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靈墟城內的妖影
謝天生靜靜地站在原地，思考著有關趙白浪體內那道妖氣的來曆。
??直到趙洞庭徹底消失在視線當中，才反應過來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藏書閣外布有禁製，對方到底是怎麽悄無聲息地進來的？
??“看來這個趙洞庭很不簡單啊！”
??謝天生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抓起身旁的一株靈草，看也不看地丟進了身後的煉丹爐當中。
??“但是，現在可還不到我出門的時候。”
??說罷，謝天生又將剛剛煉好的聚氣丹全部倒入口中，緩緩盤坐在了地板上。
??呼！
??藏書閣二樓頓時刮過一陣微風，無數天地靈氣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如同潮水般湧入了謝天生身體內部。
??……
??靈墟宗山門外，一處荒無人煙的山林當中，趙家大長老與四長老正靜靜地等候著某人。
??過了一會兒，一道幽藍色的波光劃過天際，降落在了山林之中。
??四長老一看到趙洞庭現身，急忙開口問道:“怎麽樣？你跟那個謝天生接觸過了麽？”
??趙洞庭點了點頭，語氣從容地回道:“見過麵了。”
??“.……”
??“.……”
??“算了，還是我來吧。”
??大長老見現場的氣氛有些凝固，隻好無奈地走了上來，並將四長老拉到了一旁。
??“你覺得謝天生這個人怎麽樣？”
??趙洞庭想了想，道：“品味不錯，做事嚴謹，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呃……我其實就是想知道，迷心丹的事情跟他有沒有關係而已。”
??趙洞庭回道：“應該沒有關係。”
??一旁的趙家四長老忍不住插嘴道：“你去了這麽久，就得到了個模棱兩可的結論？”
??“四長老誤會了，我說的這個‘應該’並不是你想的那種‘應該’，而是經過我細心的觀察、反複的推敲後，得出的‘應該’。”
??四長老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才弱弱地問道：“.……什麽意思？”
??“我在見謝天生的第一時間，就著重考察了他所處的環境，發現對方正在藏書閣煉丹……”
??“咳咳！”
??大長老急忙打斷了趙洞庭，說道，“說重點就行了。”
??“可我現在說的就是重點.……”
??趙洞庭正準備反駁，卻見大長老瞪了自己一眼，隻好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說道：“好吧，重點就是謝天生是一名煉丹師，所以能看出趙千山服用了迷心丹這點並不稀奇。
??再結合我們先前在靈墟城內打探到的消息，謝天生昨天應該就是單純去采購煉丹所需的材料而已，並不是刻意要針對正陽宗或是趙家。
??這一點，從那隻嶄新的煉丹爐跟附近堆積的靈草上，可以得到證實。
??最後，我故意提到趙白浪體內的那道妖氣，但對方的反應卻很平靜，而且並未急著爭辯。
??這足以說明他心懷坦蕩，之前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既然謝天生沒有問題，那麽他就是幫助趙家鏟除叛徒的恩人了，我們送些謝禮也是應該的。”
??大長老聽完趙洞庭的分析，沉思著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就麻煩四長老去正陽宗一趟，而這次務必要.……親眼看到金瓊的屍體。”
??“是。”
??見大長老特地在“親眼”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四長老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而從趙家大長老跟四長老的反應來看，即便趙洞庭先前跟謝天生說過正陽宗不是幕後黑手，但對於整個趙家而言，對方依然有著重大的懷疑。
??雖然萬靈大陸並沒有苦肉計這樣的說法，但這並不妨礙趙家會產生類似的推測。
??“我會即刻動身返回白城，將靈墟宗這裏的事情回稟家主。”
??大長老又繼續說道，“至於那個藏在暗處的妖孽……”
??“交給我就好了，反正我回去也沒什麽事，而且趙家的人都很難相處。”
??趙洞庭頓了一下，對著大長老解釋道，“抱歉，我並不是在針對大長老你……”
??大長老揮了揮手，打斷了趙洞庭的話，略帶疲憊地說道：“那就這樣決定了，由六長老守在靈墟城，接下來分頭行動吧。”
??不知道為什麽，在趙洞庭說趙家的人很難相處時，四長老的內心還很憤怒，可等大長老讓眾人分頭行動後，他竟然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欣喜之感。
??接下來，大長老又交代了一些細節，便帶著四長老一起離開了。
??趙洞庭目送著二人消失在夜色之下，又回頭看了眼遠處的靈墟宗，這才朝著遠處飛去。
??一個時辰後，趙洞庭來到靈墟城下，望著那扇緊閉的城門，忍不住撓了撓頭。
??“糟了，好像不小心忘記靈墟城半夜有鎖門的習慣了。”
??在權衡了一番，是直接叫開城門，讓守城的護衛擔上失職的過錯；還是回頭去靈墟宗，在那種品味很差的地方借宿一晚兩個選項後。
??趙洞庭無奈地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算了，我還是等天亮開城吧。”
??……
??就在趙洞庭站在靈墟城外苦苦等待天明的時候，城內一處普通的民宅當中，正聚集這一群神情肅穆的修真者。
??如果這時有負責城門的靈墟城護衛在場，就能很輕易地發現，這些人都是今天才進城的。
??而進城的時間，就在趙洞庭等人前腳出城，前往靈墟宗之後。
??再如果，聞清溪此時走到這片住宅區附近的話，就會知道昭明佩所謂的示警功能是什麽樣子了。
??因為，這些外貌跟人類一模一樣的修真者，其實還有一個更為隱蔽的身份——妖！
??砰！
??粗糙的茶碗摔在地上，連同其中仍冒著熱氣的茶水，一起摔成了碎。
??突然的響動，頓時將室內的眾妖齊齊嚇了一跳。
??一名留著山羊胡的老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對麵的壯漢質問道：“肖山君，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還想問你是什麽意思呢！”
??名為肖山君的壯漢毫不示弱地瞪著老者，語氣暴躁地回道，“你這頭老山羊急急忙忙地叫我們過來，卻又把我們晾在一邊什麽都不說，到底有什麽企圖？”
??麵對肖山君劈頭蓋臉的質問，被稱作“老山羊”的老者卻是沒有絲毫不悅之色，反倒是一臉平靜地重新坐了下來。
??“老夫也是奉命行事，真正想見大家的其實另有他人。”
??“誰？”
??肖山君一愣，下意識地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端起手邊的茶碗道：“等一會兒你就能見到那位，現在安心喝茶就是了。”
??肖山君好像從老者的態度上察覺到了什麽，原本狂暴的氣勢不由緩緩平息了下來，但也沒有按照對方的吩咐繼續喝茶。
??“哼！我隻喜歡吃肉，對這種樹葉不感興趣。”
??當然，他想喝也喝不了，因為他的茶碗剛剛被自己打破了。
??“靈茶可不是樹葉，雖然其中蘊含的靈氣比不上丹藥什麽的，但長期飲用，對於山君你的修為同樣能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
??話音剛落，一道俏麗的人影出現在門口，竟然是那名曾經接待過謝天生的百草堂侍女！
??“紅姑！”
??“紅姑！”
??侍女看上去年紀不大，但不管是先前質問肖山君的那名老者，還是其他那些靜靜看戲的妖族，紛紛都從座位上了站了起來，並一臉恭敬地彎下了腰。
??一時間，場中隻剩下肖山君還站在那裏，顯得極為顯眼。
??“怎麽？山君不認識我了？”
??紅姑見肖山君站在原地沒動，不由微笑著問道。
??肖山君冷冷地說道：“我隻是沒想到這次聚會的發起者是你，所以一時間有些驚訝罷了。”
??說著，又掃了對方一眼。
??“當然，我也沒想到這麽長時間沒見，你的修為竟然倒退到了這種程度。”
??紅姑語氣平靜地說道：“人類勢大，我若是不散去全身修為，再將僅剩的妖氣用秘法定期轉移到其他地方，又怎麽敢留在距離靈墟宗這麽近的地方？”
??肖山君望著紅姑一臉淡然的神色，這才收起了最後一絲傲氣，緩緩地彎下了腰。
??紅姑見狀，揮了揮手道：“都起來吧，我這次把大家召集過來，並不是為了向你們提醒我的存在，而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們。”
??眾妖紛紛直起身，靜靜地等待下文。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不是真有重要的事情，麵前的這位紅姑也絕不可能把眾妖召集過來。
??隻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們雖然自認已經做好了最充分的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紅姑說出的內容再次嚇了一跳。
??“就在昨天，我終於找到少主了。”
??肖山君瞳孔驟然一縮，想也不想地就衝到紅姑麵前，語氣激動地問道：“你是說真的？”
??紅姑先是環顧了一圈欣喜若狂的眾妖，然後才將目光重新放在肖山君身上，緩緩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快告訴我少主在哪兒！我這就去把他接回來！”
??“你真的打算這麽做？”
??“.……”
??紅姑一句話，就有如一盆涼水，瞬間讓眾妖冷靜了下來。
??肖山君的臉色變幻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頹然地朝後退了半步，語氣無奈地說道：“不管少主現在身處何方，隻要還在仙道盟的範圍內，我都不會輕舉妄動的。”
??“放心，少主目前的處境還很安全。”
??紅姑滿意地點了點頭，“之所以現在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是因為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幫忙。”
??肖山君逐漸調整好心態，問道：“什麽事情？”
??“妖皇寶藏.……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肖山君看了眼身周，發現不隻是自己，甚至連先前的老者都一臉疑惑。
??“先不管連我妖族都不知道的妖皇寶藏，人類那邊是怎麽得知這個消息，並且信以為真的。”
??這一次開口的，正是那名留著山羊胡的老者，隻見他皺著眉問道，“紅姑此時提到這個，是有什麽想法麽？”
??“相信各位也看到了，靈墟城內最近聚集了大量的人類修士，名為斬妖除魔，實則都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妖皇寶藏。”
??紅姑語氣平靜地說道，“他們找寶藏我可以不管，但這件事情卻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少主的安危，所以我就需要各位鼎力相助，提前為少主掃清障礙。”
??老者點了點頭：“直說吧，你想讓我們做什麽？”
??“既然那些人類都是為了妖皇寶藏來的，那我們就在靈墟城偽造出一個‘妖皇寶藏’.……”
??紅姑頓了頓，眼神冰冷地望向麵前的眾妖，“再將這些為了妖皇寶藏而來的人類修士，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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