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上門
硬著頭皮上去敲門,葉半夏等了會兒,半分鍾後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他眼中閃過詫異很快又消失不見,微笑著朝他們點點頭,恭敬地把傅容澤和葉半夏請進屋。
??“為什麽他會對我們這麽客氣?”沒有經過門衛的通報,繞過了監控攝像頭,躲過一係列的報警設施,這樣大喇喇打臉人家的安保,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的人啊,為什麽對方還能那麽淡定的請他們進屋?不會是已經打電話報警,想來一個甕中捉鱉吧?葉半夏惴惴不安地想著。
??傅容澤笑嘻嘻道:“我們就兩個人而已,他們自然不需要有那麽重的防備。”
??“不對,你肯定有事瞞著我。”葉半夏撇撇嘴,才不相信督主大人的鬼話。
??管家帶著他們來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身體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弓著腰,拄著拐杖,瘦得隻剩皮包骨。唯一讓人害怕的就是他那雙如鷹一般的銳眼。
??“先生,我已經把他們帶進來了。”管家微微低著頭。
??蔣成山麵沉如水,“嗯,去給這兩位小友倒茶。”
??“老人家,打擾了。”葉半夏有點拘謹。
??桌上的小甜品看上去挺美味,她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想趕緊離開。督主大人卻翹著二郎腿,拿起長銀匙不停吃點心,非常輕鬆愜意。
??“傅家的人果然厲害,單槍匹馬揍趴了我五十多個手下,說吧,你想怎麽報複我。”
??“……這事透著蹊蹺,按照以往你低調謹慎的性格來說,如果不是有什麽天大的利益,你是決計不會做這種事,畢竟我的身份擺在那裏,或許因為我這個人,就能讓你們整個商業帝國滅亡。”
??“利益?”蔣成山搖了搖頭,露出一陣苦笑,“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裏會想什麽利益。那些個不孝子孫也守不住我的財產,我早就成立了基金會,公司以後就交給其他人打理,之所以想要解決你,不過是在還人情罷了。”
??葉半夏聽得一頭霧水,扭頭研究一會兒傅容澤,然後露出嫌惡神色,這人一天到晚吊兒郎當,哪有跺一跺腳就能讓燕山首富破產的能力。
??“那我就猜一個原因吧……你的貴人在A市發展幾十年,他老上司如今在集團權力中心,那個集團幾股勢力正進入白熱化階段,你不想惹麻煩,但礙於貴人一直以來對你的幫扶,你不得不選邊站。”
??老人不可思議地望著分析得頭頭是道的傅容澤。
??這小子看上去稚嫩,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卻把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既然你知道這些事,那為什麽還敢過來,難道就不怕我讓你有來無回?”
??“因為我是來殺你的啊!”語氣輕飄飄的,就像是在聊天氣一般。長匙碰到盤子發出輕微的金屬聲音,瞧見葉半夏一點胃口都沒有,傅容澤把她的小蛋糕挪到自己這邊,吃得笑眯眯的。
??蔣成山先是一陣愕然,繼而搖頭失笑,“不,你的眼睛很幹淨,你還沒有殺過人。”像是想起什麽,將成山拄著拐杖緩緩站起來,“我已經是個將死的老人,你殺不殺我,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麽影響。”
??傅容澤吃完盤子裏的蛋糕,輕輕啜了一口紅茶。
??葉半夏指了指他的嘴角,上麵沾著奶油,他就笑著湊臉過去,葉半夏無奈掏出紙巾,輕輕擦拭著他好看的嘴巴,蔣成山望著這一幕忽然有一點怔然。
??他仔細打量這個小丫頭,據他所知,這丫頭家世一般,家裏經營著一間珠寶公司,不大不小,和那些大品牌的珠寶商比起來,她家的知名度雖然不差,但總是不溫不火,也一直沒有做大的打算。
??“你帶丫頭回去見家長了?”
??“見了啊。”傅容澤點頭。
??“那他們同意你的婚事?我聽說你訂婚了!”蔣成山顯得有些激動。之前他把傅容澤的資料全部瀏覽了一遍。
??“我爸媽挺滿意她的。”
??“我不是問你爸媽,而是說你家那位最大的長輩。”柱著拐杖的手青筋畢露。
??“他們的想法不重要。”
??“你!”蔣成山瞪圓眼睛,激動起來,“好啊,好一個不重要,哈哈哈哈哈哈……”身子沒站穩,差點倒下去,旁邊的管家立刻扶住他,他就坐在沙發上不停咳嗽,那雙恐怖的眼睛一直盯著葉半夏。
??始終當透明人的葉半夏摸摸自己的臉,難道她臉上很髒嗎?
??蔣成山吃了幾顆藥後,呼吸才平穩下來,他不住地點頭,似乎很欣慰,又似乎很傷心,五味雜陳的表情讓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現在的年輕人,都像你這麽大膽嗎?”
??“不,隻有我是那個例外。”
??“也對。”蔣成山點頭,“你們那種門第,別說是自由戀愛,就是出個門都得經過長輩同意吧。”
??“出門倒不至於那麽嚴苛,畢竟我們不是生活在舊社會的人,年幼的弟弟妹妹出門帶幾個保鏢注意安全就行,長輩們不會管我們太多。”
??蔣成山不住點頭,陷入自己的思緒裏,他看著這一對小兒女,就好似透過他們在看多年前的自己。
??葉半夏被盯得毛毛的,“督主大人,我今天能活著回去吧?”老人似乎沒想要幹掉他們。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越有錢的人越變態,一般的東西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有的變態富豪喜歡收藏年輕小姑娘的肢體,我現在很糾結……為了讓我自己活下去,我到底是該把你留在這裏呢,還是留在這裏……”
??葉半夏氣結,伸出爪子朝他揮了揮,“如果您敢留我一個人被折磨,那我就敢追出去和您同歸於盡!”
??兩人交頭接耳,輕聲細語的模樣,在外人看來就是情侶間的耳鬢廝磨。
??收回思緒的蔣成山歎了一口氣,“我年輕的時候救過一個想要輕生的小姐,她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們很快就相愛了,可她背負著家裏的使命,我倆不可能在一起,後來我離開她獨自遠走他鄉,她嫁給一個我永遠隻能仰望的人,我發誓我一定要變強,之後我遇到貴人,我也娶妻生子,可心中還是放不下她……”
??傅容澤有點好奇,“難道她也在集團權利中心?”
??“不是。”蔣成山立刻搖頭,“她那麽善良的一個人,不會要我做這種事,何況她已經去世多年。”
??葉半夏一陣傷感,看來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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