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護理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
??葉半夏從醫生那裏獲知,督主大人脾髒出血過多,血庫的血不夠,必須想辦法找A型血過來才行,否則有生命危險。
??她被護士拒絕抽血,隻能在一旁幹著急,等傅容澤的父母趕到醫院,他們都抽血了,恰好他們的血型一樣,身體素質也達標,她才鬆了一口氣。
??葉半夏悄悄過去,“護士小姐姐,你可以化驗我的血,我和他血型一樣,沒問題的。”擼起袖子要抽血,就被傅母拉住了胳膊。
??“孩子,你現在搖搖晃晃的,風吹就會倒,護士不會讓你抽血。現在我和你叔叔的血已經夠了,你坐在這裏好好休息。”
??“阿姨,對不起,是我的錯……”葉半夏喃喃自語,雙手抱住臉,肩膀不停聳動著。
??傅母心疼的望著手術室,又拍拍葉半夏的肩膀,“那孩子自小就有主意,他不願意做的事,誰都拿他沒辦法。而他要做的事,誰也管不住他!我和他爸爸已經習慣了,你也別太難過,身體要緊!”
??傅父正躺在休息室裏,他剛剛抽血過多,這會兒正在喝糖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外的燈,終於黑下來,葉半夏走過去問情況,一臉疲憊的主刀醫生扯下口罩,“手術過後注意休養,不要讓他做激烈的運動,現在他必須在醫院裏麵觀察半個月。”
??“……”這意思就是救活了?
??葉半夏滿臉激動的點點頭,又哭又笑,想要組織語言說句話,此時卻開心到說不出一句話,隻有滿眼的淚水。旁邊的傅母欣慰地笑了,“謝謝您救回了我的兒子……謝謝!”
??門再次打開,移動病床上的傅容澤被幾個小護士推出來。
??主刀的醫生在手術台上站了四個小時,此時累得筋疲力盡,“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坐電梯離開。
??長長的走廊很安靜,隻有病床移動的聲音。
??葉半夏一直跟著病床,督主大人虛弱地緊閉眼睛,他很少有一臉蒼白的時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角依舊是愛笑的弧度,看上去很安詳。幾個小護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把傅容澤送到病房裏,叮囑幾句,就出去忙其它的事。
??傅母站在旁邊給兒子擦臉,明顯的感覺到這小子的胳膊動了一下。
??她微微挑起眉頭,沒有說話,過了會兒,笑著把毛巾放回臉盆裏,“半夏,你幫我照看容澤,我得去瞧瞧他爸爸現在怎麽樣了,他爸爸有點低血糖,我很擔心他。”
??“阿姨您去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容澤的!”葉半夏的聲音鏗鏘有力。
??“好,辛苦你了。”傅母笑著離開病房。
??葉半夏站在病床旁邊,一動不動的盯著督主大人那張俊朗的臉,嘴唇有點太過寡淡沒血色,但絲毫不影響顏值,她下意識輕觸那張臉,手下一片冰涼,涼得她有點害怕。
??平時,督主大人一直暖烘烘的,前世她在冬天就喜歡靠在他的背上,總讓她感覺暖洋洋的,然而現在手上的觸感卻像是在觸摸從冰庫裏拉出來的屍體。
??“督主大人?”她雙手發顫,想去探他的呼吸,下一秒,對上的卻是一雙又黑又亮的眸子。
??他的眼睛有神,完全不像睡了很久的樣子,葉半夏陡然瞪大眼睛,“您……您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肚子下麵沒知覺。”傅容澤虛弱的調侃,“難道你以為我死了?你這麽吃驚,不會是希望我早點死吧?”
??“嗚嗚……你混蛋……我怎麽會希望你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怕你內傷過重見閻王,我在外麵不停哭,你看看我的眼睛,腫得都跟核桃一樣大,你救了我,我再不喜歡你,也不會希望你死啊……嗚嗚……”
??葉半夏不管不顧,劈裏啪啦一大堆抱怨,心情卻變得很好。她緊緊抓住他冰涼的右手,這隻手沒有打點滴,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是一雙彈鋼琴的手,同時也可以救她於危難之中。
??“你——”傅容澤明顯的又愣了一下,“你最近很不對勁。”
??溫馨氣氛一秒鍾沒了,屋內隻剩幹笑。
??“嗬嗬……我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沒以前那麽怕你。還有,我仔細想過這一世發生的事,你也沒有真正的傷害過我,所以我決定了,要對你態度好點!”
??傅容澤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臉,他眼裏沒有算計,呼吸的頻率加快不少,變得有生氣了些。
??“表哥回派出所了,他好愧疚,一直自責不該讓你以身涉險……其實我想告訴他,你很厲害的,飛簷走壁,順手牽羊、趁火打劫樣樣精通,不過我怕打擊他沒敢講……我現在就給他發條微信報平安!”
??“嗯!”傅容澤說話有點吃力,此時一直很安靜。
??他喜歡傾聽,聽葉半夏在緊張的時候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一般這丫頭不願意跟他說太多話,防他像防賊一樣,每次隻會炸毛。
??此時言敏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猶豫幾秒,還是走進來。
??“不好意思,表舅必須打擾一下!”他把一張黃色符紙放到傅容澤的枕頭底下,然後又拿羅盤研究病房的方位,“容澤啊,這個病房不錯,陽氣足,方位正,再加上表舅的符紙,一定能保你在虛弱的時候不被鬼怪沾身。表舅還要去做善事,就不久留了,你好好養傷啊……”
??“謝謝表舅!”傅容澤並沒有好奇枕頭下麵是一張什麽鬼畫符,而是笑著目送匆匆離開的言敏。
??因為手術後的幾個小時,病人不能睡覺,必須保持清醒,所以葉半夏一直在旁邊守著督主大人。
??為了避免尷尬,她就在旁邊講笑話,可她講笑話的本領不到家,又沒有什麽鋪墊,每次護士來查房換輸液瓶的時候,都會感覺屋內涼颼颼的。
??過了危險刺激的一天後,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八點,葉半夏賴在醫院不肯回去,“督主大人,把屎把尿我都可以做,您又何必讓那麽忙碌的叔叔做這種活,我的兩條手臂有的是力量,輕輕鬆鬆就能抱起您,如果您沒有尿意,我還可以吹口哨給您聽,我的服務鐵定能讓您滿意。”
??病床上的人,笑得越發柔和,他單手指著門,“回去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八點過來照顧我!”
??“我不——”在那雙笑眼的逼視下,葉半夏隻能依依不舍地垂頭離開,“好吧……那您好好休息!”
??而站在門口的傅母,聽了良久,此時笑得直不起腰,她身邊站了一個護工,一身白色衣服,是個三十歲的男性,更準確的來說,他應該是傅容澤的暗衛。
??傅家的長孫,從出生開始就有一名保護者,這個習慣從古到今已有一千年。不過,傅容澤不喜歡被人保護,他長到十八歲就把暗衛調回傅家老宅。現在不過是沒辦法受傷了,而他又不想麻煩自己的父親照顧他,所以就讓對方從A市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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