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合作條件
眾人站在虹橋上相互對視著，頭頂是呼嘯不絕的山風，腳下則是飛鳥難渡的裂穀。
??師天道注視了謝天生好一會兒，微笑著問道：“這麽說，謝師兄是願意跟師某合作了？”
??謝天生點了點頭，回道：“合作沒問題，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既然是合作，當然需要展現誠意才行。”
??師天道不假思索地說道，“謝師兄隻管開口，隻要觀辰天可以做到的，就絕不會推辭。”
??話音剛落，展飛鵬與趙千山二人頓時就愣住了，而姚壽的反應則更為激烈。
??“不行！”
??姚壽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跟師天道之間的身份差距了，當即跳出來道，“就算謝天生不是殺害掌門的凶手，觀辰天也決不能跟他合作！
??而且你現在不過是副掌門罷了，沒有權力才代表觀辰天做出任何承諾！”
??“掌門先前既然授予我副掌門一職，便代表已經將觀辰天交到了我的手上。”
??對於姚壽幾次三番的阻攔，師天道好像也有些不難煩了，就連一貫溫和的聲音也明顯沉了下來，“我當然有資格代表觀辰天。”
??“你……”
??姚壽頓時語塞，臉色也逐漸變得難看起來，“你會後悔的。”
??“關於這件事，我隻有計較，還輪不到你一個天市垣的晚輩來指手畫腳。”
??師天道語氣冷淡地回了一句，然後又換上一副得體的微笑，麵向了謝天生，“這些本是我觀辰天內部處理的事情，卻牽扯到了謝師兄身上，實在是抱歉。”
??謝天生搖了搖頭，回道：“隻要觀辰天能答應我提出的條件，我並不在意其他事情。”
??師天道聞言，眼神不由閃爍了一下，問道：“那師兄的條件是？”
??謝天生語氣平靜地回道：“在觀辰天做客的這段期間，我要住在觀星台。”
??“什麽？”
??姚壽又是一驚，下意識地喊道，“觀星台乃觀辰天重地，曆來唯有掌門才能住在那裏，你一個外人，竟然……”
??姚壽話還沒說完，便被師天道抬手打斷了。
??“這個條件，我答應了。”
??……
??眼看師天道竟然真的答應了讓謝天生住進觀星台，姚壽頓時又氣又急，就想要再說些什麽。
??剛要張嘴，便又想起了師天道先前的話，於是幹脆一言不發地甩下眾人，先行離開虹橋，前往了對麵。
??謝天生望著姚壽離開的方向，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才重新將目光移向了師天道。
??“看你這麽爽快就答應了這個條件，我反而有些後悔了。”
??謝天生說道，“能付出這樣的籌碼，就說明你想要我做的事情絕對很麻煩。”
??“這件事情對於觀辰天與師某而言，確實是個棘手的難題。”
??師天道回道，“不過，對謝師兄來說，卻肯定算不上麻煩。”
??“說來聽聽。”
??“此事說來話長，還請容許師某在路上跟各位慢慢詳談。”
??“好。”
??“多謝。”
??師天道朝謝天生微微點了點頭，重新轉過身，一邊繼續帶路，一邊說道，“這件事情還要從半個多月前說起，當時距離仙府論道剛剛結束不久，各州仙門在仙府論道上的成績也都還沒有傳出來。
??掌門夜觀星象，突然發現人族的氣運產生了劇烈的波動，而且有往大墟州調動的跡象……”
??謝天生忍不住打斷道：“你是說，早在聞滄月故意走漏風聲之前，你觀辰天就已經知道靈墟宗跟趙家會晉升三品了？”
??“不！”
??師天道搖了搖頭，否認道，“我觀辰天確實於望氣觀星一道上有些獨到之處，但還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掌門當初也隻是察覺到了氣運上的變化而已。
??在仙道盟傳出正式消息前，觀辰天其實並不知道此事跟靈墟天和趙家有關的。”
??“.……”
??謝天生點了點頭，示意師天道繼續。
??師天道雖然沒有回頭，但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接著道：“於是，掌門藉由異變發生時的星象，為觀辰天卜了一卦，並得出了一個很奇怪的結果。”
??“有什麽奇怪的？”
??“卦象顯示，掌門將遭遇一場大劫，但觀辰天的氣運不僅沒有受到削弱，反而還有越來越鼎盛的跡象。
??可氣運何其敏感，再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形成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局麵。
??雖說仙道盟采取了跟昔日的妖庭截然不同的氣運分配方式，但縱使如此，各勢力領導者的身上聚集的氣運也絕對要比其他人要多的。
??因此，掌門遇害，觀辰天的氣運就算不至於當時就一落千丈，但肯定也不會呈現出蒸蒸日上的跡象才對。”
??“嗯？”
??謝天生聞言，不要微微皺起了眉，問道，“觀辰掌門竟然早就知道自己會遇害了？”
??“沒錯。”
??“那他難道就沒有采取措施，來幫助自己渡過……”
??謝天生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而問道，“觀辰掌門其實早就準備赴死了，對麽？”
??師天道沉默了片刻，語氣溫和地回道：“.……為了觀辰天的未來，掌門他確實早就有了以身殉道的覺悟，而這也是我剛才為什麽說你們不是凶手的原因。
??因為就算掌門真是死在你們手上的，他也是這個結果的實際主導者。”
??“.……”
??虹橋上頓時陷入了安靜。
??就在眾人都被觀辰掌門的覺悟給震驚到的時候，謝天生開口打破了沉默。
??“這麽看來，我好像根本沒有必要在將紫陽掌門的事情告訴你了。”
??謝天生望著師天道的背影，眼神閃爍地問道，“不過，你說的這些跟要我們做的事情有關聯麽？”
??“當然有關。”
??師天道回道，“師某之所以從這裏講起，一方麵是想展現誠意，讓謝師兄知道我並不會將掌門之死遷怒到你們身上，從而在觀辰天內設下陷阱，對你們不利。
??另一方麵，則是想要說明跟你合作的理由了。”
??“這個理由跟氣運有關？”
??師天道一愣，隨即語帶感慨地說道：“不愧是謝師兄，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
??說著，師天道突然停下了腳步。
??而在虹橋的盡頭，一群素白的人影正從觀辰天內氣勢洶洶地湧上了虹橋。
??“本來根據卦象顯示，掌門以身殉道後，觀辰天的氣運應該是不落反升的。”
??師天道望著迎麵而來的人群，頭也不回地說道，“可經過我這幾日的觀察，觀辰天的氣運卻沒有如同掌門預計的那樣增多，反而是不出意外地衰落了，而且流失的速度還遠超掌門身亡帶來的影響！”
??“.……”
??現場再一次陷入了安靜，除了謝天生與趙洞庭外，剩下的展飛鵬與趙千山二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洞天境的修真者已然可以洞察天機了，再加上觀辰天本就精於觀星望氣之術，所以掌門親自出手推算的話，隻會有兩種可能——要麽根本卜算不出來，要麽就絕對不會出錯。
??至於這種明明得到了清晰的結果，現實卻完全相反的情況，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師天道好像知道了謝天生他們在想什麽，於是解釋道，“而且師某此前同樣推算過一次，得到的結果也跟掌門完全相同。
??由此，便足以證明並不是掌門的推算結果出錯了，而是有人在以其他的手段竊取我觀辰天的氣運！”
??師天道的話聽上去還是有些奇怪的。
??畢竟觀辰掌門是洞天境的修真者，要是連他都算錯了，師天道一個星河境的副掌門又憑什麽能篤定自己不會算錯呢？
??或者說，師天道算錯了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然而，不管是謝天生，還是趙洞庭，都知道師天道完全有資格說出這種話。
??因為單論望氣觀星之術的話，觀辰掌門雖然是觀辰天掌門，又有著洞天境的修為，可依舊並非仙道盟的第一相士。
??實際上，此時站在他們麵前的師天道，才是仙道盟內的第一相士！
??天人無二，靈感同心！
??師天道如今的修為雖然隻到星河境，但他卻與聞清溪、趙洞庭、“愚者”陸望閑、柳紅衣這幾人一樣，擁有著名為“天人同心”的道體！
??“既然你沒有算錯，那麽就代表確實有人在對觀辰天的氣運動手腳了。”
??謝天生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了麽？”
??“因為你們先前重創了紫陽天、玄生天等三品勢力的緣故，相比於最當初，人族的氣運如今已經完全混亂了，所以即便是我也算不出觀辰天的氣運流失到什麽去了。”
??師天道先是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不過，觀辰天既然精通望氣之術，那麽自然也有鎮壓自身氣運的手段，而能破解這一手段的人，必然出自觀辰天內部。”
??“所以？”
??“所以.……”
??師天道手掌一翻，取出了一柄熠熠生輝的金鞭，指向了踏上虹橋的觀辰天眾人，“我想請謝師兄幫忙，助我揪出這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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