衝，別在意。”
??“沒事沒事。”他擺擺手。
??至此，張開林幕後那條線還沒辦法深挖。
??坐在她對麵的人看起來笑容可掬，滿臉憨態，十分好相處傻傻的模樣。
??“明天我就要回S市了，這裏收尾工作還麻煩張總。”唐聲晚微笑點頭，放下手中東西起身：“上頭我會聯係，如果能保留地產使用權的話再談，如果不行的話.……”
??張開林同樣起身，他撈起座椅的西服外套，笑道：“盡人事聽天命，唐總也無需太過勞累。”
??蛋糕被小圓在櫃台買兩份同樣的。
??咖啡館外暖洋洋，助理高貴冷豔道：“飛機票已經定好了，聯係過人在S市掛號，直接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唐聲晚：“.……”
??“否則我就告訴顧董事長。”小圓涼颼颼補充。
??她錯愕感歎：“你明明比我年紀小.……”
??話還沒說完蛋糕就被塞在手心裏：“拿著，我們現在回民宿收拾東西，約的車馬上就到。”
??“你應該才是霸道總裁吧！”唐聲晚盯著手裏兩塊精致的小蛋糕，笑的嘴角弧度咧到後耳根。
??“你想吃。”小圓道。
??唐聲晚臉色微醺。
??小圓：“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剛剛和張開林在一起的時候她放不開，就算再合口味也沒吃上幾口。
??“被你感動的。”唐聲晚真心實意道：“你入職這幾年是給我又當爹又當媽，我從來沒被人這樣照顧過。”
??“那您給我年終獎翻倍？”
??“不可能。”
??-
??拖著拉杆箱從房間出來時，唐聲晚用那拋硬幣二分之一的概率許願成功。
??走廊寂靜，那扇窗透出的陽光落不到電梯口，柔軟的地毯就算腳步再用力也寂靜無聲。
??顧禦低頭看她手中的東西，難得和顏悅色開口：“你要回去？”
??唐聲晚被那種帶著笑意的眼神看到怔愣，這種高興的神情自從他失憶後就沒對她展開過：“嗯……公司有事，著急走。”
??“一路順風。”顧禦道。
??“你很開心？”她試探性問道。
??“很開心。”顧禦彎著眼睛，透過她看向更遠的地方：“今天對我來說意義很特殊。”
??唐聲晚心尖密密麻麻的疼，那道目光在看誰她怎麽會不知曉？她沒辦法站在這裏自取其辱，更不希望下一秒眼淚就無聲無息在他麵前掉落。
??下唇裏的軟肉被咬的死緊，她扭過頭，看著電梯緩緩下行到她這層，苦澀道：“旅遊區很多景點都不錯，玩得開心。”
??顧禦點點頭，覺得她看起來也沒有那樣不順眼，順帶就提起一嘴道：“有件事想和你說，正好——。”
??他話沒說完。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唐聲晚擦著他肩膀迅速鑽進去闔上電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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